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5
“你這幾天,那么多的事都忙完了?”
“麻煩是有點兒麻煩,但咱這畢竟能力擱在這兒,很快就結束了。”
“切,我真信了你的鬼話。”
“咋還不信呢?”
陳光從草地上直起身子,一臉“正氣”的看著林鴻宇:“我這水平,搗鼓這些事肯定是綽綽有余的。”
林鴻宇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滿含笑意:“別人我不知道,至于你嘛,我自認為還是比較了解的。”
“嗯?所以?”
“你是不是又當甩手掌柜了?改天真要跟肖逸然說說,整天讓你不干活,到最后會不聽話的。”
“哪有啊。”
林鴻宇淡笑幾聲,指了指陳光隨身背上來的包,隨口問到:“你這鼓鼓囊囊的包里,到底裝了些什么?”
“你這猜不到?”
陳光微微一笑,伸手拉開大包的拉鏈,從里面拿出一個易拉罐,直接扔向林鴻宇。
隨手接了下來,林鴻宇看了看罐身,無奈的搖了搖頭,就放在了旁邊的地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喝啤酒的。”
“啊?”
還在往外拿著易拉罐的陳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臉驚異的看著他:“你現在還是這樣嗎?”
“對啊!那你以為呢?”
陳光抓了抓腦袋,臉上有點兒迷茫:“那我今天晚上,這么費勁的把這個包背上來是為什么啊?”
“我也很想知道的啊。”林鴻宇聳了聳肩,臉上表情有些無辜。
“算了,要不你就別喝了,我自己稍微沾點兒吧。”
說完,陳光也就沒再管林鴻宇,自顧自的拿出一罐啤酒,“刺啦”一聲把它打開。
遭受“重創”的易拉罐瓶口溢出不少的白沫,猶如一只奄奄一息的困獸,在拼命的掙扎著;但也僅僅只是“回光返照,”一會兒便歇菜了。
“來!我先干一瓶,以表這兩天你的幫助。畢竟,你能在我巴黎接到電話,就直接坐飛機回來。講真的,確實讓我很感動。”
似乎是有些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陳光聲音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氣后,舉起了手上的易拉罐,一仰頭,直挺挺的喝了起來。
見陳光確實像他嘴上說的那樣,林鴻宇微微皺了皺眉頭,上前一把把易拉罐從他嘴邊拿開,一腳將其踢遠。
“不是你叫我今天晚上來聊聊,怎么自己喝上了?”
“沒事。”陳光抽嗒了幾聲后,“狠狠”的搖了搖頭,幅度似乎有些大,看起來略顯夸張。
“其實,關于你昨天的婚禮,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嗯?”陳光抬起頭,情緒也已經穩定了下來:“有什么問題,你直接問我就行了。當然啦,我知道的話,我才能回答你。”
“青青……你結婚的時候,為什么沒有來?”
看出陳光臉上沒有隱藏不住的尷尬與糾結,林鴻宇也不知該怎么弄,只好說到:“如果這個……確實有什么不好回答的,你也不用說的太明白。”
陳光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又拿出一瓶啤酒,喝了滿滿一口后,才喃喃自語道:“當時好像是高考完的那個暑假,我在外面打工的時候,碰到了程青青。”
旁邊的林鴻宇安安靜靜的坐著,默默的喝著自己手上不知何時打開的啤酒,聽著來自陳光的敘說。
“因為咱們幾個人本來關系就很不錯,我們當時接觸也蠻多的,但聊了幾天后,她卻突然跟我表白了。”
說到這里,陳光又是狠狠灌了一口,臉上的表情滿是無奈:“講真的,我當時對她的印象還算不錯,但那時候我已經跟逸然在一塊兒科,自然也不會答應。”
“就因為這個事嗎?”林鴻宇有些疑惑不解:“可按照青青的性格,就算被你拒絕了,也不應該會缺席你的婚禮啊?”
“按理說,以她的性格,確實不應該是這樣。”陳光嘴里嘆了口氣,繼續說到:“但,當時讓在場所有人都無比尷尬的是,程青青跟我表白的時候,逸然也在現場。
這件事之后,我們倆的聯系也就漸漸的變少。這次,我也給她發了請柬,但卻沒有絲毫的回應,最后也就這么不了了之了吧。”
雖然內心中滿是遺憾,高中時的至交好友,卻因為些許誤會而無法見證屬于自己終身的幸福;
生命本就是一場孤獨的旅行,縱然人來人往,縱然身邊也有著不少人的陪伴,但更多的時間已隨著他們的離開而消逝。
遺憾無數,往事不歸。
……
“還記得這片天空嗎?”
“當然記得,只是……現在的它,已然變了模樣,讓我有些陌生罷了。”
搖了搖手里已經喝光的易拉罐,林鴻宇放在自己腳邊,平躺在這片草坪上,眼里透出幾分回憶:
那時的黑夜,似乎是要更黑一點兒吧。雖有無數燈光,但這黑夜依舊是它的本色;
那時的我們,似乎仍在一起吧。手拉著手,躺在草坪上看星星,看著它們在夜空中閃爍,與我們交流;
歌里所唱“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可現在的漆黑天空卻早已蒙上一層亮光,星星也似乎是受到打擊,不愿再露出自己的面孔;
古人愿與皓月爭光,今世卻已星光暗淡、皓月不再……
“好了?”
“嗯!”林鴻宇點了點頭:“雖然年年都回來,但還真是好久沒有這么安安靜靜的看看夜空,回憶一下往事。”
“追憶似水年華,想多了就不好了。咱們已經離開了那時的生活,還想那么多干嘛。”
“似水年華?對現在的我們而言,那終究只是一場夢,只是我們的過去,我們對曾經的期盼與愿望。”
“哎呦,怎么現在說話這么有哲理了?”陳光錘了林鴻宇肩膀一下,調侃到:“當年,咱也沒看出來啊!”
“那是算你當時有眼不識珠。”
“咱也不知道你是哪個‘zhu’啊!”
“去你丫的。”
嬉鬧一陣兒后,陳光突然陷入了安靜之中,眼神只是看向前方,不曾言語。
極為熟悉陳光的林鴻宇,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他心里的想法,直言道:“別猶豫了,有什么話,直接說吧。”
“唐茵……你打算怎么辦?”
“還是那句話,”林鴻宇想了想,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我們,也算是有緣無分吧。”
笑容凄涼,內心起伏劇烈,臉上又似乎有滴滴眼淚滑下,他拿起酒,仰頭干下,借此舒緩內心的憂愁與煩悶。
陳光就坐在他身邊,也沒有去勸阻些什么,也只是在旁邊跟著他默默開了瓶啤酒,自己喝了起來;不時還跟他碰一下,共飲。
看著仰頭倒下的林鴻宇,陳光看了會兒天空中的那輪彎月,然后就把他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步步朝著下面走去。
有的時候,男人喝醉不是罪,只是心里有些無法舒緩的郁結罷了。
……
“阿姨,不好意思啊!阿宇今天喝的有點兒多,一下子睡著了。”
把已經喝醉、昏睡過去的林鴻宇送回他家里,略微有些尷尬的陳光勉強笑了笑,對著林鴻宇媽媽說到。
反倒是林鴻宇媽媽不以為然的態度,讓他著實是有點兒驚訝。
送回去后,他也沒再多留,打了個招呼后,就馬上離開了。
走出林鴻宇家家門,陳光回頭看了下剛剛亮起的房燈,猶豫了一下,心里那些話,還是沒有發出。
到最后,他掏出了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聲音異常的溫柔:“然然,我和阿宇這邊結束了,馬上就回去了。”
“怎么樣?喝了多少?”
聽到電話那邊肖逸然輕柔的詢問聲,陳光,是啊,笑容更盛:“放心吧,我這沒事,等會就回去了”
要有事的話,恐怕,也只是想你更甚一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