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調查,白陽手上握了兩份名單。
一份是在周家的時候,周天舒給他的和仿生項目有牽扯的人名單,另一份是宋清齊霄篩選出來近幾年前后性格有變化的人名單
一共兩份,白陽拿著就上了齊家的門,拜訪副局長齊博文。
這兩份名單有什么實質性的作用嗎?
沒有。
名單擺在齊博文面前,齊博文當即皺起了眉,他提點白陽:“如果真是仿生頂替人類,不會這么明顯的讓人發現。”
白陽微微一笑:“是,而且我這么做,是打草驚蛇了。”
齊博文疑惑:“你知道后果,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我要把事情擺在明面上查。”
這是應瑾要的效果,白陽奉命辦事。
白陽說:“這兩份名單,一份是我去周家拿的,除了我和周家人誰也不知道,另一份,有齊霄的功勞。”
齊博文神色一凝。
他用目光審視著白陽,突然多了幾分敵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齊霄做了什么?”
“齊霄現在是政部特別行動小組的一員,是我的組員。”
白陽調出了政部的委任令,右下角有政部首席應瑾的親筆簽名。
齊博文面色不善,白陽說:“齊霄親自去問的朋友,一個一個問出的這份名單。”
齊博文咬著牙,罵了一句:“……蠢貨!”
白陽說:“您現在應該明白了,我要的只是讓人知道我們在調查,查錯方向只是障眼法。”
這障眼法瞞的不是別人,就是那些知法犯法用了仿生人還想動手滅口的人。
明擺著告訴他們有人在查但是查偏了,一時半會兒他們絕對安全,這樣可以造成他們的恐慌,也能保證組員的安全。
齊博文面色稍緩:“你這障眼法用的彎彎繞繞,我也是老了,一點不明白你究竟要什么,今天又為什么來齊家找我,我能幫你?”
“您當然能幫我。”白陽笑的溫和,只是說的話讓齊博文一頭霧水,他說:“齊霄加入仿生調查,是應首席親自下的委任令,之前還讓我帶齊霄去了一個地下工廠,說實話,我們都差點折在里面。”
齊博文瞇了瞇眼:“……你這是什么意思?”
“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白陽開門見山,“我希望您對應首席多一份防備,最好是厭惡。”
“厭惡?”齊博文重復了一遍,頓了幾秒,說:“看來你要我幫的事,和應首席有關。”
“沒錯。”白陽說:“我對仿生項目其實興趣不大,不是應首席強制要求我根本不會趟這渾水,不過趟了才知道,里面比我想象的深多了。”
甚至還牽扯到上個世紀。
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十月底是蔚藍學院一年一度的學院公開賽,到時您和局長都會受邀前去觀賽。我今天說這么多,就是為了告訴您,無論將來公開賽上發生什么,無論賽前賽后誰找過您,您都要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齊博文皺眉:“你的意思是,應首席會來找我?”
因為公開賽上的意外?
什么意外?
和仿生人有關?
白陽笑著攤手:“這我也說不準,只是請您有個心理準備。”
齊博文沉默了。
他再一次審視這個優秀的后輩。
這個和長著和他夫人相似眼眸的后輩,沉穩的出奇。
從進門開始,他就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嘴角掛著不變的溫和笑意,言語間藏著軟刀子又帶著繩套,把他一個當爹的一顆心,戳著疼又套在手里。
這是在逼他,逼他為了齊霄那個蠢兒子“裝聾作啞”。
齊博文一口氣憋在胸口,悶得心煩意亂。
他從聽到仿生那兩個字就知道不對,本以為是司齡的身份暴露了,沒想到是齊霄那個蠢小子!
“好,我答應你,公開賽我就當什么都不知道,你滿意了?”
齊博文呼出那一口濁氣,臉色依舊沉重。
白陽頓了頓,正準備說點好話解釋什么,齊夫人就敲門進來了。
齊霄來電話,說宋清失蹤。
白陽直接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失蹤?!”
他追問齊霄:“你確定是失蹤了嗎?她多久沒和你聯系?”
電話被司齡接了過去。
司齡冷靜地說:“現在只是懷疑失蹤,我今天上午八點十分給宋清發的短訊,到現在五個小時沒有收到回復——宋清的個人習慣,平均在半小時內會回復信息,現在嚴重超時。”
白陽聽著她的敘述也冷靜下來。
宋清不應該失蹤的。
她有自己的消息網,可以很好的隱匿自己,再加上整個調查方向的錯誤,躲在暗處的人沒理由出手。
更何況,從地下工廠的行動開始,他就給宋清配了電槍,小規模襲擊宋清完全可以逃脫。
大規模襲擊?
不可能。
白陽捋了一遍信息,問司齡:“查過宋清的訊機定位了嗎?”
司齡:“正在查。”
齊霄打電話的反應太快,電話打通的時候他們連教室都沒出,說這幾話的功夫,兩人才從教室疾走到教學樓后的空地。
司齡一邊接電話一邊追蹤。
齊霄也沒閑著,訊機被司齡拿在手里,他反應了一下,扭頭直奔學生會辦公室。
學生會保存著所有學員的個人信息,包括家庭成員的聯系方式和家庭住址。
齊霄直接刷臉進門,打開電腦就開始查。
“宋清……”
查到了!
“月塘街新運小區十號樓,”司齡對電話另一頭的白陽說,“這是宋清訊機的最后定位。”
“現在被屏蔽信號了嗎?”
“應該是的。”
“能不能算出是哪一戶?”
“可以,但需要時間。”
“來得及。”
“好。”
司齡按著手下的光屏鍵盤就要繼續追蹤,齊霄從教學樓里飛奔出來,剛從拐角冒個頭就喊:“月塘街新運小區!”
司齡抬起頭,齊霄喘著粗氣站在她面前,降低了音量說:“月塘街新運小區十號樓二單元……2001。”
司齡問:“什么意思?”
齊霄緩了口氣,說:“宋清家的地址。”
司齡:“……”
白陽在電話另一頭,也是沉默。
司齡:“你怎么會去查宋清家的地址?”
“啊?”齊霄不明白她怎么這么問,“人失蹤了不是要從家查起嗎?她又不能從別的地方出門,沿路找啊。”
白陽:“……說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