“今個咱們就講講鼎鼎有名的八斗公子之一,李采邇,他的逸聞軼事,多如牛毛,人稱千面盜神,他上能盜得皇宮里異寶奇珍,下能穿梭群黎百姓梁瓦之間。所謂千面,就是千張假面,變幻無常,無人曉得他真正的樣貌。更了不得的是,這個盜神,會縮骨,扮得小兒,易如反掌......”
說書的繪聲繪色的描述,聽客們時不時打諢插科道:“你又沒見過他,你怎么知道他扮得像呢”
其余看客嘻嘻哈哈附和道:“對啊,講得有理了”
“在下確實沒見過,但見過的人,皆比比稱贊,這難道不足以為證?”說書的有些為難答道。
這時一聲切合時宜的聲音傳了過來,替說書人解了圍,阮艾愛三人等盯著說話人。
這人其貌不揚,但聲音卻格外的悅耳。
“各位食客,不巧,在下碰見過盜神,縮骨如孩,確如其事”
這廂,阮艾愛,穆遮婪與賀永路聽聞如福樓有三十年女兒紅,就慕名而來。
二樓雅間
“好酒,甘甜得很,入口即香,不愧是紹興佳釀”穆遮婪轉(zhuǎn)著盞杯,嗅聞酒香,嘖嘖稱贊。
阮艾愛不禁狎笑,打趣的調(diào)侃穆遮婪:“五王爺,您不也是八斗公子之一嗎?”
穆遮婪訕笑,又斟了一杯酒:“虛名而已,不足為道也”
那位老者繼續(xù)他那滔滔不絕的說書,:“話說到李采邇與不落宗宗主打賭,若能偷到不落宗的珍寶《奪命心經(jīng)》,宗主便將世上最后一株舍菌草相贈于他。不落宗那可是出了名的機關(guān)城,簡直可以用滴水不漏,密不透風(fēng)來形容,那銅城鐵壁的,連只老鼠都進(jìn)去,都出不來”
老者這時給看客賣了關(guān)子,對大伙說:“你們猜怎么著了?”
觀眾紛紛搖頭,說不知。
老者哈哈一笑,道:“那盜神,不禁沒偷《奪命心經(jīng)》,反倒是把千尋搖鈴給偷走了。”
語畢,看客們一時炸開了鍋,紛紛交頭接耳說道:“千尋寶藏呀!!!”“那可太值了!!”
老者又接著說:“大家都聽過千尋寶藏,老身就不多說了”
阮艾愛疑惑不解的盯著穆遮婪,穆遮婪好心解釋:“傳言千尋寶藏埋藏不僅有大量金銀珠寶,還有多少癡人妄想得到的長生不老術(shù)和升天術(shù)。若想集齊千尋寶器,難乎登天”
阮艾愛了然的點了點頭。
三人姿容秾麗,吸引了不少看客,其中不乏有剛才那位相貌平凡的少年,而這三人的一舉一動盡收他的眼底。
他拿著一壺酒,搖搖晃晃來到三人雅間。
帶著微醺的狀態(tài),一氣呵成的坐到穆遮婪身旁,動作流利得顯得一點不見外,便自言自語道:“紹興酒可不是用來獨飲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賀永路看了眼不詳?shù)哪凶樱_口問道:“來者何人?”
“打擾了各位,在下木子李”說罷,自己又飲了一杯。
穆遮婪也不反感這人觸碰他,用玉骨扇輕輕把搭在肩膀的手拍掉。
那青年狀似不經(jīng)意又把手搭在穆遮婪的肩膀上,諧謔看著他,調(diào)侃道:“喲,逍遙公子,你著物色的水平越來越高了,把這么漂亮的美人搞到手了,在下深感佩服”
穆遮婪并未理會他的只言片語,威脅道:“把剛才你偷的東西,還給菊兒,不然你的左手就要廢了”
青年摸了摸鼻,故作心虛,從懷里把手帕遞給阮艾愛,訕訕然道:“喏,給你就是了,至于這么較真嘛,你果然重色輕友,沒意思”,末了,又端起碗豪飲一番。
“重色輕友?咱們還談不上是朋友”穆遮婪懟了回去,順帶掃掉他的手。
阮艾愛思忖:想必這位青年便是盜神,奪我手帕,竟一絲都未察覺。傳聞會縮骨,今日這身板像剛及弱冠年齡的樣子,口正鼻方,普通到放在人群里,便找不著了,看來這次的樣貌并非本尊真正容顏。
高手啊,八斗公子個個懷技在身,個個不簡單。
李采邇曉又從懷里掏出了錦囊,并拿出一錠銀子,震震地放在桌子上,豪情道:“小二,好菜好肉都上來,今天這個客,我請了,大家不醉不歸”
賀永路看著那眼熟的香囊,摸了摸全身,才驚覺自己的錢袋不翼而飛了,這才對著李采邇說道:“閣下拿的香囊可是在下的?”
李采邇,絲毫不為偷了別人的錢包而感到羞惱,狀似不經(jīng)意的擺弄香囊,并不緊不慢道:“我的錢袋也是云紋銹鶴圖,和閣下的一樣?”
此話一出,賀永路略有三分薄怒,他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但也無可奈何,誰也沒法證明這個錢袋就是他的,不溫不熱的說道:“對,和閣下的一模一樣”
“那巧了”李采邇把香囊收了起來。
阮艾愛被李采邇神之操作,訝然失笑,這人好生有趣。“這香囊應(yīng)是賀大人的吧”
李采而反問:“你又有何證據(jù),證明這個錢袋就是他的”
“那閣下又有何證據(jù),證明這個錢袋就是閣下的?”
李采邇一臉賴皮,嬉皮笑臉道:“只要是本爺碰過的東西,都會是本爺?shù)摹?p> 此時,穆遮婪玉骨扇,輕叩了兩聲桌角,示意他別玩的太過火,否則他會收拾他。
李采邇覷了眼穆遮婪,畏首畏嘴地補充道:“除了逍遙的女人”
穆遮婪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而賀永路與阮艾愛卻被李采邇厚顏無恥的行徑,被噎得啞口無言。
小二端上各種八珍玉食,讓人不由地食欲大增。
“這里的八寶鴨,是東煦的特色菜”說罷,穆遮婪便將裹好的烤鴨送到阮艾愛嘴邊,細(xì)心地讓身旁的兩位咋舌。
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穆遮婪完全不必避諱叔嫂之嫌,對阮艾愛極盡溫柔。
那廂賀永路坐不住了,出手忙制止了穆遮婪的獻(xiàn)媚。“這八寶鴨,剝毛,浸蜜,小火慢焯,再經(jīng)過八道烹飪手法才燒成如今這道佳肴”語畢,起身硬擠在阮艾愛與穆遮婪中間,打算和五王爺好好聊一聊。“這道香酥魚......”
正當(dāng)阮艾愛不知如何應(yīng)付穆遮婪時,賀永路的話解了圍,然后遞給他感激的眼色。
看著穆遮婪吃癟,李采邇嘴角一揚,頗有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吃完飯,正當(dāng)結(jié)賬時,賀永路摸了摸胸口,不知何時,自己的錢袋又飛回來了,掂了掂分量,大概知道,李采邇拿著他的銀子結(jié)賬去了。
辭別之際,那李采邇不樂意了,說是老友聚少離多,非要和五王爺敘闊一番,于是便與阮艾愛等三人,一道回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