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都長陵,一座富麗堂皇的宅邸中,點綴著各種珍奇寶石的黃金臥榻上,一個身影隱于黑暗中,下首站著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衣中的人影。
“北地可有消息?”略顯陰柔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打探到當年幸存的那人已經死掉了,不過不確定是否還有其他知情人。
北海衛那邊抓到一個野人,武信侯親自發了信件跟戶部討要了一份身份文書,還編入了軍中。據說,那人的武學路數好像來自象甲軍。”
“我們在山海城的幾處暗子被山海侯的金蛇拔掉了,但沒有泄露任何秘密,自殺的都很及時。”
黑暗中的那人久久不言,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抓他回來!”
“可是武信侯那邊……”
“想要消弭野人身份的隱患在大齊立足,必然需要軍功來墊底,聶長弓恐怕存的也是這個心思,到時候安排人手,讓他在戰場上消失。”
“諾!”黑袍人應了一聲退下。
“聶長弓么……”黑暗中的那人喃喃自語,隨即發出夜梟一般的笑聲。
大齊皇宮規模極為龐大,大大小小的宮殿足有四千余座,其占地面積幾戶占據了四分之一廣陵城,宮墻巍峨,建筑高聳,氣勢恢宏。
當今齊皇姜乾即位以來勵精圖治,國內與民休息如春風化雨,向外絲毫不掩飾擴張的野心。坊間傳言當今齊皇承先帝之余烈,頗具太祖遺風。
此刻這位齊皇卻是在宮中怒不可遏,天極宮中,齊皇一身繡著五爪金龍白綢常服,一把拍在眼前的案桌上,一聲巨響,那臺由南方的金絲鐵木制成價值連城的實心案桌出現了一個深逾一寸的掌印,一絲絲裂痕如同蜿蜒的小蛇一般蔓延開來,一個個宮女太監低著頭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佛宗的人當真在我大齊橫行無忌了嗎?”他憤怒的大吼。
“今日能在天靈街鬧出這么大動靜,是不是明日就能來皇宮連朕的腦袋也摘了去。
還有王家,王海那老東西,朕當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跟他討要那把刀,他以祖訓為理由壓朕,結果現在招致殺身之禍,滿門無一幸免,刀也不知所蹤。這也就罷了,關鍵是丟了朕的臉面,丟了大齊的臉面。”
“陛下息怒!”剛站在那里低著頭閉目養神的葉青開口。葉青是當今朝中陛下的肱骨之臣,有從龍之功,是少數可以讓齊皇發怒時聽得進意見的人之一。
“佛宗此番雖然不知為何,但確是在自毀廟宇,自三百年前佛門的那場變故以來,佛宗不僅因此而頹敗下去,反而香火更旺,信徒更多。在我大齊更是根基深厚,已經呈現出尾大不掉的趨勢,寺廟甚至隱隱有成為法外之地的現象。
然而這次或許是我們解決這個問題的一個契機,如果藉此斬掉佛宗扎在我大齊的根須,陛下功在千秋啊!”
齊皇眉頭稍稍舒緩,開口道:“城中百姓都以為這是天罰,恐怕難以歸咎于佛門。”
“陛下只需行太祖舊事即可。”
昔年太祖不過一伍長,因不滿暴政,揭竿而起,起義的隊伍很快壯大,可是也多了很多不同的聲音。一日,一小卒在江中取水時抓到一只老龜,那只老龜的龜甲上赫然刻著:姜山永固,萬古不滅。一時間眾人紛紛以為姜氏得天下乃是天意,起義隊伍得以統一。
“當年太祖得蒼天相助,如今這大齊的天是陛下,陛下的旨意自然是天意!”葉青拱手說道。
齊皇哈哈一笑,“是極是極。”
轉頭對一個太監喊道:“去請司空易進宮。”
隨即又擺擺手說:“不用了,朕親自出宮!”說完拂袖而去。
當日,從天坑底下挖出一面石碑,上面一個滴血的佛陀頭像栩栩如生,但神情卻如同厲鬼,出土的一瞬間,嚇瘋了好幾個膽小的。
與此同時,廣陵第一大寺普覺寺緊閉山門,拒絕了來往的香客,城中風聲鶴唳,醞釀著風暴。
……
“狗日的沈卻,下死手啊!”
校場上十幾個士兵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嘴里罵罵咧咧的還夾雜著痛苦的呻吟。
“服不服,這個伍長歸我了吧!”沈卻環胸而立,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無論在哪個世界,軍營這個地方仿佛很自然的就能生出感情。無論是詩經中的與子同袍,還是李白塞下曲中的愿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都說明在軍營這個地方,你大可以去和他們成為朋友甚至兄弟,畢竟在戰場上你需要把后背交給他們。
沈卻很自然的就融入了這個集體,所以統領十五人的伍長自然是要爭一下的。
軍營中競爭,自然是比武力,在已經內息后期馬上就要步入下一個境界的沈卻面前,這群初入外息,甚至還沒有摸到外息門檻的家伙自然不是對手。
沈卻笑嘻嘻的蹲下,挑起謝三的下巴說道:“這下服了吧,看這臉,你咋就往我膝蓋上湊呢!”謝三那異常俊美的臉因憤怒而漲的通紅,“你故意的,你就說嫉妒我比你長的帥!”
“小雀雀,有種和爺爺比箭法,贏了,爺爺就服你,不然打死也不服。”一個壯漢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發狠道。
“野豬,你再叫我小雀雀,不用比別的,老子現在就把你活活打死。”
那個本名朱野的壯漢看了看沈卻的下半身嘿嘿一笑,“不叫你小雀雀叫什么。”
“老子不和驢馬比家伙。”沈卻憤怒的吼道。
沈卻剛來的時候,很快結識了這群家伙,一起洗澡的時候,很多人都躲得朱野遠遠的。
初來乍到的沈卻就被這個熊羆一般的壯漢甩著那個和他身體成正比的巨大家伙起了個外號,小雀雀。
雖然這里每個人都被朱野起了小鳥,小雕之類的外號,但還是不能平息沈卻被羞辱之后的怒火。
朱野顯擺的代價就是當天被沈卻摁在洗澡池里喝了一肚子洗澡水,一走路肚子咣啷咣啷響,晚上睡覺躺下的時候被人在肚子上敲了一下,嘴里就如同噴泉一樣往外冒水。
沈卻以力服人,對伍長志在必得,朱野打不過沈卻,自然想要在別的方面找回場子,提出比箭術。
沈卻沒練過箭,但是有強大的精神力作為依仗,雖然心里略微沒底,但氣勢也不輸,自然是應了下來。
一干人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向靶場走去。

雋初
我很慌,這樣開車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