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畫出自己的路
“哦喲,阿榮狀態不錯呢。”葛飾北齋飄在葛飾應為身后調侃道。
可惜前者太過專心根本沒有理會他。
只見葛飾應為手中拿著一只毛筆,綠與藍的顏料不斷沾上毛筆。
葛飾北齋八只小觸手揮舞,他也看出了葛飾應為此刻的狀態。
正如劍客有著人劍合一、刀客有著人刀合一一般,畫師也有著獨屬于此的境界。
而這一列的特殊狀態通常指的是人與物的契合度抵達極致,從而進入的境界,在這種境界的加成之下通常都會爆發出遠超平常的水平。
而這一類的境界有一個統稱,無我之境。
在這個無我之境下的她毫不猶豫的落下每一個筆畫,刷刷幾下寥寥幾筆空白的畫布上邊出現了一個山景的輪廓。
葛飾北齋看著畫布上逐漸成型的畫卷,這一副畫仿佛散發著魔力一般吸引著他的目光,并使人身臨其境。
葛飾北齋放開心神,一部分精神力隨著葛飾應為的畫筆融入畫中。
葛飾北齋閉上雙眼,他仿佛來到了一處空白的世界之中,一支巨大的畫筆帶著色彩從空落下,一筆畫出山巒,一筆勾勒出溪流,寥寥幾筆畫出藍空。
在無我之境下,葛飾應為短暫的接觸到了她生前、乃至她成為英靈之后都未曾接觸過的層次。
陽光逐漸落入山際,黑暗逐漸吞噬天空,空中無數星河流轉。
葛飾應為在快速作畫中的小手一頓,她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流暢之感。
“咕~”
葛飾應為看了看已經畫了一半的畫布,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原來她不知不覺之間已經畫了大半天。
看了看面前的畫布,葛飾應為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這副畫雖然還未完成,但她相信這絕對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畫出的最好的畫。
接下來她只需要穩步穩扎的將剩下的景物畫上去便好。
她看了一眼被黑夜籠罩的遠方,多虧了今天的手感極佳,她大概明天就能將這副畫畫完。
“喲,阿榮停筆啦?”葛飾北齋飄了過來,他的觸手抓著一根簽子,簽子上是一個雞腿。
這里什么都不多,就野味多。
燒烤的香氣回流,葛飾應為的肚子又“咕咕”的叫了兩聲。
“爹爹,謝謝。”葛飾應為笑著就接過了雞腿。
“味道如何?”葛飾北齋期待問道。
葛飾應為咬了一口雞腿,香氣瞬間溢滿了嘴腔,鮮嫩多汁。
“不錯~”咀嚼著的葛飾應為有些口齒不清。
“好吃就多吃點,你現在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葛飾北齋的其他觸手上拿著一支支的簽子,一整只烤雞、烤魚……
本就饑餓的葛飾應為便大顧朵頤了起來,沒有什么事比勞累之后大吃一頓更爽的事了。
“呼~”
葛飾應為吃飽之后躺在草地上仰望著星空,臉上掛著溫和恬靜的笑容。
她側了側身子,看向一旁小口的啃著雞腿都葛飾北齋。
說起來還挺奇怪,明明是章魚表面卻有著眼睛和嘴巴。
高大偉岸的身影、陪著她成為英靈降臨的小章魚、六年前那強大無比的章魚,這三者看似沒有可比性卻為同一人。
“爹爹。”
葛飾北齋側過身子,“怎么了?”
“沒什么。”
……
次日一早,葛飾應為就起來準備畫畫,她盡量在今天之內畫完這副畫。
葛飾北齋則趴在地上,整個章魚都軟綿綿的仿佛一團海綿一般。
今天葛飾應為并沒有昨日的幸運進入無我之境,因此繪畫的速度慢了些許。
而且今天她所畫出來的也沒有了昨天的身臨其境之感,她本人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因此皺著眉頭有些些不敢下筆。
看著面前對比昨天只多了寥寥幾筆的畫布,葛飾應為輕聲問道:“爹爹,為什么我感覺我的畫似乎少了點什么?”
畫布上依舊是青山與綠水,葛飾應為添上去的幾筆中規中矩,按理來說是平常的水平。
但是放在昨天超常發揮的基礎上,就顯得拉低了整體的層次,略微顯眼。
“因為你的畫少了魂。”葛飾北齋飄到她的身旁輕聲道。
正如劍有劍魂一般,畫也有著魂。
賦予畫作靈魂,使人身臨其境感受其中的奧妙,這是一個大層次的劃分。
生前的葛飾北齋正是處于這個境界,葛飾應為還差了一點,也正是因為她一直模仿并追逐著葛飾北齋所以她才沒有領悟到這一境界。
她能模仿到葛飾北齋的形卻無法模仿魂。每一個魂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她在畫畫一途也是天才,在生前她的畫技對比北齋只是少了一個靈魂而已。正所謂空有其形,能在沒有領悟畫魂的情況下走到這一步也僅有她一人。
“畫魂……”葛飾應為呢喃道。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個境界,因為之前葛飾北齋也是在臨死之時才到這個境界,所以便沒有和葛飾應為說,而在成為英靈之后受到座的限制,她的畫技再也無法精進,因此葛飾北齋也沒有告訴她這個境界的存在。
“沒錯。”一只觸手搭上了她的頭頂,緩緩撫摸。
“在生前,你與我的差距就是差了一個魂而已。”
葛飾北齋嘆了一口氣,一個魂字說得輕巧,差距卻是天壤之別,就連他也是在臨終之前才踏入這個境界。
“所以你以后要畫得更多,畫出自己的風格,而不是再模仿我。”
葛飾北齋相信,以葛飾應為的天賦很快就能領悟到魂的存在,畢竟她可是獨一無二的天才。
葛飾應為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她再度提起了畫筆,筆墨驚鴻一筆落于畫布。
畫畫從來不能怕畫錯,要是怕這怕哪的話還不如別畫了。落筆要快、準!
身前為大畫詩的她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這副山水畫在她的手下快速成型,在畫畫的同時她也在極力回想昨天的狀態,想要重現昨天的感覺來補完這一副畫。
但是無我之境從來不是想進就能進的,當她的最后一筆落下她也沒有再進到那一種狀態中。
她又一次從早晨畫到了深夜,今天的作畫總體來說拉低了昨天的層次,但是這也是她畫出自己風格的開始。
有著昨天留下的基礎,這副畫也有著一絲能讓人身臨其境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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