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眼熟的下人
“這個下人看著好眼熟,感覺在哪里見過。”
陸青瑤眉頭微蹙,視線落在那孩子身上,像是在回想的樣子,手下卻是拽了拽陸長籍。
王備德回頭看向恭敬低頭的阿七,見著他通紅的嘴唇,眼中閃過淫欲之色。
阿七僵硬著身子,頭垂得更低了。
“陸姑娘是認(rèn)錯了吧,這種賤奴您怎么可能見過。”王備德對著陸青瑤憨笑道,往旁邊走了步擋住了阿七。
陸長籍自然不覺得妹妹見過這下人,會說這句話,怕是跟她那個夢有關(guān)。
對此,他自是配合妹妹:“我瞧著也眼熟。”
王備德皺眉,這陸家兄妹腦有疾嗎,對一下人感興趣,真是有失身份。
楚翊瞥見了陸青瑤扯陸長籍的動作,饒有興趣得開口道:“王備德,你擋著我了。我也想看看這下人是不是眼熟。”
王備德聽著楚翊不耐煩的語氣打了個哆嗦,忙退開恭敬道:“誒呦,世子您看。”
退開還不夠,他還抬手拍了下阿七的腦袋,“快抬頭讓世子爺看看。”
阿七應(yīng)聲抬頭,是個長相清秀的孩子。
楚翊打量了番阿七,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我看著也眼熟,就是想不起來。”
陸青瑤表情古怪,他這表情也太假了。
王備德卻是有些懵,他又看了阿七眼,辯駁道:“怎么會?這阿七是我在奴莊買來的,都不是金陽城里的人,怎么可能認(rèn)識世子。”
“呵。”楚翊拍了下陸長籍的肩膀,微仰著頭道:“陸兄弟告訴他,這下人怎么眼熟了。”
陸長籍連理由都懶得想,隨口應(yīng)道:“我有一友人丟了個弟弟,應(yīng)該就是這個了。”
“啊,哥哥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就是那位公子,來府上尋過哥哥的,當(dāng)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陸青瑤捂著嘴瞪大眼睛做出驚詫的模樣,隨后臉上流露出同情之色:“沒想到......唉,那公子該多傷心啊。”
陸長籍有些錯愕,楚翊是偏愛湊他熱鬧的,可妹妹如今也這樣會做戲了嗎?
他被逗得有些想笑卻不能笑,于是抿嘴不說話,似是感到痛心般面色沉重。
楚翊本就愛湊趣,于是也接過話頭,“原來是他啊,上次還同我一起喝過酒,說起他年幼被拐的弟弟時淚濕衣襟,好不可憐。”
楚衾被三人的一唱一和說的有些迷糊,但楚翊畢竟是她親哥哥,她聽著語氣就知道她哥在撒謊。
心道有趣的楚衾還站起身子繞著阿七打量了一圈:“當(dāng)真是像啊,原來他尋了多年的弟弟,竟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了下人。王備德,你膽子可真大。”
王備德被幾人的話說的一頭霧水,試探問道:“是誰家公子?”
世子爺和太傅府長公子的好友,那不會是什么小身份啊。
這一人一嘴的都不說是誰家的,到底是誰家公子丟了弟弟叫他買回去了,他還做了那些事,那......
陸青瑤嘆氣,轉(zhuǎn)過身安慰陸長籍,“哥哥莫要傷心了,能遇見就是好的。”
被說的心中沒底的王備德,只能求助一直平靜喝茶的葉君澤,他懷疑這群人裝模作樣的戲弄他,也只有葉公子才會說真話。
“葉公子,這到底......”
“咳、咳......”
不等王備德說完,葉君澤就咳嗽起來,沈琮忙遞過帕子讓他捂著嘴。
楚衾忙走到葉君澤身邊,抓住他的手腕把脈,視線瞥向垂首咳嗽的葉君澤悄悄使勁捏了下。
葉君澤垂著頭咳得更厲害了。
沈琮將懷里取出的藥扔到清水里,忙喂到葉君澤嘴邊,喝下藥沒過一會,葉君澤便停止了咳嗽。
楚衾拍了拍葉君澤的肩膀,開解他道:“你這又是何必,他的弟弟都尋回來了。王公子哪里就會知道這些事,都是造化弄人啊。”
她又看向王備德,“王公子,你說呢?”
王備德額頭冒出汗來,有了葉君澤這出,他已經(jīng)信了七分了,剩下三分不信大概是因為其他三人表現(xiàn)得太像捉弄他了。
如今他心中急切,只想知曉這阿七的兄長到底是誰啊,怎么都能把葉公子氣出病來。
陸青瑤揚聲道:“王公子這下人真是奴莊買的?奴莊怕是沒膽子收查不清背景的人吧。”
此話叫王備德猛地看向陸青瑤,這孩子確實不是他從奴莊買的。
阿七依舊垂著頭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陸青瑤心中暗嘆,又是開口:“要真是這樣,這奴莊怕是要......”
她的聲音婉轉(zhuǎn)動聽,王備德卻是聽得遍體生涼。
陸青瑤擔(dān)憂得看了王備德一眼,遲疑道:“這奴莊似乎是大皇子手下的生意,一向是穩(wěn)妥的。”
王備德瞳孔驟縮,忙道:“不是奴莊買的。”
陸長籍見他這幅慌張模樣,想起四年前的事,冷下聲來問道:“王備德,人哪來的?”
楚翊也收起面上湊趣的笑,望著王備德,沒有言語。
偏王備德見著楚翊這副模樣心神俱裂,拼命搖頭,腿也忍不住并攏。
他朝前走了幾步,只差和楚翊跪下了,“買的,真是買的。世子,我再沒搶過人了啊。”
四年前王備德招惹了陸長籍,使得楚翊對他起了興趣。
大半夜不去爬女兒家的閨房,反而爬到了他的房梁上,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院里的幾個男童,便將他廢了。
整整兩年他都不能人事,而這教訓(xùn)還是他父親跪著求來的。
他從那開始哪里還敢搶人了,需要人都是花錢去買,只有這個阿七,是他上育幼院挑的。
可是這話不能說。
“哪里買的?”楚翊問道。
王備德回答得很快,連輕微動作都不敢有,逼著自己直視楚翊,“西柳巷的牙婆子那買的。”
幾人都不在說話了。
有些官員家并不在奴莊買人,是自己尋了牙婆子買的。
陸青瑤撥弄著手腕上的鐲子,她自然知曉這阿七是哪來的。
育幼院賣人這事還是原書里季菀兒扯出來的,不過到那個時候,人都差不多死光了。
好在她今日也就要阿七這個人罷了。
育幼院一事牽扯太多,不是她如今能碰的,說的太多少不得惹人生疑。
“王公子,你為這小公子花了多少銀,我家雙倍予你,你將他交予我家,你看如何?”陸青瑤放下手,表情溫和。
阿七動了動手指,還是沒有太大反應(yīng)。
王備德有些擔(dān)心,他怕阿七說出育幼院的事連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