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斥火侯
花魁游行陣仗隆重,一條主街走的緩慢,太陽最烈的時候才剛剛來到青鳳閣前,抬轎夫氣息紊亂、汗流浹背,如此長時間的行動他們也累了。
而后花魁前的女仆又是一聲“停”,琴曲同消,余音蕩在不夜城中。
轎夫蹲下,花魁順著下了轎子,手搭在女仆袖子上,小步走進青鳳閣。
青鳳閣坐落在不夜城中心最為繁茂的地段,高足有九層百米,占地也遠非一般商鋪可比,光是買下青鳳閣周邊店鋪地段作為人員住所就彰顯其闊綽。
此時來到內部,青鳳閣個中景觀盡收眼底,第一層四四方方,百來號人在這卻絲毫不顯得擁擠,最中心有著一個十來米高的女子裸露雕像,手捧酒器,液體自酒器的孔流出,落在雕像的底部池子內,空氣中彌漫著淡淡酒香味,惹人心醉,青鳳閣這尊美人傾酒的雕像別有名堂,在這權貴往來極多的地方,青鳳閣的底氣就在這,雕像往下落的都是價值不菲的美酒,免費供客人享用,而更高的酒就是明碼標價了。
此時整個第一層擺滿了桌椅,美酒佳肴都擺在桌上,供客人享用,足有一百多人正坐等花魁來此。
美酒佳肴、美人在握,本來青鳳閣里吵鬧不堪,淫亂奢靡,但是自打花魁來此就都變了,女子還好,男人的眼睛都落在花魁身上,簡直看呆了。
花魁沒有在意,繼續跟著女仆走,沿著走廊樓梯不停向上層攀。
一層最為寬廣,也最為自由,最底層的擺設是為一般權貴富人設計的地方,自打二層往上,皆是一個又一個緊閉的單獨房間,房間連接著走廊,走廊又與樓梯連通,二層到四層,隔著窗子和門,動靜稍微收斂,但時不時還是能在路過的時候聽到房門里傳出的細密喘息聲和女人嬌喘聲。
打五層起,走廊外能聽到的聲音略微不同,隔著門的琴樂小曲、透過窗的窈窕舞姿,吟詩作畫、對火愁眠,又是另一幅光景,持續到第八層。
之所以有這等不同,與青鳳閣的分級制度脫不了干系,青鳳閣培養四類人,第一層的女人是陪襯,滿足的是土豪吃喝玩樂以及尊嚴是最基本的需求;二到四層的女人是工具,滿足的是嫖客無法抗拒最本能原始的生理需求;五到八層的女人是知己,滿足上流人物質拉滿精神孤獨空虛的渴求需求;而最高的第九層,只有一個房間,在這不夜城中的九成九,哪怕是權貴里的九成九都沒有踏足過這第九層。
想要踏足青鳳閣的第九層,只有一種方式,高價競拍下花魁令,花魁就只屬于競拍下的人,當然前提是價格足夠高,一個高價換來完美的花魁,有錢有勢的人不虧,還可以趁機與青鳳閣發展業務,達到雙贏局面,自然來的人是趨之若鶩。
而花魁就是以這種方式給青鳳閣不停帶來熱度和財力的,花魁令的競下已經成為了一種地位的象征,一親芳澤算是最淺顯的目的,以往競拍下花魁令的不乏王族公子、商業巨頭亦或者成名術士,而青鳳閣的人也都能從客人身上得到些東西,地位、地段、財寶亦或者強者的庇護。
交易此刻達成!
而今天,花魁首次游行的大日子,就是花魁令競拍之時。
以往花魁令的首次競拍都會引來無數人,此次也不例外。
花魁隨著女仆登上第九層,在房間中快速整理一番后換了一身淡青長裙,將花魁的曼妙身姿勾勒完全,天鵝脖頸連著肩膀,裸露在眾人面前,又是一種風姿。而后花魁安穩坐在一個金籠里,雙手合十擺在腿上,純金牢籠上方的絲線不斷收束,花魁直接被拉到青鳳閣的半空中,在第一層的人們上空映下大大的黑影,純金牢籠最終被固定到第七層和第八層的中央高度。
而花魁令的競選資格就在這兩層數十道門里坐著的人手中。
花魁坐在純金牢籠里,等待著價高者帶她離開,就像被動挑選適合她的權力者。
但是說來也奇怪,本該在花魁落座后競拍開始的,但這次卻等了良久也不見開始,七八層的客人都各自知道事情情況,另外各自不知底細,沒有慌亂也沒人當出頭鳥,反倒是第一層那些聽到小道消息的喝醉酒耍起酒瘋的客人鬧起事情來了。
其中嗓門最大的是一個滿臉通紅、酒氣熏熏的絡腮胡壯漢,楚星若是在此定然認識,正是前段時間招惹過他們的張寒。
說來也巧,張寒作為不夜城不大不小的土財主正好趁著關系得了一張來青鳳閣的票,今天本來對花魁面貌滿懷期待,雖知道吃不到肉但本著看看也解饞的目的他最終還是來了,但誰知道花魁游行得慢,他無聊就喝了不少酒,神志都有些不清,恰逢花魁到來,以為正好能看看花魁,又緊等慢等等不來花魁令的競拍。
聽著旁邊的人說是因為還要等個人,張寒趁著酒勁憋的氣此時一朝爆發。
“青鳳閣你們這開門做生意,怎么如此怠慢客人,規矩都算不得規矩,還開門作甚,說好的花魁到來就開始競拍,卻無視規矩,腦袋里真是生蛆。”張寒趁著酒勁破口大罵,旁邊的客人大多和張寒處境一樣,此時也一同附和道,張寒見有人支持喊得更歡了,儼然一個跳梁小丑。
身邊的女仆連連解釋:“還少一位客人,請多擔待。”卻仍然解不了張寒的火氣。
“說著一視同仁,卻為了個別人破了自家立了百年的規矩,這就是青鳳閣嘛,今日張某算是見識了。”張寒陰陽怪氣,旁邊的人也在不停附和。
“客官息怒,斥火侯馬上就來,花魁令的競拍即刻就開始。”女仆說破嘴皮子,但是張寒依舊不依不饒。
“斥火侯,什么斥火侯,老子不認識什么斥火侯,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能不守規矩啊,你們青鳳閣這是越做越爛了,為了什么狗屁斥火侯得罪了這么多的人。既然你們也不守規矩,就別怪張某了。”張寒酒氣上腦,一時什么也想不起,對著這個斥火侯就一頓撒氣。
說著還要親自去揭開花魁的面具。
“停!”打大門走進來三個身著華服的年輕人,身處最中心的人慵懶喊道,就像剛剛睡醒一樣。
“你是誰?”張寒大叫。
“斥火侯。”最中心的胖子眼睛被肥肉擠成一條縫,回道。
“你就是這些廢物都在等著的什么狗屁斥火侯?”張寒怒氣更甚,問道。
“你不認識我?”斥火侯輕輕笑道,反問張寒。
“斥火侯?斥火侯!”張寒瞳孔收縮,酒氣突然一泄,他才聽起他之前聽過斥火侯的名字,汗水瞬間因為緊張溢出,結巴答道:“奴才知……知道。”
張寒回頭望去剛才與他打氣壯膽的人此時全部回去,不再看他,看起來他是最大且最蠢的跳梁小丑。
“剛來這不夜城沒幾天,吃喝玩樂都挺趁心意的。本來本侯心情挺好的,但是你這么一搞我好心情全毀了,既然你自稱奴才,就自宮作為懲罰吧,這樣再滾出青鳳閣,饒你不死。”斥火侯語不驚人死不休,竟然要這樣作為懲罰處置張寒,張寒嚇得連忙求饒:“大人,饒命,饒了小人一名,請恕小人無知。”
“我數三下,你不照做我幫你。”斥火侯微微笑,裂出惡魔般的面貌。
“三!二!一!”斥火侯喊到一,張寒行動,但卻并不是對著自己,而是對近在咫尺的斥火侯脖頸處下手,他可不愿意掉自己命根子,直接就想著一不做二不休,要挾這個囂張至極的胖子,來換取生路。
但是棋差一招,只是剛剛抬手,走了兩步,斥火侯左邊的人長著張馬臉的侍衛抬手起劍,一刀落下精準命中張寒的兩腿之間。
隨即一個箭步逼近身位,這人一掌拍在張寒身上,只是一下就將其拍成半殘。
張寒慘叫,身下血跡,喉嚨一陣腥甜,又是一灘血落地,馬臉侍衛一腳將張寒踹出門外,張寒唉叫,受了重傷如同死狗,另一個白發白須的年輕侍衛關上青鳳閣的大門,隔絕了外界的慘叫噪音。
斥火侯漠然看著這一切,一切了結后自顧自走上樓梯,來到第八層剩下的那個房間里落座。
此時人全部到齊,正是重頭戲花魁令的競拍時刻。

xa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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