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和大道跟他說的一樣,顧南每天就過著吃喝拉撒的生活。
日子大致上沒有什么不同,食物還是老三樣:番薯、玉米、濁酒。
早中晚顧南都會放一團臭氣,創造的肥料上面時常夾著玉米粒。
小瑕疵上也無非是竄不竄稀的區別。
土壤經過日積月累的滋潤倒是越來越肥沃了,黑得像塊碳一樣,如若湊近吸一口,滿滿都是春天的芬芳。
這種香氣有著安神靜心的作用,每當顧南失眠的時候,它都能很好地及時給予幫助。
在漫長的循環中,顧南漸漸地適應了這種慢悠悠的生活。
正當他覺得未來一眼望到頭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顧南仍舊清晰地記得那一個早上,天氣是陰沉的陰天。
在起風的那一刻,他卸下了身體的武裝。
清風刮過他的皮膚,讓他感覺癢癢的同時又有些舒服。
顧南覺得生活要有儀式感,拉翔就得像古代打戰時大將出戰那樣,得要擂鼓助威一番,才能夠稍顯莊重。
他醞釀一番后,準備來一發大的。
撲~~~
明明是十分舒服的事情,顧南表情凝重,像是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吸~~~
猛吸一口,所有的無奈都歸于一聲嘆息。
“欸。”
連氣都成為草莓味的了!不會拉翔還會遠嗎?
接下來的環節,顧南的處境變得十分艱難,拼盡全力,連臉龐都充滿血色。
“溢!”
他終于將期待已久的便便拉了下來,很快大驚失色。
此刻,顧南的身體已經發生了異變,他拉出來的不再是臭臭的夾雜著玉米粒的便便,而是純潔無暇的白玉。
當他低頭透過褲襠看到那一塊塊純潔無暇的璧玉的時候,他就有種和氏璧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傾國傾城向來是形容美人的,用來形容璧玉也十分貼切。
真不敢相信是自己拉出來的!
不過從死亡以來一直經歷著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顧南倒是適應得很快,起身把脫下的裝備穿好,倘然地接受了現實。
唯一的憂慮是它能不能繼續作為肥料。
接下來的景象很好地解答了顧南的疑問——它一如既往地沉入土壤中,兩者交纏在一起消融了。
很好,晚飯還是很好地有保障了,謝謝大道。
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中,顧南的精力用于深刻的自我反省。
他開始有一點明白自己在干嘛了,他是在修仙啊!
至于為什么會這么想,俗話說得好:天神是不會拉便便的,連氣都是特別香的。
每當他吃飽喝足后,都感覺有一股氣在體內不斷徘徊運轉,不知道多少個周天后化成濁氣消散開來。
到了那個時候,顧嵐便會有一種漏氣的沖動。
原來放臭臭的氣是為了排除體內的有害物質,悟了,我終于悟了!
在一番手足舞蹈后,顧南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有種類似德不配位的感覺。
“我顧某人除了講文明知廉恥、每天努力工作、熱心腸樂于助人、坐公交給老人小孩孕婦讓座、遇見劫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時不時去獻血捐精,何德何能可以修仙呢。”
修仙在顧南心中是一件很崇高的事情,從古到今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尋求長生毅然踏入修仙這一條不歸路。
死的死,傷的傷,還有皇帝吃仙丹,到頭來啥也不是。
“長生不老的仙人啊!仙人!”
欸?好像有哪里不對,我不是長生不死了嗎?
修仙的本質是安神養性,以修真悟道,以求達到不死不滅的至高完美神仙境界。
從這一個角度來看,顧南已然是仙人無疑。
好不容易期盼的樂趣又化為了一聲惆悵,在惆悵中顧南又度過了下一個十年。
十年又十年!人生可以有多少個十年!
十年可以讓一個童子雞變成老司機,可以讓一對A變成一對C。
顧南在拉了十年白玉后,終于再也不用拉便便了。
他從一名的廚子變成了看客,雙眼瞧著熟悉的土壤,徒然留下空虛的模樣。
五谷循環實在是天地之理,吃喝拉撒乃人之常情。
不會拉便便的顧南還能夠稱作是人嗎?
米水氣,他顧南只剩下水氣,氣是草莓味,還特香。
試問誰能頂得住,不對自身產生懷疑?
而且還長得如此仙風道骨,試問誰能夠不妒忌呢?
報應很快來了,時間來到顧南不再拉便便的第二個月。
顧南只吃不拉,被上天認為有違天道,便降下雷電懲罰他。
那一夜月黑風高,他一如往常那般睡得很香。
一聲驚雷落下,毫不猶豫地劈在顧南的身上,顧南被劈得可謂是夠嗆。
兩眼一翻,差點準備請全村吃飯,在地上躺了一個多禮拜才挺過身來。
一個鯉魚打挺,咔的一聲就閃了老腰。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這句老話顧南今日是親身體驗到了。
他本不該動的,應當躺在大地上修養個十來半個月。
肚子卻在造顧南的反,一個勁催促他吃東西。
沒辦法,挺著老腰爬也得爬過去。
餓那么久,顧南是吃什么都覺得香,用奧利給的氣勢一口將玉米和番薯干了,差點撐成一個胖子。
稍微活過來一點了,等到喝上一口濁酒,頓時驚為天人。
暖流下肚,顧南便變得生龍活虎起來,恢復往日我要打十個的自信。
身上的黑炭變成往日的白昝,以前是人到中年經歷力不從心的痛苦,現在是武松人力柱上山打老虎。
欸!顧南他又行了!
沒想到這酒水還有治療效果,早知道的話,即使用噴氣推動,也要推過來喝上一口。
顧嵐心想:有了酒水,誰還會怕打雷啊。
轟的一聲,遂從人愿。
又一次,顧南被轟成焦炭,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抽搐。
不就是想一想嗎?我話都沒說出口,直接就劈我!賊老天!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
努力控制抽搐的手指,顧南倔強地向著上天豎一個中指。
驚雷恍如機關槍發射一般,接連不斷地轟炸在顧南的身上。
顧南這塊碳從產地廣東,變成產地非洲,又從產地非洲,變成了產地浙江。
不管多慘,顧南始終吊著一口氣。
百煉成鋼,黑碳硬槍。
十年!又一個十年!
顧南逐漸產生了抗體,開始享受起被雷電劈的感覺,每天不被天雷劈幾下就覺得渾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