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濤病因已查明,王有田佘金菊心里松了口氣,想想哪筆大費用,還有廖醫生的話,不免讓倆人又繃緊了神經。
“有田,濤兒病咋個整呀?”佘金菊低聲問道。
“先到縣里治療,待穩住了就到省里醫院動手術啊。”王有田安慰佘金菊,“錢,我想辦法去,茶油款,還有幾大筆在外面,我這幾天去找他們結去。”
“能湊個多少呀?”佘金菊忐忑不安,坐在床沿,輕撫著蔣子濤說道。
“大數算起來,也有二十來萬吧,這幾年生意光景不太好,省里山猴子那邊又沒有對接上市場,你放心,慢慢兒都會好起來的。”王有田,輕輕拍了拍佘金菊肩膀,又對子濤笑道:“子濤,叔叔這幾天有些事,你安安心心養病,要啥吃的,盡管給你媽說。”
“嗯,謝謝叔叔。”
“哦,對了,有田,你去取賬時,隨便把我們娘倆的換洗衣服拿來吧。”
“好的,還有什么吩咐的,老婆。”
“暫時沒有了。”
王有田離開醫院,開車取了佘金菊娘倆的衣服棉什,送妥。走出電梯口,迎面碰到一戴口罩女子,女子道:“哎呦喂,眼晴長在肩膀上了,怎么不看人呀。”
王有田聽這聲音有些熟悉,道:“這不是申雪老總嗎?”
“哦呦,你是?”
“茶田峪王老二。”
“你怎么在醫院里?自己檢查還是看望病人?”
“哎,一言難盡啊。我今兒個正要去你店里找你結一下茶油貨款的,不巧在這兒碰上申大美女了。”
“哈哈哈,你看看,你二老板一碰到我,就談錢,談錢傷感情啊,不是說好了年底結清嗎?”
“妹妹,先結一半貨款,我這邊等到救急,等不到了年底啊。”
“結婚還是買房?”
“都不是呀,救命啊。”
“哎呀呀,你莫嚇我,你壯得似黃牯牛,機器出大毛病了?”
“不是呢,伢兒住院了。”
“哎,二老板,都是明人不說暗話,你個還沒結婚,哪個來了伢兒嘛。再說,今年疫情影響,生意實在是難做,你那茶油,還只銷了不到一半啊。”
“那先結一半吧,火燒眉毛了。”
“看你這副猴急樣,生怕老妹關店跑路似的,好,好,我下午先付你九萬五,如何?”
“多謝啦,實在不好意思,不是救急,我咋個催你嘛,妹妹。”
“下午,你查一下帳戶嘛。”
“嗯呢,謝謝。”
“冒昧問一下你,你是不是跟佘金菊在拍拖?”
“妹妹,耳風好長啊,到時候請你喝喜酒呀。”
“你骨頭硬扎,到時候我一定來啊,嘿嘿嘿,省著點啊。”申雪捊了一把微卷的披肩金黃色頭發,露出一絲不屑,笑道。
“肯定啦,我們們結婚一定會請你們的啦。”
“哎呦喂,真漾慕你們真情,那么大的茶油老板,一年也找不少錢,萬馬歸朝下那么多年輕妹妹兒不圍到你轉暈了頭?哎,不知佘家妹兒,哪有那么大的鉤魂魅力啊,嘿嘿嘿。”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啊,我這個大叔級別的,年輕妹妹兒哪看得上喲。”
“矯情,我看你是對佘家妹兒著了迷啊,嘿嘿嘿,不說了,拜拜咯。”
“拜拜。”
取茶油貨賬,還算順利,王有田電話約了下一家,又冒著大雨,馬不停蹄去市里李素海處取賬,這一路高速疾馳,到市里已是傍晚時分。
為節省時間,王有田走繞城公路。車行至星子巖分岔路口,對向一輛紅色大貨開著遠光占道超車,迎面而來,為了躲讓,說時遲,那時快,王有田向右一把急方向,只聽得“哐當”一聲巨響,所駕皮卡車,向右翻進右公路排水溝里,大貨車“嗖”地駛了過去,不見了蹤影。
這皮卡車翻進公路排水溝,王有田所幸無甚腳手骨折,但也嚇得一身冷汗,自語道:“過年菩薩敬得好,若外邊是個鄰崖高坎,我命休矣。”
車門打不開,王有田從車窗爬出來,從褲兜里子摸出打火機和煙來,“吧嗒吧嗒”幾口猛吸,方才緩過神來,這才覺得右腳痛疼得厲害。

袖子dady
人間自有真情在,真愛可以超越世俗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