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真人你就饒了我吧,這偌大個山寨,你找誰不好,天天跑我這里來。”程咬金有些叫苦不迭,如果那日初見陳唐,他想得是以后若非必須,不要招惹此人,經(jīng)過這些天,他內(nèi)心的想法已逐漸變成了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他可不想再見這位了。
“可這山寨里,數(shù)你武功最高。”陳唐舞了舞自己手中的馬槊,“而且,數(shù)你馬槊,耍得最好。”現(xiàn)實里的程咬金和演義里的不太一樣,善使的并不是什么板斧,而是位列馬上兵器第一的馬槊。
“單雄信!他馬槊也使得很好,而且家學(xué)淵源,橫刀也耍得很不錯,所以真人你還是去找他好了。”程咬金朝著陳唐連連拱手,這些天陳唐有事沒事便跑到他的山頭來,說是要和他比劃比劃,他一開始還覺得挺新鮮,但等他發(fā)現(xiàn)不管他技巧有多出色,陳唐只憑蠻力便可直破,他便失去了興趣。
單雄信...就是那個和徐世勣關(guān)系很好,面對自己扔出的橫刀,有能力攔下,卻絲毫沒有動手意愿的單雄信?這種人...還是算了吧...
陳唐撇了撇嘴,把自己手中的馬槊扔給了程咬金,冷哼了一聲,“如果你不想我來找你,你就直說好了,說什么讓我去找單雄信...”
自然,這也是崔承福事先為陳唐準(zhǔn)備好的說辭,畢竟,如果不踩一捧一,怎么能讓程咬金這個一根筋意識到,其實他們倆每天來找他,其實是想與他多親近親近呢?
程咬金眼色閃爍了一下,接住了那支陳唐扔出的馬槊,然后又苦笑著搖了搖頭,“長春真人你,怕是對單通有什么誤解。”
“這能有什么誤解?我只知道那日徐世勣對我心有不滿,我擲刀向他,身為徐世勣同鄉(xiāng)好友的單雄信站在一旁不管不顧,最后還是你為其格下那一記。”
“單通武藝雖也為當(dāng)世一流...可那日他手中并未握有什么兵器,若以肉身硬接真人你那一記...”程咬金的語氣非常的誠懇,加上他那張略顯誠實的臉,話語顯得分外可信。
此時,坐在場外一直觀察場內(nèi)形勢的崔承福不禁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盞,看來這個大老粗,也不是什么簡單貨色?就是不知他此時的話到底是說給誰聽了,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陳唐的?
也是,這才三天,一個當(dāng)世一流哪能就這么容易和一個外人掏心掏肺,畢竟每一個當(dāng)世一流都曾經(jīng)多年苦練,心思大多也被打磨得差不多了,陳唐那種...終歸還是少數(shù)。
想到這里,崔承福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碗,并可以制造出了瓷器與瓷器相撞的聲音,吸引了程咬金以及陳唐的目光,并淡淡得說了一聲,“既然知節(jié)不歡迎我們,我們也不硬往指節(jié)身上湊了。長春,要么我們還是走吧,這瓦崗,不待也罷。”
崔承福這句話剛剛出來,程咬金的便立刻更改了口風(fēng),“不過那天單通終究沒有出手,山寨里的兄弟都為此有點寒心,就連徐世勣他本人也覺得有些膈應(yīng)。”
看來這還真是只老狐貍,想來也是,從投身瓦崗開始,這個看似魯莽的漢子,好像沒有出過任何錯?大破虎牢關(guān)有他,玄武門之變有他,等他發(fā)妻死了,還新娶了個崔氏女...直到貞觀結(jié)束,這只老狐貍,好像都沒站錯過?
“標(biāo)榜自己仗義,卻不行仗義之事,我和承福,最討厭這種人了,知節(jié),你說是吧?”陳唐一下?lián)ё×顺桃Ы鸬募绨颍皇且桓币呀?jīng)熟絡(luò)的模樣。
“這...”程咬金發(fā)現(xiàn)形勢好像有點...不太對勁?這兩人...好像是在刻意挖坑,等待自己跳下去...如果他應(yīng)承了陳唐一下,接下來陳唐應(yīng)該會借此再說些什么?這坑...自己是該跳還是不該跳呢...
程咬金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不過說得卻是,“我也覺得,表里不一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就像是那唐國公的大兒子,嘴上講著兄友弟恭,行得卻是落井下石之事。”
陳唐一時有點驚詫,崔承福這腦袋,是哪根筋搭錯了?這轉(zhuǎn)場轉(zhuǎn)得這么尬...是生怕程咬金這只老狐貍聽不出來嗎?
程咬金微瞇了一下雙眼,他本以為陳唐會借此說什么李密或者翟讓的壞話,畢竟這兩個也是表里不一的,一個是長得人畜無害,心如毒蛇,一個是長得狡詐如狐,卻滿腹草包,結(jié)果...這崔承福卻跟他講起了唐國公的大兒子?這...是個什么道理?難道自己...真得錯怪了他們倆?
“不知那位,做了什么,讓崔公子都如此得,義憤填膺?”因為一時搞不清楚崔承福的意圖,程咬金便也只好順著崔承福的話茬說下去。
“知節(jié)你是不知道啊,那唐國公李淵的二兒子,端得是英武非凡,也使得一手好馬槊,也曾獻計云定興,智退突厥,正可謂,文武雙全。”
聽著崔承福給李家二郎吹得彩虹屁,程咬金的眉毛更加緊皺了,這不是說得是李家大公子嗎,怎么又扯到李家二郎去了...這是為了讓自己覺得,李家二郎要比李家大公子更優(yōu)秀?還要比李家大公子更有人情味?可這...又有什么用呢?
難道...這兩人是想勸自己改換門庭?這一念頭剛剛在程咬金的心頭升起,他便立刻將其否了,就算這兩人真得是這么想的,那應(yīng)該也是吹噓唐國公如何如何,唐國公還沒死...哪有李家大郎,李家二郎什么事的...
難道...這兩人真得是在跟自己吐露心事?盡管這個推論同樣荒謬,但細(xì)細(xì)想來,卻好像頗有幾分道理?程咬金砸吧了一下嘴,問了一句,“不知兩位,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唐國公李淵的二女兒,李麗質(zhì),是長春真人的心上人,但因為長春真人和李家二郎一樣尚武,李家大公子一直從中作梗。”在程咬金投靠李世民之前,這些事情,程咬金都無處可考,假若程咬金真得投靠了李世民,等他發(fā)現(xiàn)這些事其實是假的,那又如何呢?所以此時的崔承福,那是吹牛不帶打半點草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