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過,雖然通道曲屈彎折但并不昏暗,因四周石壁上鑲嵌有無數(shù)發(fā)光寶石,為這通往圣墟宗的傳送陣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
約莫半個時辰后,通道忽然直轉(zhuǎn)直下,地底出現(xiàn)了一塊平整地帶,地面都是用不知名的巖石打造,其上刻有無數(shù)玄妙符文隱隱發(fā)光。
在平整地帶中央,出現(xiàn)了一道水簾般的光幕。
那光幕應(yīng)該就是何西游口中的“傳送陣”了。
“這光幕就是鏈接凡俗世界與宗門的傳送門,師弟師妹跟緊我,第一次坐傳送陣很多人多半都會產(chǎn)生不適。”
白虎突然掉頭低吼一聲,似乎對周易和巫月一路上的磨磨噌噌多有不滿。
周易和巫月趕緊點頭稱是,急忙走到白虎身旁。
這一路上何西游雖然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惡意,但前車之鑒,周易認(rèn)為這何西游絕對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
這何西游是長青長老弟子,在表里不一這方面想來是得了那賊老頭真?zhèn)鳌?p> 三人齊齊走向傳送陣。
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也并為受到什么阻力,就像從水里出來一樣,只有耳旁傳來急嘯的風(fēng)聲。
不用天眼,周易也能看到在他們?nèi)艘猾F體外有一個幾乎透明的的“泡沫”籠罩。
這“泡沫”很大很寬,形狀和一艘輪船相似。
沒過多久,身旁的巫月突然發(fā)出陣陣干嘔,并虛汗連連,兀自站立不穩(wěn)。
周易并未任何不適,他伸手拍了拍巫月后背幫其緩解。
但巫月的癥狀沒有得到絲毫緩解,反而越來越重。
“盤膝坐下,閉目靜心,慢慢的就適應(yīng)了。”
何西游只交代一句,隨后他莫名其妙的開始念誦經(jīng)文。
這經(jīng)文似乎有靜氣凝神的效果,漸漸的巫月有了好轉(zhuǎn)不在干嘔。
時間在眾人沉默中緩慢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抹亮光。
盤膝坐在白虎身旁的何西游睜開了眼睛。
圣墟宗,到了。
又是那種剛從水里出來的感覺,走出光幕,投入周易眼里的是一片萬里河山。
一夜的時間就這樣過去,晨曦的光輝灑落在山水之間,萬里山河有霞光繚繞,好一片人間仙境。
有仙鶴在空中飛舞相逐,有人御空斗法,也有人控制著大量腦門上貼有符紙的木偶人排兵布陣……
這圣墟宗再次顛覆了周易的想象,因為長青長老那些人,他先入為主的以為圣墟宗必定是陰森恐怖的所在,是視生命如草芥的存在,但眼前的景象和他預(yù)想的有很大出入。
身后的傳送陣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三人來到了一個無邊無際的廣場上,何西游將白虎收了起來,他手一招將周易和巫月提到腳下變大的巨劍上,他腳尖輕點劍身,巨劍平穩(wěn)的載著三人往高空飛去。
“師弟師妹,我先帶你們?nèi)ッ嬉娢規(guī)煾担罂赡苄枰銈兂鰜碜鋈俗C。對了,還不知師弟師妹怎么稱呼?”何西游道。
“師兄叫我巫月即可。”巫月微微抬了抬頭,隨后又低下頭去,如今前路如何已經(jīng)不是她能夠預(yù)料的了。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聽天由命。
“師兄喚我周易即可。冒昧問師兄一句,長青長老不是師兄的……師尊嗎?”周易忐忑道。
如今這緊要關(guān)頭,何西游口中的“人證”有何用意,兩人心里已經(jīng)不是首要關(guān)心的了。
“哈哈,看來師弟師妹是誤會什么了,外門長老只管里宗門外門相應(yīng)事物,所收弟子算不得宗門弟子,長青長老并非我?guī)熥穑規(guī)熥鸬捞柣鹪疲腔衿诘母呤郑L青長老給我?guī)煾堤嵝疾慌洌 ?p> 如此,周易和巫月悄悄對視一眼,都松了口氣。
長青長老不是何西游的師傅就好,至少對周易和巫月來說是個好消息。
很快,何西游便帶著周易和巫月飛到了一座靈霧繚繞的山頂。
這山頂上瓊樓宇閣無數(shù),遠(yuǎn)看,有無數(shù)弟子在山間吐云吐霧,有弟子在學(xué)堂聽學(xué),也有弟子在空中斗法,頗為熱鬧。
三人落在了一處平臺上。
“何西游你又在亂嚼舌根,當(dāng)心你掌門師伯聽到了治你個不敬之罪!”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出現(xiàn)在了周易視線里。
這老頭是如何出現(xiàn)的以及何時出現(xiàn)的,周易并沒有半點感覺,但這老頭的出現(xiàn)又似乎是理所當(dāng)然一樣。
這老頭應(yīng)該就是何西游的師傅,道號火云的化神期強者了。
周易暗中用《望氣術(shù)》看去,只見這老頭體表有一層紅光環(huán)繞,這老頭竟然真是一尊化神期強者!
即便周易在長右山親眼見到了墮落者和女仙那等強悍存在,他心里也不由一陣震撼。
這外界,強者真是多如狗啊!
這讓他們這些凡俗螻蟻還怎么活!
“弟子知錯,見過師傅,請師傅責(zé)罰!”何西游突然跪地重重的磕了個響頭。
“唉,你又來這套,都和你說了多少遍了,既已踏入修行,前塵往事便煙消云散,那些凡俗禮節(jié)該拋則拋,老夫只是打趣一句,你又何必當(dāng)真。”白發(fā)老頭走了過來去攙扶何西游。
“師尊對弟子有再生再造之恩,這是弟子應(yīng)該有的禮節(jié),剛才弟子失言,師傅的教訓(xùn)得是。”何西游乘勢站了起來,完美扮演一個好徒弟的角色。
“你啊你啊,就這倔脾氣這么多年都改不了。前幾日你說要做些大事讓為師瞅瞅,給為師長臉,怎么才出去幾日就有收獲了。”
“幸不辱命,師傅讓我給你介紹這兩位……”
……
對于何西游突然跪地叩拜,周易和巫月一時間措手不及,他們不知用什么方式向老者見禮,向何西游一樣跪地磕頭那肯定是不行的,若只是抱抱拳相見,那更加不妥,兩人索性低著頭安靜的站在一旁。
直到聽到何西游的介紹,兩人才慢慢抬起頭來。
“兩位小友既然加入圣墟宗,那我們便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老者看了看周易手里的桃木劍直接開口道:“想來那長青那小家伙已經(jīng)遇難了,不知兩位小友可否詳細(xì)說說事情經(jīng)過?”
“稟長老,我二人因在長右山找到’尸魔老巢’被長青長老特許加入宗門……”
周易斟酌了下言辭把事情的前后說了一遍,當(dāng)然涉及到他自身的一些隱秘時他只字未提。
從之前老者和何西游的對話中,周易大膽猜測這師徒二人似乎并非在意長青長老的生死,否則他們兩人不可能好好的站在這里,他們在意的應(yīng)該是長青長老背地里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那這里面的貓膩就大了!
一個化神期強者竟然會留意到一個金丹境的外門長老身上,這其中若沒有何西游作祟,周易一百個不信!
那么問題來了,何西游為什么要關(guān)注長青長老呢?這老者為什么依著何西游呢?按理說這樣芝麻大小的小事是無論如何也驚動不了化神期強者的。
周易心思閃現(xiàn),他首先想到長青長老仗著職權(quán)便利想獨吞長右山尸魔老巢這份資源,那類似于之類的事定然暗中做了不少。
以公謀私中飽私囊者,這放在任何一個宗門都不允許這樣的蛀蟲存在的。
其次,無論是那個門派,或多或少的都存在派系斗爭,越是強大的宗門各派系間在明爭暗斗上越是劇烈。
而老者剛才對何西游說到“大事”“長臉”之類的詞匯……
周易大膽猜測在圣墟宗以老者為首的派系有很大可能與以長青長老派系的人不對付!
那么……
長青長老已經(jīng)身死道消,周易不介意在這時候加一把火,也好出出之前受的窩囊氣。
當(dāng)然,他沒傻到無中生有胡亂編造,只是在言辭上稍微添油加醋了一些。
所以在訴說整件事情開始,直到長青長老被墮落者吞吃結(jié)束,周易全程用十分犀利的言辭講述長青長老等人是如何霸道的,是如何草芥人命的。
一個自私自利,狂妄自大,好聽饞言的長青長老完美呈現(xiàn)。
總之,聽了他一席言之鑿鑿的話,很少會有人覺得長青長老是無辜好人。
半個小時左右,老者從空中取下了一枚玉簡:“很好,你所述說的老夫用玉簡記錄下來了。事后若有需要,你二人需要配合西游做認(rèn)證,你二人可愿意?”
老者目光又留意到了周易手上的桃木劍上,那是惡心掌門一脈外門長老的物證。
周易敢說半個不“字”嗎?
在宗門這類的派系斗爭中,若一方想在明面上明目張膽的打壓對手,那只能是陽謀,一是占理也就是宗門大義,二是就是人證和物證,一些偷雞摸狗的手段不好使,上不得臺面。
老者弟子何西游為了宗門利益查出宗門中中飽私囊者這是大義。
人證是周易和巫月。
至于物證……
周易察覺到自己冒險撿來的桃木劍保不住了。
這都什么事啊!圣墟宗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陰險狡詐,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桃木劍是他冒著生命危險才撿到的,但現(xiàn)在保不住了。
循著老者的目光,周易知道他在看桃木劍。
“全聽長老安排。可惜我二人從未修行實力低微,在長右山幫不了長青長老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長青長老和眾多師兄遇害,便連他們尸骨也無法帶出來。這柄桃木劍是長青長老最后遺留下來的,還請長老代為保管。”
周易將手上的桃木劍雙手舉起。
老者示意何西游收了起來。
“到是個機靈人。”老者點了點頭把手上的玉簡遞給何西游:“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去辦,放心大膽去做,一切后果為師替你兜著。”
話落,老者憑空消失不見。
“師傅放心,弟子一定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恭送師傅!”
何西游大喊一句彎腰躬拜,直至過了半盞茶時間才站直身體。
這個不要臉的家伙!
但不得不承認(rèn),這招很有用,在這些方面,周易覺得自己應(yīng)該向何西游多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由此可見,何西游在圣墟宗的身份地位絕對不是偶然獲得的,他背后必定付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