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誰能研發出后悔藥,估計這東西能瞬間賣爆,讓他的身家坐著火箭往上飚。
至少現在曾鐵仁和木胖子就很想買點,當這兩位扶著欄桿,哆哆嗦嗦的往臺階下一點點挪動的時候,這樣的想法尤其強烈。
經歷過好幾個小時的摧殘后,兩條掛在腰部以下的那個叫腿的玩意兒,就像個棒槌一樣,啥也不是。
酸的要命,疼的要死。
兩位殘障人士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心中無限后悔,何苦來哉,要自找苦吃。健身有什么好的,在家挺尸他不香嗎?是家里的WIFI不好用,還是游戲不好玩了?
曾鐵仁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作孽啊!
路過一個藥房,木胖子盯著門口放著的輪椅直流口水,眼中帶著渴望的淚花,一步一回頭的被曾鐵仁拽走了,真是丟人現眼。
一個盡責的健身教練,真可怕!
如果你還跟這個盡責的健身教練有點仇,那就更可怕了。
時間也到了下午,曾鐵仁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上班。
一眾神仙開始商議起接下來要怎么辦的問題。
這確實是個問題!還挺嚴重!
當那根鋼筋化為飛灰的時候,月老神情蕭索,乃至于在面對太上老君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自閉了。
他是真覺得有點委屈,不是咱的專業不過硬,而是這個精神小伙實在是太能作死了。
連鋼筋都焊不住他的姻緣,我能怎么辦啊,我也很絕望啊。
不過看著那個混賬哆哆嗦嗦的下樓梯的時候,月老瞬間又堅定了自己的看法,這就是天生一對,絕對不會錯的。
他決定發揮艱苦奮斗排除萬難的優良作風,做成這門親事。
月老的內心不斷的安慰自己,這是門好親事,這是門好親事……
崔判官心有戚戚,看著再次很突然的就振奮精神的月老,猶豫著說道,“柴道友啊,要不咱們換一個目標?”
“不換!”月老詫異的轉頭,看著崔判官,一口就否決了這個提議。
“強扭的瓜也不甜,何苦呢?”崔判官苦口婆心的勸解著,“總能找到個合適的。”
月老一聲冷笑,“崔道友,難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還以為這條單身狗能找到更合適的?省省吧,面對這樣的混賬,你不強行給他扭一個能天克他的姑娘,他是不可能找到女朋友的!”
溫嘉柔確實天克曾鐵仁。你嘴巴毒?老娘能揍你!你喜歡作死?老娘能揍你……
總之,就是能揍你
崔判官頓時無言以對。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半天了,太上老君依然處于震驚之中。
他完全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樣能作死的人物,好好跟人家姑娘說幾句話,這很難嗎?就這?還找女朋友!
他發自內心的認為,這幾位道友是在開玩笑,成功的可能性簡直微乎其微。
然而,他又忍不住好奇的詢問起關于曾鐵仁的一切。
片刻之后,太上老君聽完曾鐵仁的前世今生,忍不住一陣唏噓,這是個什么樣的選手啊,這要擱姜子牙封神那會兒,說不定他能混個單身狗之神!
估計還沒誰會有異議。
畢竟,他真的是憑實力單身的啊。
接下來,幾位神仙開始研究要怎么搞定曾鐵仁,太上老君也熱情的參與其中,能讓他老人家感興趣的事情真的不多,恰好曾鐵仁就讓他很有興趣。
瘟神提議,直接將兩人打昏了送進洞房,收獲了好幾枚白眼。
太上老君突發奇想,打算給兩人吃點虎狼之藥,這就有點過分了。丘比特倒是積極贊成,然而毫無意外的遭到月老的拒絕,他覺得自己的專業能力遭到了質疑。
愛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這樣搞實在是太惡心了。
不久之后,總算勉強達成共識。
攻破曾鐵仁的夢境,進入他潛意識的最深處看看,留下溫嘉柔的影子。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惡,惡人會有善行,善良的人有時候也會作惡。月老相信曾鐵仁的內心深處一定會有那么一絲對愛情的渴望,他們要做的就是放大這種渴望,并且在這種渴望里面,留下關于溫嘉柔的印記。
晚上,凌晨一點。
曾鐵仁邁著飄忽的步伐,回到家。
一出電梯,轉個彎就看到自家門口有人。
溫爸溫媽還有辣個姑娘!
旁邊還堆著一堆東西。
溫嘉柔看著一路扶著墻走過來的曾鐵仁,笑瞇了眼睛,心情相當奈斯。
溫媽一看女兒那副表情,心里就一咯噔,她跟溫爸對視一眼,自家女兒又禍禍小曾了?
她瞪了女兒一眼,趕緊走過去,“小曾啊,你這是怎么了?”
曾鐵仁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事,就是腿有點酸疼。”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溫媽松了口氣,腿沒斷就好,“是這樣的,聽嘉柔說,你的床壞了,你一個人住也不容易,我就和你叔叔合計了一下,就去給你買了張新的,就當是對嘉柔拉傷你胳膊的賠償了。你說你這家里也沒個長輩……”
聽著溫媽的絮絮叨叨,曾鐵仁瞪大了眼睛,有點懵。
感覺腦袋有點不夠用。
迷糊糊的打開門,暈乎乎的看著溫爸幫他換床,呆愣愣的看著溫媽幫他鋪好床單和涼席……
直到最后,他躺在床上,都感覺有點不真實。
上一次別人幫他鋪床是什么時候?好像是老媽還活著的時候吧?
突然覺得一陣感動,這家人挺不錯的,當然,除了那個惡婆娘……
拿出手機再刷了一會兒睡前朋友圈,看到遠房堂弟發的一條朋友圈,他的叔爺爺一臉憤怒的對著一片山林破口大罵,污言穢語不絕于耳。
原來叔爺爺的玉米地被野豬給禍禍了……
曾鐵仁看的忍俊不禁,不僅開始懷念小時候生活的那個已經很遙遠了的故鄉。
7月22日,凌晨3點。
農歷六月十三。
明月高懸,夜色正濃時候,一群神仙悄然潛入某人夢中。
剛進入夢境,一群神仙就愣住了。
又一個有色彩的夢境。
很多時候,人心的執念,總能超越規則。
兩側高山聳立,一條小河蜿蜒而來。天空之上有白云幾朵徐徐飄蕩,山腰之間有白墻黑瓦片片點綴。田壟之上有幾株灼灼桃花,碧波側畔有大片青青蘆葦。
一個少年,騎著一頭粉色的家豬,迎著河畔的風,在蘆葦蕩里奔跑,追逐著一只兔子。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大概就是這樣吧。
月老四周看了一圈,有點愣神。
雖然我承認你的童年很美,但是這里沒有門啊,我該怎么進入你潛意識的最深處?
月老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嘴角一抽,看了一眼盔甲鮮亮的二郎神,這是他找來的援軍,不好讓他下苦力。于是又看向了崔判官,看著他一身簇新的官袍,也不好意思開口,于是……
“小史啊,要不勞煩你,在這里挖個坑?”太上老君一副商量的語氣。
一身乞丐裝的瘟神:…………
您老人家都開口了,我敢拒絕嗎?
幽怨的看了一眼在一邊看熱鬧的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瘟神嗖的一聲,跑到山腰的農舍又偷來一把鋤頭,開始挖坑。
少年曾鐵仁騎著豬,追著兔子,突然砰的一聲,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不過追兔子要緊,他也沒在意。
身后,臉上有個豬蹄印子的瘟神破口大罵,“你特么瞎啊!”
隱身的幾位神仙就見曾鐵仁騎著豬,嗖的一聲就從面前過去了,然后瘟神就開始破口大罵,面面相覷一番,抬頭望天,相顧無言。
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兒,還是不請瘟神來做客了。月老甚至有點擔心南極仙翁,這要帶著瘟神去做客了,要是宴會上出點什么事兒了,他會不會跟我絕交。
唉,這瘟神道友吧,還真是一言難盡吶。
不久之后,瘟神終于挖好了坑。
太上老君一揮手,一道藍光掃過,準備工作就完成了。
然后又遇到一個問題,雖然曾鐵仁已經騎著豬撞了隱身的瘟神三次了,但他就是沒掉進坑里。
月老嘆了口氣,“史道友,要不,你站到坑邊來?”
瘟神認真的看著月老,表示抗議,然而一群神仙都在盯著他,二郎神握緊了手中的三尖兩刃刀,三只眼睛都在看著他,表情很嚴肅……
瘟神默默走到坑邊,他不是怕這幾個神仙,就是覺得這里的風景好。
他剛站穩,曾鐵仁就騎著豬,從背后直接沖了過來,連人帶豬掉進了大坑里,順帶把瘟神也帶走了。
月老松了口氣,環視一圈,說道,“咱們也進去吧,這一次,老道就不信了,還搞不定他!”
灰色的天空,了無生機的荒原,孤山上的堡壘。看著這一切太上老君的目光有點凝重。
月老掃視一圈,不見瘟神的身影,崔判官戳了戳他,指了指堡壘上的旗桿……
那里有一道身影掛在旗桿上,隨風飄蕩,就是瘟神史道友了。
老慘了!
曾鐵仁一身漆黑的鐵甲,坐騎已經變成了一頭高大兇惡的黑野豬,他正在旗桿下看著瘟神唱歌,“隨風飄蕩自由是方向,頂著陽光和雨露去成長,旗桿是你最后的歸宿……”
旗桿上的瘟神氣得渾身發抖,“小賊,你等著,給老子等著,看老子出去了怎么收拾你……”
突然曾鐵仁停止了唱歌,目光冷峻的看向遠處。
在這個他內心深處,戒備最森嚴的地方,除了他自己,誰都別想藏起來!
嗖的一聲,堡壘中飛出一道身影,正是曾鐵仁版三眼二郎神,正版二郎真君眼睛一瞇,迎了上去。
天空之上,二人激情碰撞,正版二郎神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盜版二郎神胡打一氣,不時一個撩陰腳或者來個猴子偷桃,簡直不堪入目。
正版二郎神氣得七竅生煙,“原來,老子在你心里就是這個形象,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空上的戰事極為焦灼,雙方打的難分難解。
月老趕緊招呼眾人往山上的城堡沖了過去。
曾鐵仁神色冷酷,看著山下的那幾道身影,大手一揮,鎮守城池的大軍便源源不斷的沖出城門,開始在城外列陣。騎著野豬的騎兵守護在兩翼,中軍前方是長槍兵,中間是刀盾兵,最后是弓弩手。
每一名士兵都是曾鐵仁的模樣。
至于為什么一座堡壘里會有如此多的軍隊,畢竟這里是夢境,曾鐵仁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把刑法當教科書去作死都不會被制裁。
崔判官看著對面數不清的軍隊,嘴角抽了抽,然后看向牛頭馬面。
牛頭馬面對視一眼,使出一招化身千萬,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
兩人瞬間化身千軍萬馬,左翼牛頭軍,右翼馬面軍,崔判官大手一揮,瞬間發動了沖鋒。
突然,城頭推出一門門大炮,大軍接戰之前,曾鐵仁先給牛頭馬面軍來了一輪炮火打擊,接著中軍弓弩手又來了一輪劈頭蓋臉的箭雨覆蓋。
打的牛頭馬面嗷嗷亂叫。
中軍接戰之后,曾鐵仁的野豬騎兵從左右兩邊發動了側面攻擊……
不久之后,牛頭馬面就被打的潰不成軍,鼻青臉腫,滿頭都是包的牛頭馬面委委屈屈的來到崔判官面前,請求戰術指導。
辣個騎豬的混賬,真是強的一塌糊涂,完全不給人活路啊!
正說著話呢,咚的一聲,正版二郎神夾著腿掉了下來,一眾神仙看的目瞪口呆。
原來天上多了一群騎著天馬的天空騎士,追著二郎神就是一頓亂戳……
二郎神臉色通紅,嗷嗷叫了一嗓子,又沖了上去。
嘆息一聲,太上老君接過了指揮權。
片刻之后。
搶救天團再次重整旗鼓。
太上老君當場煉了一只鐵箭給丘比特,讓他去幫二郎神。
鼻青臉腫的牛頭馬面再次化身大軍,同時黑白無常也化身千萬,加入了進攻的隊伍。
月老很擔憂,“感覺還是打不過啊。”
崔判官深有同感的點頭附和。
太上老君一臉淡定,“我們又不是來打敗他的,這是他的夢境,他是無敵的,怎么打?我們只需要纏住他就行了,這邊交給牛頭馬面和黑白無常,我們三個偷偷溜進去。”
“不好溜吧,城頭還有人呢。”崔判官提醒道。
太上老君隨手丟出金剛圈,綁著瘟神的繩子應聲就斷,噗通一聲掉了下來,砸的塵土飛揚,城門樓直接就塌了。
騎著野豬站在門樓下的曾鐵仁鬧了個灰頭土臉,勃然大怒,當即指揮一群士兵沖上去,對著瘟神就是一陣極其殘忍的暴打……
而就在這個當口,月老、崔判官和太上老君,已經悄然來到了城堡的最深處。

啟瑞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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