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僅僅是希望她能過得好,而已,而已”
“她真狠心。”
徐意喝的爛醉如泥,葉深將他送回徐家大宅,然后回的醫院。兄弟之間不需要說太多,一個眼神就夠了。
徐意回到家之后嘴里還叫著溫情的名字,徐老頭氣不打一出來。回書房拿起戒尺就向徐意后背打去,徐太太奪過戒尺狠狠扔在地上。
“你干什么?你沒看到兒子都醉成這個樣子了。”
“干什么?!我打死這個不孝子。當初學廚就算了我只當他是年少輕狂,做事沖動。可他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前程在一個小小的餐館里當廚子。簡直不拿自己的前途當回事,到現在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徐老頭恨鐵不成鋼。
“他心里夠苦了,你還打他,索性連我一起打死算了。你一個人清凈。”徐太太眼睛通紅,撕心裂肺道。
“我什么時候打過你?!我不打了,別哭,別哭。”徐老頭最是看不得徐太太的眼淚,典型的“氣管炎”。徐太太的眼淚攻勢屢試不爽。
…………
林淺決定去云海市是深思熟慮過的,從小說情節推測,遠山先生的家鄉就在云海市。雖然不確定到底在不在,還是來這兒碰碰運氣吧。
沒什么頭緒,不如先到處看看吧,萬一不期而遇了呢。林淺抱著一絲僥幸。
鹿鳴公園是整個云海市最著名的建筑,也是臨海市的象征。最特別的是在公園的中心有一個巨大的廣場擺滿鮮花,不似花海一般看得人眼花繚亂。設計者將同一種鮮花放在一起,只花的類別就有數萬種,據說是從全國各地運回來工匠細心栽培出來的。林淺覺得這些花的擺放似乎有規律,可又看不出來,只能放棄。
林淺眼睛一掃看見自己左手邊一抹亮黃色,眼睛一亮非常驚喜,想不到這里竟然有“忘憂”。林淺輕輕蹲了下來,手微微向花瓣探去,想摸摸這令人神往的金黃。
不巧與另一只撞到了一起,白皙且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整齊發亮,手腕上帶著一串佛珠。
“抱歉,是我沒注意到,失禮了”他的聲音很有磁性,穩重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沒事,我剛剛也沒注意到。”林淺轉身微微笑了笑。
“你也喜歡‘忘憂’?”男人低頭看了看旁邊的忘憂草。
男人大約比林淺大上兩三歲的樣子,一頭暖深褐色的短發,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看到手臂中央。眼神深邃,俊美突出的五官,感覺很親切,多了一份葉深沒有的霸氣,一種上位者才有的霸氣。
“沒想到還有人喜歡叫它這個名字!”林淺有點驚訝。
“【詩經】記載,古時有位婦人因丈夫遠征,于是在家中栽種萱草。借以抒發思念之情,解愁忘憂,至此后人稱之為‘忘憂草’。”男人順著葉片的紋路輕輕撫摸,仿佛在撫摸自己的愛人的發絲。
這個男人似乎和萱草有這莫名的羈絆。
“杜康能散悶,萱草解忘憂。”男人看著花瓣口中喃喃道。
“借問萱逢杜,何如白見劉。”林淺下意識接下去。
“沒想到你也知道。”男人眼神中有幾分驚訝在林淺身上停留幾秒。
“白居易的【酬夢得比萱草見贈】喜歡萱草不知道才奇怪吧!”林淺眼睛眨了眨,微微一笑。
男人略帶遲疑,半帶輕笑道。
“你好,季無憂”
“林淺”林淺微微握住他的手掌,好冷,男人的手一般不都是溫暖的嗎?就像……就像葉深一樣。怎么這個男人的手冰冰的,好似冰塊。
“你看起來不像本地人,來這旅游?”季無憂猜測。
“我來找人,不過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林淺微微皺了皺眉。
“不如先在這到處看看吧,找人這種事本就隨緣,也許某個瞬間就會不期而遇。”
“說得對,逆水行舟不如順流而下,看天意吧。”林淺無奈抬頭看了看天,心想:老天請幫我找到遠山大佬吧,拜托拜托。
一陣標準的商業鈴聲響起。
“怎么了?”季無憂拿著電話問道。
“BOSS,剛查到的航班,文少爺下午5點到云海市。”
“知道了”季無憂唇角一勾。
“我先走了,有緣再見。”掛斷手機,扭頭向林淺告別。
“有緣再見。”向季無憂擺了擺手,微微一笑。
…………
自林淺走后,葉深時常去看許老太太和林溪,有時帶點蔬菜或者水果。許老太太每次看見葉深開心地眼睛都瞇成一條縫,越看越覺得葉深真是一個十佳好男人。林溪雖然不說話,但每次葉深來時他都會多畫兩幅畫。只是他的畫里依舊只有“鈴鐺”,許老太太決定還是叫這個小奶貓鈴鐺,也算是對當初那只小黃狗的懷念。
葉深已經聯系好了“時光”畫室的時易大師。時大師看了幾張林溪的畫作,已經定好時間想要見見林溪。
時易,二十年前憑一幅【踏著光生活的人】走進人們的視野,一時間名聲大噪。之后又創作了數十幅作品其中三幅獲得國際提名,事業如火如荼。就在他即將進軍國際時,他毅然決然回國決定在Y市開間小畫室。當時他說,我是一個畫家,不是明星,嘈雜的環境并不能帶給我創作的靈感。但正是因為這樣他的畫作更是被人哄搶,自此之后他就在Y市開著家小畫室勉強糊口。按理來說以時易的名氣來畫室的人應該是門庭若市,但他只收他認為最有靈氣的弟子,所以他的收入只勉強度日。他有能力,有藝術眼光,應該有一個光輝燦爛的人生,可他仿佛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在躁動的生活中小心翼翼守護著的初心。他特別享受這樣的生活,他認為藝術,繪畫本就是對生活,對生命最本真的表達。
時易知道林溪自閉癥的情況,決定在公園里見林溪。
“時爺爺,這就是林溪。”葉深輕輕牽著林溪一只手介紹。
“小溪,這是時爺爺。”
林溪眼睛出神的看著草坪上一只白色的小奶狗在翻著滾曬太陽。牙里咬著不知從哪叼來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