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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年輕

還沒熄的燈 (三)

我不年輕 風一嵐 2413 2021-01-18 04:41:44

  “天晴你決定回家自習?“

  良子和悠悠在宿舍里看著收拾東西的天晴問。

  現下距離高考只有一個星期了,老師在今天跟班上同學說最后一周你們可以選擇回家自習或留在學校,選一個你們喜歡的方式去迎戰考試。

  “嗯,“天晴點了點頭,“因為在家里比較安靜,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放平常心。“

  她順帶問了一句:“悠悠你不也比較習慣安靜嗎,你不回去?“

  悠悠一聽瞬間蔫了,“這種時候在家里待著是要了我的命啊!我那個妹妹天天哇哇哇,你覺得我受得住一個星期嗎?“

  “加油!”天晴拍拍她,拿好東西,跟著悠悠和良子一起出了宿舍。

  在校門口跟伙伴們分別,悠悠從旁邊小賣部里買根糖吃就站在那等家長來接。

  過了會,手機進來一條語音信息:悠悠啊今天你爸爸加班,我又帶你妹妹去打預防針去了,弄的挺久。我還在哄她,等會還要做飯,可能就沒法接你了。你能自己回來的吧?注意安全啊。

  她聽完,內心嘖了一聲聳聳肩朝車站走去。

  她現在只盼著自己更加努力高考過后能去得越遠越好,遠離那個喧鬧的地方,免得以后還被父母安上一個照顧妹妹的義務枷鎖。可能就是天生八字不合吧,對這個妹妹,她是半點都喜歡不起來。

  站在家門口準備開鎖時都能聽見里面的大哭聲,悠悠也是一陣心煩意亂。她不懂,爸爸媽媽年紀大了干嘛這么折騰,等過個幾年自己工作了他們也退休了,拿著養老金頤享天年不好嗎?自己又不可能不管不顧肯定要照顧他們的。還是真像網上說的其實大家都喜歡男孩,一有二胎政策就想著再要一個?可小時候對自己的疼愛也不是假的啊,唉…

  “悠悠你回來了。”

  媽媽懷里抱著那個小祖宗在客廳里不住的轉悠,嘴里念念有詞的哄著,只求這孩子能乖乖把眼閉上。她兩邊的發絲被汗水浸濕凌亂的垂落下來,臉上也是盡是沒休息好的疲憊。

  悠悠把書包放在沙發上進了廚房,系好圍裙擼起袖子,看媽媽這樣子哪有空再去做飯。

  客廳里的哭聲終于漸傳漸小,媽媽趕緊抱著孩子放回他們房間的小床里。一是為了方便晚上孩子哭照顧她;二是家里就這么大,也想著盡量不要吵著大女兒。

  她去衛生間重新洗把臉把頭梳好,走向廚房對著洗菜的大女兒說:“我來吧。”

  吃過飯,悠悠又一頭鉆進房間做功課,爸媽在沙發上休息,妹妹在自己的小被子里酣睡,所有人都在享受著這片刻安然。

  第二天再最后去一趟補習班,老師們也沒什么東西說了,大家基本上都在做最終的復習。

  周日,在悠悠想著要不去圖書館看書時,她媽媽打斷了她的幻想。

  媽媽拿著包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跟她說話,也是滿臉焦急:“我和你爸有急事一定要出去一趟,你就幫著看一下妹妹好不好?等她醒了喂一次奶然后讓她自己玩就行了。我們很快回來的。”急急忙忙的進來又急急忙忙的出去了,悠悠趕到門口時他們已經關門走了。

  這這這...就這么走了?留這么一攤子等著自己?!

  她拖著步子到爸媽房間看現在也有著恬靜睡顏的小寶寶,但已經可以預料她睜開眼后會是怎樣的翻天覆地。

  嬰兒床下方帶有滾輪,悠悠小心翼翼一點一點的把車子推到自己的房里去,怕她一睜眼發現看不到人被冷落了又要開始鬧。

  安置好小床后,悠悠抱著手站在一旁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從這個妹妹出生起她都沒怎么真的關注過,一周就回家待兩天,周六上補習,周日也是能出去看書就出去。說實話,這是第一次她和這個小不點兩人單獨在一起。

  感覺她不像是準備醒的樣子,悠悠就重新坐在書桌旁寫寫畫畫。

  一到考試前就會發現要顧及的知識點實在太多了,她一下就全身心沉浸在課本中,周遭也沒有喧嘩聲,讓她都忘記身旁還有個生命體的存在了。

  等她放下筆合上書的瞬間才想起來旁邊還有一人。她快速轉頭去看,不知何時妹妹已經睡醒了,還悄無聲息的扶著欄桿站起來望著自己的姐姐。不哭也沒鬧,只是睜著黑不溜秋的眼睛一直望著她,悠悠頓時松了口氣。

  她醒了要做什么來著?

  哦對,喝奶。

  她匆匆忙忙推開椅子,走出房門,跨出去的前一刻又想起什么似的重新回來。她望著床里的妹妹,回想著媽媽都是怎么抱小孩的,生澀的伸手把妹妹抬起來,抱住,靠在肩膀上,一同去廚房。她怕要是一瞬間沒看著孩子,鬧出什么幺蛾子就不好了。

  看著妹妹自覺的伸手抱住奶瓶,悠悠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幫子,覺得不哭鬧的樣子也沒那么像猴子嘛。

  喝飽了帶她拍兩拍晃兩下又重新放回小床上,從客廳的桌子上隨手抓住一個玩具讓妹妹自己玩,怕她嘴里沒東西就要哭又拿出一個奶嘴塞進去。好了,一切完美,悠悠又坐回桌前拿起另一本書。

  結果這位祖宗開始不配合了。她以為姐姐拿了娃娃會陪她一起玩,所以自己擺弄一下后就開始博關注了。她搖搖晃晃的站在床邊,把娃娃舉起來想要姐姐跟她一塊,奶嘴不知何時已經掉了,嘴里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吸引注意力。

  幾次努力都無果后,妹妹把玩具一砸,小嘴一癟準備發功,哇哇大哭起來。

  這一驚天動地的聲響一下把悠悠拉回現實。

  “這,這怎么哭了?”她起身把娃娃撿回來在妹妹面前擺弄,“你看啊,這小兔子多漂亮啊。”

  妹妹的小手在胡亂揮舞著,一下就把兔子打到一旁。

  “不喜歡的話外面還有別的,我去給你拿。”又慌慌張張的跑到客廳看到什么抓什么,一股腦兒的全帶給妹妹挑。

  結果她一個都沒看上,依舊嚎啕不止。悠悠只好學著媽媽一樣,把人抱起來輕拍她溫聲哄著,在整個房子里晃悠來晃悠去。

  時間是一分一秒的過去,悠悠是一點一滴的耐心告竭。她已經哭的滿臉通紅聲音沙啞但就是止不住,悠悠越聽越心煩意亂,一堆事從腦子里冒出來壓著自己。她早就沒心思管了,不停的看鐘和想著房里還沒完成的課業。抱著她也哭,放下來繼續哭,就是不讓人好過。

  終于大門傳來聲響,悠悠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媽!她一直在哭怎么辦啊?”

  出門辦急事的父母也是挺心累,回到家里又是一堆事等著自己。

  媽媽還在門口換鞋就先指揮爸爸上去接過孩子:“你給她喝點水,都哭成那樣了。”

  震天響的哭聲誰聽了心里都不舒服,爸爸抱過孩子,也有些埋怨悠悠:“這么大人了還管不好了妹妹。”

  媽媽進了屋也一刻沒歇的走進房間從床上拿起一個松鼠玩偶,朝悠悠指了指:“她喜歡這個。”然后又進廚房哄孩子去了。

  悠悠依然站在客廳里,心里有不舒服也混雜著難過。到最后還是一言不發的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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