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開始時已快到正午,眾人圍坐在齊王府桃林中吃席。女子本不該拋頭露面,但介于元澈現在的狀況,陳越人也不得不出席履行元澈的職責。
在這場宴會中她終于見到了她未來的夫君,大林曾經的戰神,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傻子。
兩年前元澈得知真相后,整個人如同泰山崩塌,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站不起來。但前線戰事告急,沒有時間留給他悲傷痛哭,他連夜騎馬趕回軍營,路中埋伏一波接一波,最后被敵人抓到軟肋打下山崖,重傷昏迷。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他回到皇宮,回到齊王府后他只知道這次戰爭失敗了,最后是二皇子帶兵支援才保住邊塞七城,讓元澈的軍隊沒有全軍覆沒。
元澈醒來后,心智就如三歲孩童,往日神威不負,記憶也倒退回幼時。從最有望成為下任太子的人選跌落為廢材王爺,全靠皇上護著才能活到今天。
“你就是我的娘子嗎?”一個晴朗的青年聲音在陳越人耳邊響起,她轉過頭元澈的臉龐映照在陳越人雙眸中。
眉目如畫,美如冠玉,淡雅如風。
這是陳越人見到元澈時腦海中第一時間冒出來的三個詞。作為一個現代人,就算身邊帥哥沒那么多,但她在網絡上見過不少各種類型的都有,但見到元澈的第一眼,陳越人只覺得之前見過的所有人都比不上他。
“娘子?”元澈又喚了陳越人一聲,她才回過神來,陳越人笑著點了點頭,應下元澈:“正是。我叫陳越人。”
“聽聞陳大小姐體弱多病又喜靜,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一見竟和傳聞中的相差甚遠,果然還是要眼見為實呀。”操著奇怪口音的男人朝著陳越人站起來,對著陳越人舉起酒杯:“在下便敬陳小姐一杯酒,祝陳小姐與齊王殿下琴瑟和鳴,永結同心。”
來者明顯不善,若是現在陳越人就忍氣吞聲,那日后嫁過去挨的欺負只會更多,而且他明顯也是抓著陳家二小姐的身份來的。陳越人舉起酒杯站起來:“多謝閣下,那越人也敬閣下一杯以表謝意。不過在此之前希望閣下能搞清楚,閣下說的是家姐,要嫁與齊王殿下的是我相國府的二小姐陳越人。”話罷,陳越人便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像是挑釁。
對面的男人眼神里有一瞬間的吃驚,很快又回過神來,同樣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只是那杯酒更多更滿。而后,他又回了陳越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陳越人沒必要在這件事上一直跟他糾纏,那只會失了相國千金得風范,只當沒看見就好。
當陳越人再回過頭時,元澈已經不見了。當她的目光捕捉到元澈時,才發現他已經喝醉倒在皇上身旁了。
下半場宴會皇上并不在這里,他命人將元澈送回去休息后自己也離開了。他是一國之君,日理萬機,能抽出半天時間來參加一個廢物王爺的訂婚宴足以表達出他對元澈的寵愛有多深。
下半場宴會不過就是歌姬獻歌,舞姬獻舞,走個形式。再有就是想攀附陳霖的人拍拍馬屁,一樣無聊。
夕陽西下,訂婚宴也結束,陳越人與陳相國乘著同一輛馬車回府。
陳相國總覺得陳越人與她剛到府中時不一樣了,但具體是哪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她剛到府中時,整個人都很拘謹,人在面對陌生事物時都這樣,熟悉之后,陳越人很活潑話很多,對每個人都很禮貌且尊重。或者說,那不僅僅是尊重,甚至帶著點討好。后來,她依舊活潑尊重每個人,但不討好任何人。
和今日在宴會上鋒芒畢露的她,簡直天差地別,不像同一個人。但陳越人對他,又和之前無一差別。讓陳相國不得不對她多留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