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成逸一直留意著床上的動靜,只聽見翻頁的聲音,其他什么聲音也沒有。
徐修拿著那份沉甸甸的病例,連手都覺得有些酸痛。
可是他到底要不要去看徐曉衿。
徐曉衿都已經跟他決裂了,連關系斷絕書都發出來了,可是,如果沒有徐曉衿的授意,這份絕密的文件,怎么可能會被媒體大肆報道出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徐曉衿是故意的。
徐修想下去不免一陣心驚,這種賠本的買賣,她怎么可能會去做。
“靠。”徐修暗罵了一聲。
徐曉衿到底是瞞了她多少事情,就她這個身體,居然還往返中美,整天飛來飛去。
她的未婚夫呢,怎么都不管管她。
徐修越想越氣,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被徐曉衿耍的團團轉。
每一次,都是她一個人安排了所有的事情,她當自己是誰,救世主嗎?
“修哥,怎么了?”
廖成逸聽見徐修的咒~罵聲,把書本合上問道。
“徐曉衿重病,你說我要不要去看看她。”
徐修有些懊惱,覺得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夠用了,進退兩難。
要是他去了,不就是對徐曉衿低頭了嗎?他才是受害者!怎么可以像沒事人一樣去看望她。
但是要是他不去,也有點這么的說不過去,好歹他們做了二十幾年的姐弟了。
而且徐曉衿的情況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若是不去,只怕是永別了。
不知道為什么,徐修一想到之前他帶著秦芳他們離開的場景,心里的一角總是在隱隱的抽痛著。
他的心底里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囂,催促著他去看望徐曉衿。
“去吧,修哥。”
廖成逸平時是一個很隨和居中的人,這次居然給出了一個十分肯定的答案。
“為什么?”
“我看的出來,曉衿姐是真心愛你在乎你的,之前你帶我去老宅,曉衿姐拉著我說了好多話,也問了很多關于你的事。”
廖成逸的眼神的太過真誠,徐修看的居然有點心虛,就好像是他拋棄了徐曉衿一樣。
要是換了平常,徐修肯定直接跳起來說徐曉衿監視他之類的話。
但是現在他的心態卻完全改變了。
“那我明天去看她。”
徐修把病例放好,躺在床上,讓自己不要去想其他的任何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里卻是一陣陣的心慌。
不是他咒徐曉衿,他有種預感,他應該現在、立刻、馬上去見徐曉衿。
徐曉衿好像在叫他。
難道自己得了臆想癥?徐修重重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暗道自己在想什么破玩意兒,徐曉衿身體再差也總不可能熬不過今晚。
但是當他的視線落在枕邊那一摞厚厚的病歷單上時,他終是按耐不住,穿上衣服就下了床。
“修哥你干什么去,馬上就到晚飯的點了。”
“去醫院。”徐修把手機揣兜里,外套也穿好,拿好鑰匙就往外面走。
“但是現在是晚高峰,你要是過去的話,估計也得兩個小時了。”
廖成逸看著徐修忙碌的身影,有些不忍,其實姐弟的感情,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吧。
徐修沒有廢話,摔了門出去了,一路小跑著出了校門,打了輛出租車,報了醫院的地址,出租車就出發了。
晚高峰果然不是說說的,徐曉衿所在的醫院是市總院,處在市中心,很是擁堵。
偏偏他的大學處在四環,距離市中心還有一個高架要走。
剛開上高架,路就已經堵住了,看著出租車像夾心餅干一樣被擠在馬路上,徐修的心也一瞬間揪了起來。
電話鈴聲不適時宜的響了起來。
他一看來電顯示的名字,居然是劉虞慶。
這家伙不是不想再跟他有所交集了嗎?
他接通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聽見電話那邊的劉虞慶已經焦急的爆粗口了。
“徐修你個犢子還不趕緊滾~過來!
徐修被她訓的昏了頭,“怎么了?”
“怎么了?還能怎么了?你還想不想見徐曉衿最后一面了。“
最后一面,最后一面。
這四個字就像一個魔咒一樣,回響在徐修的腦海里。
劉虞慶罵人的話還只有一半,就被徐修直接掛斷了。
“師師….傅……..我要下車……“等到發出聲音,徐修才驚覺自己居然已經哽咽了,眼眶更是酸澀無比,他的腿都已經在顫抖。
“我現在就下車…..這錢給你不用找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車的,下了車,他就直接往醫院的方向跑。
天氣很是寒冷,徐修冒出的熱氣都化成了白霧。
整個高架上都是一輛輛車子停在那里,只有徐修一個人在路邊狂奔。
寒風把徐修的臉刮的生疼,整個臉都紅彤彤的,手都已經沒有知覺了,但是他不敢放松一刻,更不敢停下他的腳步。
他怕他遲一步,就會跟從前一樣,看著自己愛的人一個個都離他而去。
他不愿意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