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于這名未見過面的、星星口中“還不錯”的客戶，心里也是好奇。

　　徑直走向的是小廣場的出口處，也是昨晚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調(diào)查過的環(huán)形天橋部分。還從來沒有來過這片地段，如果用坐標系的域來說，小廣場算是第三象限，天橋把四個地方給踏踏實實地連接在了一起。

　　【對面是哪里？】

　　看向第二象限的位置，也就是我們的朝北的正對面。這一塊星星顯然會比我熟的多，我懶得去看路牌什么的。

　　【哦，就是昨晚給你提過的那個大學城?！?p>　　大學啊...

　　想起給我翻白眼的那幾對情侶，心情莫名低落。

　　【是叫定保中醫(yī)藥大學對吧？】

　　【對！墨哥，你怎么知道？】

　　【那牌子上寫著有啊...】

　　伸手指了指十字路口北邊的路牌，上面標示著各個地方的名稱。

　　左轉(zhuǎn)獅子舞廣場地下室，右轉(zhuǎn)宣揚區(qū)人民小區(qū)，還有個直走的定保中醫(yī)藥大學。

　　朝右邊瞅了瞅，所謂的人民小區(qū)也就是類似于步行街，看到有網(wǎng)吧、酒吧的招牌，不過現(xiàn)在大清早的無人問津，路邊有環(huán)衛(wèi)工人在清掃地面。

　　【哇，墨哥，你視力這么好？】

　　嗯？

　　不是，就這么近點的牌子，不存在看不清楚吧...

　　【你多少度？】

　　順著自動扶梯上天橋，忍不住問了他一句。事務(wù)所里面沒有眼鏡類似的東西，他也從來沒有顯露過和視力有關(guān)的情報，采取直截了當詢問的方式會簡單很多。

　　【我，我快近視400來著...】

　　四百？

　　很高嗎？

　　腦海里面沒有概念，基于自己本人從來沒有戴過眼鏡，對于網(wǎng)上宣傳的那種模糊的近視世界也是一無所知，能表達的就只有同情和建議。

　　【要不要去配副眼鏡？】

　　【啊...沒必要了吧，鏡框和鏡片都好貴的...】

　　倆人走過天橋。

　　等到了橋面上，橋的構(gòu)造讓我隱隱咋舌。環(huán)形的，在四個象限分別有四個自動扶梯出入口，估計是為了照顧老年人和殘疾人，樓梯相比而言要窄上許多。

　　四個出入口把這個圓環(huán)劈成了四個扇形段，對應(yīng)著十字路口的四條街道。形象點說的話，我和星星現(xiàn)在所走的區(qū)域應(yīng)該是屬于廣場旁的路，走在環(huán)形內(nèi)側(cè)略微低頭，就能看到剛才我所看到的那個路牌，連紅綠燈都能看到。

　　【修成這種大圓真的好嗎...】

　　嘴里無意地抒發(fā)著內(nèi)心的疑惑。

　　【我覺得很有韻味。圓圓的多舒服，比那種人們都擠在一條路上的方便多了。】

　　星星回復(fù)著，甚至手舞足蹈著給我比劃路線。

　　【你看，這是這個大圓！】

　　他兩手的虎口拼了一個我更寧愿稱之為瓜子的橢圓。

　　【然后，我們要去找客戶，去那個小區(qū)，只需要從這四分之一走——】

　　說著，他放開左手，用左手食指在右手虎口中央朝右手大拇指劃去，示意著我們正在走的路。

　　【這樣子，那些從大學城來的情侶就不會跟我們撞在一起了！】

　　話題居然放到了情侶身上？不過少有的，我對他的話表示非常贊同。

　　要是大清早的被曬幾個白眼，連工作下去的心情都不會太好，也許終日只會想著他們幾時分手。

　　說著，已經(jīng)走到了另一個出入口，星星朝自動扶梯邁步。

　　【走這個口子，客戶家地址在這邊。】

　　嗯...是住在第二象限的。

　　內(nèi)心做了些偏理科的判斷后，腳步也加快點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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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象限的東西挺多的，說是宣揚區(qū)人民小區(qū)，倒是在一出天橋自動扶梯就能分辨許多。

　　吃飯、逛街、娛樂，一樣不缺，甚至給人一種比獅子舞廣場要大上幾倍的即時感。

　　果然是因為跳廣場舞的大媽太多了，所以腦海里自動屏蔽了跳舞的區(qū)域嗎？那確實所剩無幾。

　　明明是六月底，清早的風居然帶有涼意，下意識地把手揣到褲兜里，只感覺到風颯颯地往腋下和臂彎里鉆。

　　街道朝里面伸展，伙同著旁邊的車道一起延長，周圍的店面也在增多著。星星在前面很隨意地帶著路，顯然對這一塊不是一般的熟悉。

　　【吉祥網(wǎng)咖...三無酒館...】

　　取的名字一個比一個怪。

　　【事務(wù)所的晚飯大多數(shù)都是在這里解決的。】

　　星星聽到我的喃喃，轉(zhuǎn)過頭笑嘻嘻地解釋道。

　　【哦，工作餐有報銷么?！?p>　　不客氣地懟他一臉。

　　【墨哥，別那么計較嘛，這就當是普通聚餐，大家AA不開心嗎？】

　　【你稍微化個女性點的妝我或許愿意?！?p>　　而且兩個人也能叫聚嗎？

　　派出所一個案子解決，專案組十幾個人湊一頓散伙飯勉強能用這個詞加以修飾。兩個人吃飯我更寧可用搓飯來形容。

　　不過旋即看到星星尷尬到委屈的臉，幾分喜感。

　　【算了，認真點，不說笑了。】

　　看他那樣子，都不太忍心涮他了。

　　談話過后又幾分鐘，星星終于停住了步伐。小區(qū)入口處，一個保安打著哈欠，估摸著才睡醒沒多久。

　　分辨了一下，和獅子舞廣場的長得不太像，應(yīng)該不是一伙人。

　　【你好！我找...】

　　抱著手臂，看著冷星星靠過去，自己則是打量起這個小區(qū)來。

　　標準現(xiàn)代化公寓吧，第一印象。幾個窗戶外面貼著類似于“鋼琴輔導(dǎo)”“初高中奧數(shù)補習”的東西，倒是平添濃厚的學區(qū)房風格。

　　對了，這里挨近中醫(yī)藥大學，十有八九會有大學的教師公寓區(qū)。

　　【陳凝？】

　　保安的聲音有些大，拿著星星遞給他的紙片正反翻轉(zhuǎn)著看，眼睛瞪得像是在觀摩一張藏寶圖。

　　【對對！年紀四五十上下，說是住在這里面的！】

　　冷星星身高快一米八吧，比那保安高出半個腦袋，現(xiàn)在弓著腰不停點頭，倒是品出幾分滑稽的味道。說不定真有演喜劇的功底？

　　【估計是新住戶？反正我不認識...】

　　保安狐疑地打量了下星星的臉，似乎并不是很信任。

　　這時候他注意到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年輕人并非單獨前來，他的身后還靠著一個抱著手臂的高個子男人。

　　我和保安的眼睛對視了一下。

　　很明顯地察覺到了他瞳孔的波動。

　　【你們進去吧，我就不請示上面了?！?p>　　【誒？沒問題的，我們可以等——】

　　聽到星星的廢話，不得意翻了翻白眼。人都說了讓我們進去了，你就別擱這兒多嘴了，省的到時候反悔行嗎？

　　扯著他的手臂就要往里走，皮膚莫名有種濕冷的觸覺，還挺舒服。

　　【墨、墨哥？】

　　【走，人家都說了讓我們進去了?！?p>　　【哦、哦。謝謝大哥啦！】

　　還不忘給那個保安招了招手，你是在和幼兒園剛認識的新朋友say goodbye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