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本身是沒有生命的,除非它成了精。而能把生命賦予一把壺,制作這把壺的人又該是個多么令人不可思議的存在。
是怎么把生命融入一把壺里,又是怎么把生命的氣息掩蓋起來的呢?白格不知道,他打心眼里佩服制作這把壺的人。
白格吐了一口氣,睜開眼來,緩緩把壺放到臺上,說:“這把壺是七年前制作而成的。”
老者、藍媚媚和莫益波都向戴天望去。
戴天臉上的表情很奇怪,驚訝、興奮、悲哀、失落……各種相互矛盾的表情在他的臉上聚集著。
“你們先出去,我想跟白先生談談。”戴天說。
等三人出去之后,戴天盯著白格,嚴肅地說:“你是否得了一枚薄片狀的類似于眼睛的東西?”
白格心里一驚,想:他怎么會知道的?難道這是一件有很多人在爭奪的寶物?腦海里馬上浮現出很多武俠劇的情節來。
戴天看見白格如此表情,長嘆了一聲,說:“原來傳說竟然是真的。”
白格回過神來,問:“什么傳說?”
戴天擺手說:“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現在先不要問,成了自己人之后我自會告訴你。我算是做古董方面生意的,如果我們能夠合作,賺大錢那是輕而易舉,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白格聽得怦然心動,但又想起昨天在公園里自己聽到的那個神秘的聲音,不知為什么,總覺得那個聲音能夠左右自己的命運,一時猶豫不決。
戴天見狀,微笑道:“我對藍老伯、藍媚媚和莫益波的父親都有恩,他們也可以算是為我做事的。我可以在藍媚媚的父親面前幫你說說好話,也可以現在就把莫益波帶走。”
白格一聽,哪還顧得了什么,馬上一口應承:“只要不是違法的事,我就跟你合作。”
戴天滿意地點點頭,說:“這幾天我還有些事要忙,忙完了我們再離開這里。”
“去哪里?有年假放嗎?”白格有點擔心。
戴天哈哈一笑,說:“每年回來度幾次假不成問題。另外,我們不是雇傭關系,而是合作關系,我只是帶你熟悉一下這個行當而已。”
“那就好。”白格想了想,又問,“真不是違法的行當嗎?具體是做什么的?”
戴天微笑地點了點頭,說:“具體是做什么的,到時你自會知道。我現在要回酒店辦點事,順便把莫益波帶走,你和媚媚這幾天好好相處,過兩年她畢業了,我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一小時后,鼎盛茶樓。
“他真這么說的?”藍媚媚咽下了一塊煎牛肉餅,問道。
白格喝了口茶,說:“那還有假?你之前從沒見過他嗎?”
“沒有。”藍媚媚搖搖頭,說,“今天早上我大伯告訴我和莫益波之后我們才知道他跟我們的父輩交情那么深。”
“戴天一個電話,莫益波的爸爸就叫莫益波回去,看來他是真的對你們的父輩有恩。”白格想起剛才莫益波那心不甘情不愿卻又不敢違抗同時還對自己充滿怨恨的樣子,不禁感到好笑。
藍媚媚淡淡地說:“如果我不喜歡你,不管是誰都無法逼迫我嫁給你。”
“你現在還沒愛上我?”白格心頭一緊。
藍媚媚白了他一眼,說:“哪有那么輕易地就愛上一個人。你看見我的第一眼就色令智昏,腦子直往下轉移,而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卻波瀾不驚,這能一樣?”
“不一樣,是不一樣。”白格干笑著,給藍媚媚和自己斟滿了茶。
藍媚媚啜了口茶,有些憂慮地說:“你連他具體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就答應了他,太草率了。如果是違法的勾當怎么辦?”
白格沉吟道:“如果他是制假的,要我沒用啊,難道是想讓我當質檢員?那沒一件贗品能逃過我的眼睛。若說他是正經做古玩生意的倒有可能,但現在沒可能撿到大漏了,也不知要跟我怎么合作才能賺大錢。”
藍媚媚想了想,說:“依我看,那把壺即使不是他做的也是他手下的人做的,做假做得天衣無縫,這又是為什么呢?”
白格搖搖頭,說:“那把壺沒有印有任何款識,不是出自熟知的名家之手,任你做到一百分也賣不出好價錢,若目的是制假售假的話,就不會這樣做。”
藍媚媚點點頭,說:“也是。能將一件泥塑的東西注入靈魂,還幾乎能瞞過神眼,這真不像是凡人能做得到的。”
白格揉了揉太陽穴,說:“幾乎能瞞過神眼應該就是凡人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了,在我識破那把壺后,看看戴天的表情有多失落就知道了。我總覺得那把壺就是他制作的,他的氣場很強大,人卻名不見經傳,他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隱形富豪。”
藍媚媚看著白格,眼波變得溫柔起來,柔聲說:“你既然答應了他,就跟他去看看吧,一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就馬上回來。當包租公也沒什么不好,我也不反感當包租婆-如果我愛你的話。”
白格心中一蕩,情不自禁地捉住了藍媚媚那細膩潔白的柔荑,正想說幾句肉麻的情話吃吃豆腐過過干癮,耳邊忽然又響起了那個奇怪的聲音:“白格,你為什么不聽我的話,你是真的想讓我太監嗎?”
“哇拷!你誰呀你?一毛錢不給我,管得倒還寬!你這么想當太監就去當吧,莫名其妙,神經病啊!”白格對于打斷自己吃豆腐的這個奇怪的聲音很氣憤,破口大罵。
藍媚媚臉紅紅地抽回被白格捉住的小手,笑問道:“那個奇怪的聲音又來啦?”
“不是他是誰?”白格一邊戀戀不舍地回味著剛才美好銷魂的觸感,一邊氣憤憤地說,“他老拿太監威脅我,不知什么毛病。”
奇怪的聲音說:“白格,我太監了,你也就不存在了。你若不信,我現在就太監給你看……太監給你看……給你看……看……”
《第三只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