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酒店的路上,車里的氣氛安靜又沉默,就連一向話多的林謙也變得沉默。
秦以歌一直看著窗外出神,陸長亭靜靜的看著她的側臉,拉著她的手沒有一刻是松開的。
“想吃什么,我讓酒店準備”
他溫柔開口,讓秦以歌回了神。
她笑了笑,有些木然“我可以不吃嗎?我想安靜安靜”
“可以,但讓我陪著你好嗎?”
陸長亭隱隱的擔憂,出口提議,他以為她會拒絕。
秦以歌點點頭之后沒再說話,繼續看向窗外。
從醫院到酒店二十分鐘的車程,秦以歌覺得像是過了一輩子一樣,從前的種種如放馬燈一般在她腦海里走過。
回到酒店,她把房間里所有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只開了壁燈,陸長亭任由她去,站在門口看著她。
做完一切,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直到旁邊的床陷下去一半的時候,她轉過頭,就與陸長亭的唇相貼。
房間忽然變得安靜起來?昏暗的燈光下,四目相對,氣氛逐漸變得熱烈起來。
到最后不知道是誰先吻的誰,一發不可收拾,等反應過來時,秦以歌的體恤已經被推到了脖頸處。
陸長亭支起身體,在秦以歌的上方,目光灼熱的看著她。
秦以歌有些害羞的撇過臉,雙手抵住他的胸膛。
“你起來!”
陸長亭沒有動只是看著她,一雙眸子如水一般的沉靜。
“告訴我!我就起來”他低啞出聲,俊臉沉沉。
秦以歌轉過頭看著他,沉靜出聲“好”
陸長亭起身,替她拉好體恤,將她抱進懷里,兩人靠著床頭,一盞壁燈,照在房間里,照在兩人的身上,暖暖的。
“你想聽什么?”
“所有!”
“那可太長了”
“沒事,我慢慢聽”
“那我講了啊!”
和君怡和秦耀兩人婚姻的結合的過程很艱難的,因為和君怡的出身,沒有好的家世背景,也沒有高學歷,秦老爺子堅決反對,可當時的秦耀陷入了愛情里無法自拔,根本不顧及父母的感受,甚至拿要脫離秦家來威脅秦老爺子和秦老夫人妥協。
秦老爺子最不喜歡的便是別人威脅,哪怕是自己的親兒子。
所以直接對外宣布與秦耀斷絕父子關系,以后的秦氏的接班人也不會是他。
就這樣秦耀離開了秦家,原本可以靠著秦家勢力的他離開后自己的事業開始走了下坡路。
他跟和君怡度過了一段清貧的日子,就連一個簡單的婚禮都沒能給到和君怡,這使秦耀對和君怡存在著愧疚。
直到和君怡懷孕,當查出是雙胞胎時,秦耀高興的立馬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秦老夫人,老夫人一聽,心也軟了,畢竟是秦家的骨肉,不能讓他們流落在外,所以勸老爺子讓秦耀和和君怡回到秦家。
老爺子起初不答應,奈何是個耳根子軟的,對待老夫人,那是愛護有加十分疼惜的。
看著自己的妻子整日里焦心的樣子,就答應了讓秦耀帶著和君怡回秦家。
進了秦家大門的和君怡反而越來越過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老爺子不高興,所以對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看得很重,因為不知道男女,她就整天擔憂,她希望如果是兩個男生還好,如果是女生,她想都不敢想。
但如果是龍鳳胎,她希望身體孱弱的是女孩子,這樣,她在秦家的地位就穩了。
就這樣她整天在擔憂中迎來了孩子的降生,當秦以歌出生時,四斤五兩,而和頌只有三斤二兩。
醫生曾經在產檢的時候告訴她要保持愉悅的心態,可是她精神一直緊繃,日漸消瘦,導致母體有些受損,
所以就影響另一個胎兒的發育。
當和頌出生后身體孱弱,隔三差五就往醫院跑,秦老爺子看著孫子如此瘦弱,說了一句,“難堪重任啊!”
和君怡的臉色慘白,老爺子的態度讓她將所有的怨氣和憤怒撒到了秦以歌的身上。
她太瘦了沒有奶只能給兩個孩子喂奶粉,和頌她親自喂養,秦以歌自然落到了保姆的手上,老夫人看不過,將秦以歌帶在身邊親力親為的養著。
后來因為秦耀工作的變動,搬到了市區,秦以歌被和君怡丟在了老宅和秦老爺子,老夫人生活在一起。
秦以歌和和頌三歲的時候該上幼兒園了,她每天都親自送和頌上學,而秦以歌只有老夫人閑了去接送,平日里都是莫叔開著車接送。
兩個孩子從小到大,都在同一所學校上學。
每當有家長會時,和君怡都會打扮得體去參加和頌的家長會,而秦以歌自從秦老夫人去世后,一直都是秦恪去充當她的家長。
秦以歌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和君怡,與她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她不高興。
和君怡的偏心也是秦耀縱容的,從兩個孩子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來,他為了補償和君怡,讓和頌跟她姓。
為此老爺子十分不高興,但架不住老夫人勸他,最后也是同意了。
和頌上中學時,有一次跟人打架,臉上掛了彩,回到家,和君怡看著他臉上的傷心疼不已,連忙給他處理傷口。
秦以歌呢!被她罰站在書房門口,頂著一本書,連晚飯都沒讓她吃,最后還是莫叔看不過去,偷偷給秦以歌留了晚飯。
秦以歌和著眼淚吃完了飯,回到房間,自己躲在被子里哇哇大哭。
可是和君怡沒有來看過她一眼,秦以歌總是安慰自己,沒關系的,她是姐姐嗎!媽媽疼弟弟是應該的。
一次又一次,不是被和君怡打,就是罵!一切都是因為和頌出了什么事情。
最嚴重的一次,和頌因為考試沒有考好,被老爺子訓斥了一通。
和君怡不敢對老爺子有怨言,所以就將當時睡得香甜的秦以歌從床上拉起來,那時的南城正值梅雨季節,外面下著大雨,她還在迷糊的時候,就被和君怡關到了門外。
無論秦以歌怎么求她,哭喊著說對不起也都無濟于事,雨水打在穿著單薄睡衣的秦以歌身上,渾身濕透冷的打著寒戰,最后連嗓子都喊啞了,和君怡依舊不為所動,最就在她快要昏倒時,和頌給她開了門。
當她心有不甘委屈的看著和君怡時,迎接她的只有和君怡的冷臉。
秦以歌知道了,無論她多聽話,多乖巧,都換不來和君怡的憐惜。
她考試考了一百分的時候,她成績全校第一的時候,她考上了重點高中的時候都沒有。
只有她在幫助和頌,讓和頌取得好成績時,她才破天荒的給她一個笑臉。
她知道了,只有讓和頌開心,她才能獲得和君怡對她的一點點母愛和一個算得上慈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