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兩人還未走到珠簾,就從里面竄出一個白色身影朝她們撲過來,顧綃走在后面及時躲了過去,但阮玉溪卻結結實實的被撞倒了。
兩人雙雙倒下后,那白色身影卻迅速起了身,沖著屋門而去。
“來人,攔下她!”阮玉溪被撞的緩不過神,但看見罪魁禍首想要逃離,哪里肯放過她。
白色身影才剛打開房門,就被外面聞聲趕來的丫鬟按住了。
顧綃扶著摔倒的阮玉溪起了身,走至門口。
阮玉溪揉了揉摔痛的細腰,這才看清那人的面目。
這一看不得了,阮玉溪頓時怒氣爆發,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直接甩去。
“啪!”那人的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打的她側過臉去。
“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撞我!!!”阮玉溪覺得一巴掌不解氣,直接上腳,狠狠地踢在那人的肚子上。
“嗚……”被踢的人直接跪倒在地,丫鬟們也放了手,任她倒在地上呻吟。
顧綃正想著是誰惹這大小姐不開心,仔細看那人的臉,才恍然大悟。
那女子面目平庸,毫無特色,身上還穿著粗布縫制的衣裙,頭發也因為剛剛阮玉溪的踢打亂成一團。這副模樣,本來是連個二等丫鬟都不如的她,偏偏是昭陽侯府的二小姐阮玉潔。
也正是因為她是昭陽侯府的二小姐,阮玉溪才如此厭惡她,她是庶出小姐,長相毫無特色,無才無藝,又有些癡傻。往日在昭陽侯府時,她們倆練琴練累了時,阮玉溪總會拉著她一起去欺負這個庶妹。
“說,躲在屋子里干什么!!!”阮玉溪用腳狠狠踩著阮玉潔的手。
“姐……嗚……姐…”地上的阮玉潔面目痛苦,嘴里發出求救的聲音。
“你還想污了母親住的地方,活的不耐煩了?”阮玉溪才不管她的求救,只想發泄她的怒火,她此時面目猙獰,活脫脫一個女魔頭,那里還有在外面的乖乖女形象。
這樣的場景在昭陽侯府里經常上演,顧綃也無所謂了,找了個凳子坐下看戲,只是看著她們如今的地位,再聯想到自己,心里生出一股不滿。
按理說她以前也可以如此虐待顧惟,可以前有父親的偏護,后來母親又叫她在府里做事別太過分,活活的叫她爬上了頭頂,奈她不何,看著阮玉溪可以無所顧忌行事,她是既羨慕又嫉妒。
“嗚嗚嗚……”阮玉潔倒在地上蜷縮著,對于阮玉溪給她的打罵是無法反抗的。
“說!剛剛躲在屋子里聽見什么了?”阮玉溪橫眉冷眼地瞧著阮玉潔,剛剛顧著跟綃姐姐商量事情,沒發覺屋子里還有人,若是讓這賤人聽了出去亂說,她的名聲怎么辦。
思來想去,阮玉溪也覺得自己不夠嚴謹,氣的又一腳踢在阮玉潔的胸口。
“嗚嗚……沒有,沒有。”阮玉潔疼的小臉皺在一起,她拼命的蠕動身子后退,企圖離阮玉溪遠一點。
“玉溪,適可而止吧。”顧綃在旁邊提醒道,這畢竟是皇家莊院,不是自家屋子,這種事還是不要太擺在明面上來,免得壞了自己的名聲。
阮玉溪聽了顧綃的話,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收了又要踹出去的腳,轉而蹲下。
芊芊玉手狠狠地捏住阮玉潔的臉,威脅道:“不管你今日聽到了什么,最后都給我永遠爛在心里,不然……”阮玉溪陰狠一笑,“院子里那個賤女人,生不如死!”
阮玉潔原本只是疼的不行,知道聽見了阮玉溪對她的威脅,急忙搖頭,嘴里囫圇不清的說道:“不…不……不說,別……傷害……”
“哼!”雖然阮玉潔說話不清,但阮玉溪跟她打交道這么久,自然是從她的只言片語中得知了她的決定。
“將她給我鎖偏房去,派人嚴加看管,不準再讓她出來!不準給她找郎中!”阮玉溪起身吩咐下人,將這個賤人鎖了,這幾日看不見也清凈。
幾個丫鬟推搡著走路趔趄的阮玉潔離開了。
傍晚時分,顧惟終于停下了練字的手。她將寫著字的宣紙在手中展開,細細閱覽一番后,就沾了桌旁的火燭。
明火遇燥紙,火舌迅速席卷起來,不一會就燒為灰燼。
“小姐,為何要將它燃了?”
素玉在一旁看的不解,明明小姐練了一下午,為何如此輕易的就毀去。
“本就是練習,結果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不必留下。”在沒有明確那人的身份之前,還是不要留些東西免生誤會。
是的,這些日子,顧惟不僅僅練習自己的字體,還一如既往地像前世一般,一遍一遍臨摹著那種字體。
對于她來說,這次秋祭大典要面對前世的幾個敵人,雖然她表面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是心里卻一直不平靜。不過她好像發現,自己在臨摹字體的時候,心里卻漸漸平靜,好似一股溫潤清流,撫平內心的燥熱。
“小姐,時辰已近,要去晚宴了。”素玉整理好桌案的墨筆,眼瞅著外面的天色,提醒著晚上的宴會。
在秋季大典正式開始之前,各家名門抵達之后都要在當天晚上去主堂聚集,負責這次大典的人將會提前告知一些規則,和熟悉熟悉各家名人。
素玉本來打算要為顧惟重新梳妝,畢竟今晚場面盛大,各家門名嫡女齊聚,顧惟身為衡陽侯府嫡女,更不能讓她們奪了聲勢,但顧惟卻淡笑搖頭,自己如今才剛滿十三,如此稚嫩青澀之紀,只中規中矩不出錯便好,萬不可招搖過度,引人注目。
顧惟是這樣想,但一出庭院見著盛裝打扮的顧綃,她愣了神,心下汗顏,何必如此……
為何如此想法呢,顧綃從小心氣高,愛比較,但凡是顧惟有的東西,她都要比之過而不及,但除了顧云風她沒有可替代的比之外。
顧綃晨時出門時,發娩雙螺髻,頭戴點翠碧荷翡翠簪,身著杏色蓮紋錦裙,倒也是得體大方。
可今晚去晚宴,她卻換下了白日的服裝,烏發半娩,著一支海棠雕花流珠釧。再看面目,輕揚柳眉,朱唇皓齒。杏色錦裙也換成了玫瑰妝花留仙裙,手臂輕挽柳紗,細白的皓腕上還戴著纏絲嵌三色手環。
若不是這次大典上取消了男子參與,顧綃這幅打扮,不知是去吸引哪位男子的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