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陳玄奘看著掛在墻上的那副畫,百思不得其解。
蝙蝠妖的師父,是想要告訴自己什么呢?
畫是一幅美人圖:一片竹林中,兩個衣著放肆的紅衣女子在追逐打鬧。
當陳玄奘想了許久都想不明白是個什么情況,于是他開始生氣了。
淦!
這特么看不出來就睡不著啊。
偏偏現在還是宵禁時間,自己又不能到外面去瞎跑。
不過既然睡不著,那不如念會經吧。
陳玄奘盤腿坐在床上開始念經,別說這一招還挺好使。
半個小都沒有,他瞌睡就來了。
時至午夜。
陳玄奘睡熟過去,而那副美人圖竟然如同碎石入水般,出現了波紋。
圖上的兩個美人,也隨著波紋動了來。
陣陣若有若無的淡粉色氣息逐漸開始彌漫在了不大的房間。
陳玄奘做了個夢。
自從他打開了識海佛蓮開始,已經許久沒有做過夢了。
“來追我啊……”
“呵呵呵……”
竹林深處,兩位紅衣女子相互追逐,嬉戲打鬧。
綾羅漸褪衣衫半解,唯余輕紗蔽體。
你追我趕間,舉手投足幾多婀娜娉婷。
說不盡的千嬌百媚,道不盡的風情萬種。
忽的,兩女子先后止住步伐。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不遠處,一盤坐在青石上的白衣僧人身上。
僧人雙眉細長,鳳眼微合,一襲白衣如雪,坐在青石上靜如止水,眉宇間更有一朵蓮花印記不時閃動。
兩女相互對視了一眼,同時癡癡笑起來。
“姐姐,怎的又來一個和尚?還裝腔作勢的。”
當中稍矮些的女子將手指放在嘴邊,雙眸如水流轉,聲如出谷黃鶯。
姐姐拉著妹妹的手往前幾步,靠近了白衣僧人,微微歪頭。
看了好一會兒才對妹妹道:“管他怎的又來一個和尚,不都是男人么?”
話至此,兩姐妹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似的,同時捂嘴輕笑起來。
妹妹目光在白衣僧人身上流轉不定,道:“上回那個和尚自從發現了我們,每每到了晚上,都要入夢來與我們戲耍整晚,如今竟是又換了一個和尚,皆道佛門弟子六根清凈一心向佛,欲塵不染,今兒倒是開了眼界。”
說著,妹妹柳腰一扭,柔弱無骨的嬌軀便靠在了白衣僧人的懷中。
姐姐伸手,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滑過白衣僧人的臉龐,也從背后抱住了白衣僧人。
輕紗滑落,姐姐火熱嬌軀緊貼白衣僧人后背。
眼神迷離,檀口落在白衣僧人耳邊吐氣如蘭。
“這位大師,既然已經出現在這里,又何必要故作姿態,這里又沒有其余的人,大師想做什么,我姐妹二人都非常樂意呢。”
妹妹的鼻尖輕輕滑過了白衣僧人的臉龐:“前面那位大師,可沒有你這么俊秀的臉龐,奴家真心喜歡你,一定服侍的大師舒舒服服的。”
白衣僧人從頭到尾卻如同石雕泥塑,不曾動彈半分。
這也讓姐妹二人頭一回有些驚訝起來。
數百年來,入畫男人不知多少,有斬妖除魔的驅魔術士,有清正廉明的王公貴族,有一心求學的窮酸書生,也有恪守己心的道士僧人。
只可惜眾人皆以為是在夢中,所以無一不是拜倒在了姐妹二人的石榴裙下。
妹妹雙眼含春,對姐姐道:“這和尚倒是有幾分定力。”
姐姐“咯咯”的笑了幾聲,摟著白衣僧人道:“大師,深入泥潭,掙扎的越狠,可就陷的越深哦。”
說著,姐姐便伸手去解僧人衣物。
妹妹卻忽的大驚道:“姐姐你看!”
姐妹二人同時看向四周,卻見原本的竹林,竟憑空生出了無數白金色蓮花,這些蓮花將三人都托到了空中。
兩人再回頭看向懷中的白衣僧人。
原本神俊異常的白衣僧人,此時面如玉璧,略微透露出白金之色,顯得神圣異常。
“姐姐!這是怎么回事?”
妹妹俏臉上滿是驚訝:“他……他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姐姐眼中迷離神色已盡數消失,輕輕一拉妹妹的手。
兩人便從白衣僧人旁飄落而下,站在了白金色蓮海中。
姐姐嚴肅道:“這和尚只怕不是個善類,妹妹千萬小心!”
兩人被困畫中,雖修為全無,但是眼力勁還是有的。
妹妹此時也意識到了,這個神俊秀美的和尚,只怕遠不是以前那些入畫的凡人可比的。
想到這里,妹妹突然開口道:“姐姐,這和尚難道真是什么菩薩佛陀?”
姐姐也是不知:“不清楚,但他不是人,他身上沒有哪怕一點人的欲望。”
妹妹慌了神:“啊?姐姐那我們怎么辦?這……我們剛才還……萬一他要消滅我我們,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應該不會!”姐姐安慰妹妹道:“他如若是要抹殺我們,大可不必多此一舉。”
妹妹心頭這才松了一口氣,有些委屈道:“那就好……我們在這里茍活了這么多年,為了就是有朝一日可以離開這里,要是就這么死了,我真的不會甘心的。”
姐姐抬頭看著那靜坐蓮臺圣潔莊嚴的白衣僧人一咬牙,忽的對白衣僧人道:“大師,我姐妹二人數百年前被賊人陷害,封于此畫中,數百年時間為保證自己不魂飛魄散,雖吸過不少男人精氣,卻從未害過那怕一人性命。”
姐姐話音落下,四周的佛蓮突然潰散開。
四周的一切又恢復了原本的竹林模樣。
白衣僧人緩緩睜開雙眼,一縷白金色從他眼中迸射而出。
待眼睛完全睜開,眼中盡是一片白金之色。
姐妹二人此時的衣著袒胸露懷,妹妹僅余輕紗蔽體,姐姐更是身無寸縷。
但白衣僧人并未避嫌,看向二女的眼神波瀾不驚。
姐妹二人被對方看這一眼,非但沒有什么強大的壓迫,反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舒適,就仿佛回到了生命之初,身處襁褓蛋殼中的溫暖感覺。
“江浸月,江潯陽。”
僧人嘴唇輕啟,叫出了姐妹二人的名字。
妹妹一雙美目瞪的老大,驚訝至極的看著姐姐:“姐姐,他怎么知道我叫江潯陽,你叫江浸月,他怎么會知道我們的名字?”
而姐姐心中則是“咯噔”一聲!
此時她才明白,眼前這個和尚絕非等閑之輩。
若非能知過去曉未來,對方豈能看一眼就道出自己二人的名字。
這是個怎么樣的存在,她難以想象。
這樣的人只怕早已不入輪回,又怎會有世俗情欲!
念及此,江浸月一揮手,姐妹二人頓時衣衫蔽體,整潔異常。
她知道,或者說她希望,自己和這個傻妹妹等候數百年的機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