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不對啊。”
林風站在追思廳的門口,很是詫異的看著四周。
原本的厚德殯儀館已經荒廢多年,一片破敗,生滿了齊膝高的雜草。但好歹是有些遺址存在。林風現在站在門外,觸目所及的是卻是一片平原,還有不遠處的幾個破屋。追思廳就這么孤零零的坐落在平原正中,相當扎眼。
江映緊跟在他的身后,一陣微風吹過。江映抱著雙臂,似乎有些冷。
林風想都沒想,脫下自己的外套就遞了過去。
江映接過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甚至都沒說一句謝謝。
一切就是這么自然而然,仿佛曾經出現過千萬遍一樣。
“我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林風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把來時的情景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是這樣的嗎?”
江映顯得十分驚訝。
“可是我來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啊,也正是因為這個地方是唯一一座完好的建筑,我們才進的這里。”
“你們來的時候,這里有其他人嗎?”
林風緊皺眉頭,沉聲問道。
“嗯...我們是第一批來的,后來又陸續來了幾批人。”
江映回憶著自己來時的情景,突然,她眼前一亮。
“我們可以問一下后面來的其他人,看他們來時是什么時間。”
“沒錯。”
林風點了點頭,轉身就準備去找人問話,卻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拉住了。
江映有些羞澀的拉著他的袖子,指向了旁邊的一座破屋。
“不好意思,能先陪我去一下廁所嗎?我自己不敢去。”
“嗯...可以。”
畢竟人有三急,再漂亮的女人也要吃飯上廁所,林風也就沒想太多。眼看著江映臉色微紅的快步走進廁所,林風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趣事,不僅微笑了起來。
但馬上,笑容就凝固在了他的臉上。一股微癢的觸感出現在他的后脖頸上,仿佛有人正在撫摸他。
林風猛然轉頭,一片長滿了黑色樹葉的樹枝就這么直愣愣的戳在了他的臉上。
就在他們從追思廳到廁所這短短的十幾秒鐘,一片黑色的森林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浮現在他身后。
“這...這是什么?”
從廁所出來的江映也看到了這一幕,她瞪圓了眼睛,掩嘴驚嘆。
“你從哪找出這么大一片樹林來啊。”
原本還在毛骨悚然的林風頓時被江映逗得差點笑出聲。他凝神細看,確認這片樹林只是出現的突兀,但似乎沒什么危險,這才回頭對著江映勉強笑了笑。
“這不是我弄得,我可沒這本事。”
“那這是哪來的?”
江映走上前,好奇的戳了戳面前的大樹。
大樹沒有絲毫反應。
“憑空出現的。”
林風終于壓下了心中的驚駭,往后退了幾步,想打量一下這片樹林到底有多大。
“誒!你看那邊,有條小路!”
他剛剛后退兩步,就聽到了江映的喊聲。他順著江映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條臟兮兮的石板路就藏在影影綽綽的樹林之間。
“要去看看嗎?”
不知何時,江映已經站在了林風身后,她笑著拍了拍林風的肩膀,語氣中再無一絲溫柔。
......
就在黑色森林出現在二人身后時,一陣清脆的鈴聲在追思廳內響了起來。
原本還有些喧鬧的大廳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齊刷刷的轉過頭,看向了鈴聲響起的方向。
灰色西服的男人站在那里,手中拿著一個老舊的錄音機。見眾人已經看向自己,他環顧一圈,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游戲馬上開始,請各位將邀請函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游戲規則是什么?”
一位金色頭發的外國男人手里把玩著自己的黑色卡片,操著一口熟練的普通話問道。
“您馬上就會知道的。”
灰西服男人對他點了點頭。
“但您需要先出示邀請函。”
“那好吧。”
金發男人聳了聳肩,將邀請函丟到了在了離自己最近的桌面上。
他剛剛松手,一道強光就籠罩住了桌面上的邀請函。
這強光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半秒鐘的時間,強光退去,黑色的卡片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手掌大小的金黃色圓盤,圓盤周圍還密布著不規則的曲線。
這是一塊金黃色的太陽圓盤。
微微的驚嘆聲在人群中出現。
眼看已經有人做了示范,其他人也不再遲疑,紛紛將自己的邀請函放在了桌面上,隨著一道又一道的強光,越來越多的太陽圓盤出現在了桌子上。
等到最后一位客人也拿到自己的圓盤后,灰色西服打開了手中的錄音機。
“在很早很早之前,有這樣一片土地。”
一道尖細難聽的聲音從錄音機中響起。
“在這片土地上,生長著一些神奇的植物。他們有著各種各樣的能力,而且不需要人類照料。只要有充足的陽光,便能茁壯的成長下去。”
賓客中有人皺起了眉頭,似乎對這個沒頭沒腦的故事表示不解。但那道聲音并沒有停止。
“但這一切,被一個名叫Dave的男人終結了。他發現了這片樂土,并且對它加以了改造。”
聲音停止了幾秒鐘,隨即變得低沉而恐怖。
“現在,運用你們手上的陽光,從這片喪尸平原中生存下去吧!”
咔的一聲,錄音機停止了播放。
灰色西服的男人抬起頭,原本正常的面容此刻顯得無比猙獰。他松開手,任由錄音機掉在地上,然后一步一頓的,走向了臺下的人群。
每走一步,灰色西服男人的皮膚便有一寸裂開,露出下面深灰色的骨頭。等他走到臺下時,原本還算精神的男人已經徹底面目全非,他的頭發,眉毛,胡子,甚至鼻毛全部脫落,兩只不算大的眼睛無神的看向眾人,然后裂開,一只眼球就這么要掉不掉的掛在了眼眶中。
但灰西服男人渾然不覺,就這么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下方的人群。
整個頓時人群崩潰了。
無論男女,幾乎所有人都在尖叫著向大門口沖去。有幾個人對視了一眼,也跟著人群涌向了大門口。沒有人注意到,灰西服男人變成的僵尸,視線似乎并不在他們的身上。
就如同錄音機里的那個聲音所說的一樣。
游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