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劍光四起
少年舞動一柄長劍,演練出數十種術式,老者站在一旁,微微點點。
“不錯,這套魁月劍你已有三分火候了,若不是你境界太低,威力自當不同凡響。”老者夸贊道,這才幾日功夫,一套劍法竟然就被這小子練出了三分火候。
“師尊,我總感覺變扭,尤其是第三招之后,就連提劍都頗不順暢。”少年皺起眉頭
“哈哈,你還是我問劍宗第二個敢說這話的弟子,你說的不錯,這劍訣本就是殘缺的。”老者哈哈一笑,開口肯定道。
“殘缺的?”少年不解,偌大的宗門肯定不會用一套殘缺的劍決來給弟子打根基。
“這套劍決說起來還是有點歷史的,傳言當年祖師路過凡俗城鎮,見到了一絕世劍客與人比武決斗,那劍客施展的正是這魁月劍,這套劍決給修為不足的弟子打造根基最合適不過,只有明悟內心,才能劍法如行,行云流水間毫無破綻。”老者開口解釋
“明悟內心?”少年摸了摸劍柄
“自然,劍修執劍總要知道自己為何要執劍才是。”老者低聲一嘆,如今這修行世界,純粹的劍修已經越來越少了,就連問劍宗內,也只是一味的追尋修行境界。
鄭玄風低頭望著手中的劍,陷入沉思,他也不明白為何要修劍,若要問,也只能說自己所在宗門大多用劍吧。
“好了,玄風你也莫要操之過急,慢慢來總能明悟的。”老者開口勸慰,這是他幾百年來最為用心的弟子,自然抱以極大的希望。
自藏經閣內出來,老者以絕對碾壓的勢態,強行將鄭玄風收入門墻,這絕對轟動了宗門,畢竟這老者的輩分讓很多人都收起了小心思,包括那三長老,沒有誰敢在他面前耍小聰明,畢竟當年這可是一人獨戰過三尊化天境的存在。
“好了,早點回去休息吧。”老者打斷鄭玄風的沉思,有些事想的越多越是理不清,倒不如順其自然反而來的好。
“弟子還想在練練。”少年又一次舞動長劍,揮灑出道道劍光。
這是凡俗之劍,卻也威力不俗,山坡上隨著劍光揮動間,響起陣陣呼嘯。
一遍又一遍,少年不知疲倦,卻始終卡在那里不得要領,他的劍總歸缺了點什么。
呼
少年吐出一口濁氣,盤坐在山坡上,這套劍法他早就爛熟于心,此時少年雙眼微閉,在他腦海中那些劍招一式式的亮起,仿佛有道人影在他腦海中施展著劍法。
終于仿佛發現了什么,少年身軀驀然一緊,他找到了,找到為何自己覺得變扭的地方。
腦海中那人影舞動到第三式時,劍鋒詭異的往上提了半尺,是那劍自己動了,并非人影操控。
劍為何自己動了?少年忽然又陷入了巨大的謎團,他有種直覺,這才是問題關鍵所在,師尊所說的明悟內心,只怕也和這有莫大的干系。
“本是死物,為何能如此。”少年皺眉陷入了一種瘋魔,他執拗的想弄清楚。
這一坐,就是一夜
星辰隱去,朝陽初升,少年腳邊的雜草忽然靜悄悄的抬起了頭,迎接朝陽的洗禮,似又新生了一般。
轟
鄭玄風腦海一聲炸響,一道靈光閃過,劍是死物,可人是活的。
他握起手中那柄鐵劍,心中猶如炸響了道道神雷:“若我讓你活過來呢?”
鐵劍慕然一抖,少年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緊緊的盯著鐵劍,額頭上那道白光又一次浮現。
一眼看盡花開花落
一道白光照向鐵劍,頓時少年腦中浮現出一塊凡鐵,從黝黑的地底到化為這柄凡劍,短短數載卻猶如一生,若無人能懂它,它便是一柄凡鐵,最終亦回歸塵埃。
“我看過花開花落,也看到了你不甘平凡,爐火洶涌也只能煅去你的雜質,劍身蒙塵也沒能讓你失去希望,這一刻你可愿意醒來?”少年盯著鐵劍,他內心空明,識海中那本古經更是雀躍不止。
凡鐵也有靈,誰言凡物不能化蛟龍?
這是識物,千里馬總歸還須伯樂相辨,鐵劍一聲清鳴,掙脫少年的手掌,直沖云霄,一聲聲清脆的劍鳴響徹山坡。
少年抬頭望去,內心一片清明,這劍因自己而生,從此他與這柄劍息息相關。
不遠處那老者更是目瞪口呆,什么叫妖孽,什么叫悟性,這才是真正的恐怖啊。
轟
一道神雷浮現蒼穹,驟然劈向那柄鐵劍,少年緊緊望著,生怕有丁點意外。
嗡嗡
那柄劍并不甘示弱,劍身反射出朝陽的光輝,翻卷間云氣四散,一道殘硬滑過,朝著神雷刺去。
天空中雷光四射,神雷被劈成了無數雷雨,鐵劍悠然回轉,再一次握在了少年的手中。
“好劍,才一覺醒,就入了品階,玄風你應當給它起個名字。”老者緩步走來,細細打量起那柄鐵劍。
“名字?不如就叫追雷,師尊看可好?”鄭玄風摸了摸劍身,鐵劍發出陣陣愉悅的劍鳴。
“這是你的劍,自然由你做主。”老者搖了搖頭。
追雷?這名字很危險啊
“好,以后你就叫追雷了。”少年開心的將劍舞動了起來,頓時呼嘯聲遍布山坡,隱隱還有雷聲響過。
“去”少年一指前方的一塊巖石,手中的長劍呼嘯而出。
一聲巨響,長劍直挺挺的刺入巖石中,大半劍身都沒入巖石中。
“不錯,既然明了內心,明日起我便教你我問劍宗的真正劍決吧。”老者扶搖而起,消失在云霧中。
他得去翻翻典籍,那些初級劍決說實話,他很久沒施展過了,早就忘了大半。
“恭送師尊。”少年持劍站立,山坡上朝霞萬道,生機勃勃,少年卻想起了那個葬在山崗上的老婦,他從沒忘過,自離開后就時常想起,距今已有月余了。
他安好,不知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