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幾個徒弟還是走了,在他們走了的之后幾天,李飛鳥還有點悶悶不樂的。李源知道,李飛鳥想飛了,李源曾告訴她,讓她去飛,但是她似乎心中有事,并沒有走。李青龍他們這些年的故事,李源在坐在涼棚的時候,都會細細地回憶起來。似乎自己已經進入了老年一般,有一種暮氣,總在回憶一些什么。青龍這孩子,現在已經是蜀中地區小有名氣的劍士了。據青龍所說,整個蜀中,就有曾經的亞洲那么大。如此幅員遼闊的一個地方,青龍能闖出一番成就已然很了不起了。
而李光和李月,就是在上月守護聯盟召開大會的時候,偶遇騷包出場的李青龍,當場就把他認了出來。這次三個弟子出行,李源也沒有什么好給他們的,為他們準備了一些路上吃的靈石干糧,給了青龍一壺好酒,還有給了幾個弟子一壺丹藥,各種各樣的都有。他能為他們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他們的歲數,也時候自己去闖出一片天了。無論快樂或者悲傷,都是他們成長道路上的一段美好的回憶。或許,在他們年老體衰以后,回想起來,還會會心一笑吧。
這月聽在酒館吃飯的客人說,在月中的時候,守護聯盟會舉辦一次活動,似乎發現一個魔教窩點,準備一齊出手鏟除了。這個世界的魔教,教中大多是一些半魔半人的怪物。他們渴望力量,渴望速成,所以加入了魔教。魔教供奉的就是魔祖羅睺,傳說魔祖有億萬分身,于此界的不過是最弱的一個分身。魔族長期居于西方,與佛教對抗。魔族雖然個體強大,然而他們畢竟出生率低下,這十余年來已漸漸有了頹勢。為了挽回頹勢,魔族開始學起妖族,轉化人族為族人。
妖族,和巫族一樣,是這個世界上古就留下來的異種。妖族的實力參差不齊,所以一般人族轉化成的妖人反而要比普通妖族的地位高一些。這樣的情況,與魔族正好相反。妖族長期與道家對抗,偶爾儒家也會參與其中。雖然龍族是中立陣營,但是他們只要保證道教和妖族都不會分出勝負就行了。所以,偶爾會幫助其中一方。說起來,李源這一脈也算是道家一脈了,只是沒有那么明確罷了。
儒家的人,修習的是浩然正氣,以為國效忠為榮,這讓自由灑脫的道教很是看不起。所有雖為中原的力量體系,道家和儒家是貌合神離。儒家最看不慣的便是巫族,南蠻多山岳,巫族也經常犯邊,擄掠人族作為奴隸,搶奪人族辛勤勞動的成果。因此,儒家主要精力就放在巫族身上。只是巫族畢竟人少,而且每年就作亂那么兩次。不像妖族,整個龍國都時不時地會出現厲害的大妖出來害人。
想到這里,李源輕嘆了一口氣,多事之秋啊。偶爾夢回,李源也會想,如果自己現在在這個世界的力量,如同在妖怪世界一般,他會不會和曾經一樣,走爭霸天下的路子。但是當他看到飯桌上正埋頭吃飯的李無憂,還有小龍女和李飛鳥的時候,他內心否定了這樣的想法。他已然風光過,也曾揮斥方遒,然而這些過后,都會化作一捧黃土。或許,這個世界會有長生不老,但是如果李源再懷著那種,天下蒼生皆為螻蟻的心情。最后,成為螻蟻的,恰恰可能就是他。
想到這里,李源就想到了葉良辰,這個被自己培養歪了的孩子,是自己害了他。對于葉良辰,李源心中是有愧疚的,大好的資質,被李源給硬生生地帶歪了。李源自己內心深處長嘆一口氣,苦笑一下,又喝了一口酒。他正想再喝的時候,小龍女和李飛鳥同時攔住了他。李飛鳥對李源說道:“師傅,你今天已經喝了三碗了。”李源一愣,開口問道:“我這里,何時有只能喝三碗酒的規定了?”李飛鳥看著李源的樣子,哈哈一笑說道:“昨晚我和師姐商量的,師娘不在,我們得幫師娘管著一點你。日后,你每頓只能喝三碗。”
李源有點哭笑不得地看著兩女,說道:“莫愁在時,也不曾管過我飲酒。”李飛鳥聞言哼哼道:“那時因為你境界高,那酒對你百益無一害。而今,你修為依舊等于零,又是愁腸,用這酒來澆,怕是師娘還未找到,你的身子就垮了。”一旁的小龍女也是贊同地點了點頭。李源剛想辯駁,覺得自己雖然修為沒了,但是強悍的身體還在。卻看到兩女那擔憂的眼神,把話吞進了自己肚子。有道是:“借酒澆愁愁更愁,李源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聽從兩人的意見。”
其實按照道理來說,李源現在這樣,有一間小酒館,兩個美女徒弟陪伴,兒子又懂事,應該沒有什么可惆悵的了。他也曾問過自己,后來總結出兩個字,后悔。他后悔曾經的自己,還沒細細體味很多人對他的感情,那些人就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如果,如果他稍微安分一點,或許結局會不一樣吧。就像系統,曾經他懷著可有可無的態度,利用系統。等到系統離開了,他才被自己內心的系統所束縛,安安心心地經營一家酒館,體悟人世間的酸甜苦辣。
或許,一開始,系統只是為了培養他的一種心態,那種,看淡世俗,卻又融于世俗的心態。就如同那鬧市區的隱士一般,但是李源當時不懂,假裝淡然的外表,隱藏著勃勃野心的內里。于是,一切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雖然成長的經歷是慘痛的,但是李源想說,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成長。或許,他似乎還觸摸到了一點道的痕跡。或許,他只是以為的,他觸摸到了一點道的痕跡。李源視線向后院望去,似乎穿過了后廚,穿過了后院。那里,靜靜地矗立著一位,對他非常尊敬的弟子的墳塋。他心中嘆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會了,以后不會了,他要珍惜身邊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