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謝忠承便帶著何大刀幾人進來了,何大刀幾人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進到這個小小的驛站,完全暴露了他們平常的沒見過世面——事實也是,普通人是不能進入這樣子的軍事驛站的。
馬天亮隨即就讓幾人把死去的驛兵尸體抬到驛站后面的山里去,然后拿出馬料喂馬,以及拿出糧食做飯。
何大刀幾人都是窮苦人,喂馬做飯這些事情當然是不在話下,倒是馬天亮和謝忠承,他們是在擔心那些外出找樂子的驛兵會突然回來,所以必須時刻警惕著;
“蛇王,那個女人怎么辦?”這確實是個嚴重的問題,剛剛何大刀幾人去搬那屋里尸體的時候,見到那女人,真就跟貓見了腥一樣,若不是馬天亮節制他們,那女人肯定已經被這幾個給肝了。
“先綁著吧!等我們走了,自然有人放他,不過,你先把臉蒙上。”馬天亮從今天蒙上面開始,就一直沒有把臉上的布拿下來,現在也就只是把帽子摘了。
“蛇王!”走了一天,謝忠承這時候終于是忍不住的要問道:“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這也是馬天亮一天都在想的問題:他要避開接下來可能遇到的差役或者東鄉侯府的士兵的追擊,所以肯定要遠走,但究竟是走到哪里?
真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后,又應該怎么辦?
現在可是有十個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總得有個合適的去處。
馬天亮最后肯定是要回到南都城去的,到時候剩下的九個人:總不能就讓他們當盜匪吧!
馬天亮一時拿不定主意,便反問道:“那你說說,你有什么打算?”
“我聽蛇王的。”
馬天亮:……
謝忠承原本不過是和謝厲出來走一趟,做什么還真就沒想過,自然是聽馬天亮的。
馬天亮心里想著造反,造反需要有人,可是他知道不可能靠這幾個人去造反,不過現在也算是有一群人跟著自己了。
今天一直沒有目標的趕路,馬天亮在沒有到達這里之前就已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造反得有人,而真正舉旗造反之前,得先要將這些要跟著造反的人安排好,總不能讓他們居無定所!吃不飽穿不暖還跟著自己去打打殺殺的。
馬天亮之前雖然一直想著造反,但因為遠遠還沒到那一步,所以是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一天下來,他也就是閃過兩個念頭,一是暫時帶著這些人上山當土匪,當土匪也就相當于造反了,無所謂會有軍隊來圍剿,二者便是像安排蝦米,黃牛他們一樣,開一家酒樓或者其他的營生,暫且將他們安頓下來。
但是當土匪就得找個既能搶劫人,又不怕軍隊圍剿的地方,這樣子的地方往哪里去找。
如果安排營生,又干什么,之前想過開藥店,總不能將這些人帶回南都去開藥店吧!
何大刀這些人臉生,還可以蒙混過關,謝忠承本來長呆南都,而且是東鄉侯府的侍衛:這可也是讓很多平民百姓都羨慕的身份,所以認出他的人,只怕不少。
所以讓謝忠承回南都,這顯然是個下下策。
馬天亮一時無計,甚至為了避開謝忠承,就故意向其他地方走,看到何大刀幾人分別喂馬,煮飯,他們一見馬天亮就恭敬地喊著蛇王,倒是讓馬天亮想要幫忙都不好出手了,結果就這么走到了那被綁著的女人的房間。
那女人一見馬天亮前來,早已是嚇得直哆嗦。
馬天亮想起鄰村曾經被抓去當JI女的姑娘,對這女人不免心生同情。
馬天亮不自覺向那妓女問道:“你,是哪里人啊?為何會淪落到當JI女。”
這女人一陣哆嗦,但真想不到馬天亮竟然會問她這個,可是這“殺人王”既然問了,她也不敢不回答,就說道:“賤婢是江安人,是被人抓了,然后賣到這里來的。”
“江安?在哪里?”
“賤婢不知道,我從小就沒出過遠門,被人抓了之后就直接被賣到了前面叫益陽的鎮子,我只是聽說,江安是歸夏州管的。”
“夏州?”馬天亮還真就驚了一下:沒去過這地方,但是聽說過,那是在大晉的西北邊,離這里可是得將近一千多里啊!
這讓這個女人想要回家,也很難了。
“你剛說被別人抓了,然后賣到這里來的,是怎么一回事啊?”
這女人戰戰兢兢地說道:“就是有一天,我在外出下地干活的路上,突然有人用麻袋把我套住抓走,當我被放出來的時候,我就發現有好多跟我一樣的姑娘,再后來,他們就把我們賣了,也不知道賣了多少次,最后就到了益陽的香花樓。”
這女人一說,顯然是想起了傷心事情,就痛哭了起來。
馬天亮聽著心中又是何嘗不是冒出一股恨出來:這就是拐賣人口啊?
望北村鄰近南都城,人口被拐賣這種事情還算少,但他也或多或少也聽馬東說起過,這時候一聽,即便難以生起同病相憐之感,也隱隱地生起一股恨意。
“你還記得拐賣你的人是什么樣子嗎?”馬天亮也不知自己為何這么問,難道是想替她報仇?
“記得,我永遠也忘不了。”這女人已經是徹底的哭了起來。
沒一會兒,謝忠承也走了進來,他原本以為馬天亮是要發泄了,卻不想發現馬天亮沒關門,不經意看之時就發現兩人是保持著君子之距。
見謝忠承進來,馬天亮就問道:“你聽說或者見識過這買賣人口的事情嗎?”
“東鄉侯府,還有其他的高門大戶里的很多下人,都是買來的,他們大部分是因為從小家里窮被家人賣了的,也有一些是被拐了的,我自己也是。”
馬天亮一愣,不免問了謝忠承幾句:他原來從小就被買入東鄉侯府,因為人還算聰明,也聽話,后來就被當作侍衛來訓練。
可謝忠承現在成了東鄉侯府的侍衛,但仍然是一個沒自由的家奴。
至于老家在哪里,謝忠承自己都忘了。
馬天亮好一陣無奈:原來,這拐賣人口的事情其實很普遍,倒是他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羽毛就愛飛
有推薦票和收藏,造反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