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把李曉陽的狠話帶回去的當天,歐陽白就帶著門派里的幾個金丹修士到了。
還有仙劍門的那三位,除此之外,絕戰門也來了一位元嬰修士,不過不是周丹陽,周丹陽做為掌門,在門派人手足夠的情況下,不會為這種事親至的。
絕戰門的這位修士叫蔣山君,也是一位老牌元嬰高手,雖然看起來一副垂垂老矣的樣子,但在元嬰這個境界里絕對不弱。
辰芳門這一次依舊只來了一些湊數的筑基弟子,而盛圖仙門這邊卻是傅雪這位熟人,作為掌門,這次居然親自來幫場子,由此可見,盛圖仙門可能真是日漸凋零了。
不光是有五大門派的人,還有其他小門派的人,就連那位新晉元嬰遲有財也來了。
此時已經是下午,日頭快要落山了,鎮北連城城頭上方,一眾修士都在天上懸停著,從城頭衛兵,到地上平民,都是一副觀看西洋景的好奇神色。
“李曉陽!你殺我長老,滅我弟子,所謂何事?站出來!與我們說個清楚!”
歐陽白在聲音中裹挾著靈力,從空中傳下來,宛如洪鐘大呂,震得一干凡人都捂著耳朵。
歐陽白雖然脾氣暴躁,但還是能維持正道修士的底線,不會傷到平民。
誰知,在下方城區的某處,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既然想知道,不如下來說說?下邊有好茶,有好酒。”
歐陽白嘀咕道:“躲躲藏藏。”
緊接著,神識便掃了過去。神識掃視之下,一家客棧的后院涼棚處,有一男兩女坐在那里。
在神識之中,下面幾人的相貌正是李曉陽他們。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問歐陽白。
“歐陽掌門,您看這……會不會有陷阱啊?”
歐陽白一轉頭,就看見了一臉鬼祟的
天上的一眾人,在歐陽白的帶領下,都是直接飛了下去。
城下的凡人們都已經沸騰了,這不就是近期傳說的仙凡聯盟里的修士嗎?
“那那些仙人居然到咱們區啦?!他們會不會收徒啊!我要去拜師!!”
“那些仙人來干嘛的?”
“不知道啊,好像是尋仇的吧?”
“我勒個去!這些仙人不會殺了我們吧?”
“仙人怎么會殺我們這些平民?要我看,說不定啊,是有邪魔混入城里了!”
“那也不行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我看還是抓緊回家打包離開這吧!”
凡人們有的往歐陽白下降的方向跑去,有的往自己家里跑,相互擁擠推搡之間,有幾個倒霉蛋還被推倒踩了幾腳,不過隨著有大聲呼救聲的傳來,平民們也自覺繞開了倒地的人。別問,問就是有素質,武云國的受教育水平,意外地比商國高,也得益于此,國民的安全意識也足夠高。
隨著一眾修士風風火火地前來,也有著大批的民眾都跑過來看熱鬧。當然,他們肯定是看不到的,因為那些本來是湊數的辰芳門筑基小修,他們在負責隔離現場。
歐陽白以及其他元嬰期的修士,他們逐個進入客棧的后院,幸好院子夠大,不至于顯得擁擠。
歐陽白進入后院,第一時間不是看向李曉陽,而是看向了赤幻。
“你是何人?!”
歐陽白心底不由得感到驚訝,作為元嬰修士,神識覆蓋范圍可達方圓萬里,當然,這是一個極限數據,他們不可能隨時都釋放那么遠的神識。
但是像是歐陽白他們,平時都會有百里遠的警戒范圍,在這個范圍里,如果出現了他們神識掃不出來的人,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對方遠勝于自己。
赤幻單肘拄著茶桌,另一只手擺弄茶碗里的茶葉,也不理人。
李曉陽看了一眼赤幻,說道:“不必在意,你直接說來意吧。”
歐陽白見到赤幻身上的古怪,不由得謹慎了起來,態度也拘謹了許多。
“李曉陽,你為何殺死我派長老?”
李曉陽坐在板凳上,也沒起身,就那么大咧咧的說著。
“因為他礙事,因為我要殺羅世寶。”
歐陽白眼睛一咪,眼神犀利了起來。
不等歐陽白說話,遲有財向前一步說道。
“小輩,你就是這么和歐陽掌門說話的嗎?”
李曉陽頓了頓,看向遲有財。他笑著問。
“呦?生面孔?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他此時笑得有些戲謔,或者更多的是欠揍,遲有財心里就是不喜,但在表面上還是要很高傲的說話。要有前輩氣魄。
“我乃是鴻闕山掌門叫遲有財,小輩,對待前輩,要有敬意,還不快和歐陽掌門道歉?”
“嘿臥槽”
李曉陽直接就是沒繃住,一句國粹小聲嘀咕了出口。
“不知道的我還以為你天兜宮的老祖呢!”
遲有財被這句話給刺激到了,立刻就破防了。
“豎子!爾敢!”
只見遲有財剛抬手,歐陽白五指成爪,只做了一個下壓扣蓋的動作,遲有財直接單膝跪地,被鎮壓了。
遲有財此時大驚,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有些魯莽了。
包括這個遲有財在內,在場的誰也不是傻子,歐陽白沒有第一時間動手,理由有兩個,那就是在顧及城內平民,以及那位看不出深淺的黃衣男子,也就是赤幻。
既然歐陽白沒有貿然動手,那就證明眼前的這個叫李曉陽的人絕對沒有那么好對付。
不僅是沒法從赤幻身上看出什么來,在場的這其他三個男女感覺上都和普通人差不多,但唯獨這個赤幻不對勁,跟隨歐陽白的元嬰修士們都有對這個院子進行過掃視,他們都沒發現赤幻,也就都有一絲忌憚。
所以,先打嘴仗,總沒有錯。遲有財就深諳此道,既然是打嘴仗,那么等為首的歐陽白說完,第一個站隊的就有一定的話語權。可惜沒想到,自己這么大歲數,養氣功夫這么不到家。才被一個小鬼頭說了幾句就如此失態。
遲有財現在有多懊惱,歐陽白不知道,歐陽白現在只知道,遲有財這個家伙險些壞了大事。之前在和平會議上,就是她歐陽白起的頭,準備暴起殺人,結果被轉瞬鎮壓,一點脾氣也沒有,現在想想,還是憋氣又窩火。
就是因為旁邊那個楊灼!歐陽白余光瞄了一眼楊灼,只見那個家伙一直在盯著自己和遲有財,歐陽白確信,只要遲有財剛才動手,包括自己在內,一定還是會被鎮壓。
要知道,歐陽白這次可不是來要他們命的,而是借此索要好處的,或許劉長老之死,讓她一時很氣憤,但仔細掂量自己的實力,除非能請得動老祖,否則鐵定是自取其辱。
這次叫上這么多人,也不是抱著要動他們的目的,而是讓自己的行為更有合理性。
再看下那個黃衣男子,雖然只是自顧自地玩著,而且也沒有泄露任何氣息,但那種詭異的感覺越來越重,就好像趴在桌子上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不可名狀的兇神。
歐陽白鎮壓了遲有財后,現場十分尷尬,這時仙劍門的清謙出來講著援場的話。
“其實,我們到此前來,也只是想把話說清楚,劉長老的死,或許是有隱情也說不定。”
清謙這個看起來道骨仙風的老頭兒,能夠給人以親切和藹的感覺,也是最適合談判的人選,事實上,他本人也是個很開明很和藹的人。
清謙站出來援場,讓人感受到精神壓力頓時一減,可誰知。
“嘖,可是你們通緝令都下發了,我感覺可不僅僅是要把話說清楚的樣子啊?”
李曉陽給了清謙一個白眼。
得,人家壓根不領情。
聽到他說這話,眾人的眼睛都瞪圓了。
就在場面一度再次進入暴走的階段時,李曉陽又說道。
“哎!你們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眾修士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只聽他說道。
“其實呢,主要原因,是殺了天兜宮的長老,讓你們天兜宮面子里子都過不去對吧?”
“我這邊呢,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殺了你們的人,我也是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什么理由你們還是別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
“但有一條啊,我會盡我所能地進行賠償,不僅僅是天兜宮,在場的各方勢力代表,我會給各位的勢力,都提供一份禮物,全當作是我做下這場錯事的賠罪,實在不好意思,耽誤大家時間了。”
說到這,李曉陽給眾人鞠了一個不是特別標準的躬。
李曉陽對歐陽白鄭重地說道。
“歐陽掌門,實在抱歉,我會選擇賠償你們,在禮物方面絕對可以滿足你們的賠償需求。”
李曉陽說到這里開始轉折。
“可是,有一條,在里子上,我會給你們賠償,但在面子上請不要要求太多,我至多會在那位長老的墳上鞠個躬,說聲對不起,但你們要是要求再多,那么不好意思,我和楊灼的實力你也知道,莫說是你們,就算是在場的全部,我們,也拿得下!”
說到最后,提高了音調,讓所有人都聽得到。
李曉陽繼續說道:“看到那個穿黃衣服的了么?那位大神動手,別說是化神,就是天劫境界的強者也接不住他一巴掌。”
“所以!你們,怎么選?還是那句話,你們要是能接受,就按我的來,要是不接受,我接著!”
就在李曉陽剛剛放完狠話,天空之中就傳來了一道狂笑之音。
“呼呼哈哈哈!小家伙兒!你口氣很大啊!”
在天空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生成的一大片黑云隨著笑聲壓城而來,遠處黑云還能看到有紫色雷霆在云中滾動。
再看城中平民,一個個都是驚恐不已抱頭鼠竄,一陣狂風順勢襲來,吹得人骨頭都疼。
李曉陽看著這種陣勢,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他殺死的真龍,因為那條真龍是被召喚出來的,所以死了也找不到龍尸,沒能搞到一些戰利品還真是可惜。
說實話,李曉陽見到這樣的場面,現在基本上已經沒啥感覺了,人家真龍可以對萬族生靈進行血脈壓制,你多個啥?就是修為高一些的修士罷了,估計連真仙境界都沒有,就在這把逼裝得賊圓滑。除了尷尬只有尷尬。
這種場面也就嚇唬一下凡人和低端修士,對于‘業內人士’只能說‘懂得都懂’。
可能對方遠距離探查了李曉陽的骨齡,因為這種生命層面的信息做不得假,所以就是……單純看你歲數小,又愛大放厥詞,特地過來欺負你的。
“哈哈哈哈,小娃娃,你老祖來也!”
這話說完,只見絕戰門的元嬰修士蔣山君突然激動地大叫道。
“老祖,老祖!是厲樂得老祖嗎?這種氣勢,錯不了!老祖跨入天劫境啦!哈哈哈!”
這時絕戰門一同來的金丹弟子于廉也高興地大聲道。
“傳說到了修士一旦到達了天劫境,只需要百年時間穩固修為,再經歷天劫洗禮就可登仙啦!”
蔣山君說道:“天劫境修士可以協天地大勢,如此煌煌天威,真是有生難見啊。”
李曉陽一臉無語地看著這倆逗逼。
(你們是猴子請來的解說嗎)
……
在幾千里外,鎮北東二十八,穿越者寧凡跟著碰巧結實的許梁夫婦一起修魔道。別說,你還真別說!小作坊下料就是猛!
自從修習了許梁夫婦的魔道功法,寧凡已經成功踏入了練氣境,要是劃分起來的話,應該是練氣境一層。
雖然看起來進度可憐,但實際上他已經踏入修士行列,已經脫離凡人了。
寧凡在自己的房間里抬頭看天。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寧凡連滾帶爬地就跑到隔壁。
“許大哥!看外面!”
寧凡沖進房門后,看到許梁夫婦已經在看天空了。
此時的天空一半黑云滾滾,一半日落西山,看起來十分壯觀。
鳳纓說道:“居然有天劫境的強者降臨,看來鎮北連城有難了。”
寧凡聽到此言不由得心驚:“鳳纓嫂,難道你們要和這樣的強者對戰?”
鳳纓和許梁一臉古怪地看向寧凡。
“拜托,我們又不傻,我們只是觀摩一二。”
寧凡心中的期待被無情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