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掌心處傳來陣陣刺痛,像是密密麻麻的針尖直戳著。
頃刻間,原本白嫩的右手已經(jīng)紅腫了起來。
云安顰在里間也聽到了棠娘子的呼聲,急忙沖了出來,她將顧惟的手從棠娘子手里接過,雙眉緊皺。
“棠娘子,這事我來處理。”云安顰沉著聲音說完,便要拉著顧惟離開。
棠娘子目送她們離去,輕嘆了口氣,回頭還見著手里端著木盤愣愣地站在那里的阮玉潔,心里了然,厲著聲音道:“把這丫鬟關(guān)起來!”
幾個侍女上前奪下阮玉潔的木盤,將她反手扣押起來。
“放……放開!”誰知一直愣著的阮玉潔在被擒住后竟然拼命掙扎起來。
一旁觀察著這邊的阮玉溪突然緊張起來,生怕阮玉潔這個賤人吐露出不該說的話。
“帶下去!”棠娘子毫不留情面。
還好阮玉潔只是反抗,到?jīng)]有說出什么不該說的,阮玉溪松了口氣,心里卻依舊不安心。
這邊顧惟被云安顰拉著出門,她的右手處傳來刺癢的感覺,顧惟心癢難耐,右手蜷起來用指甲扣著掌心。
“別扣,會破皮的。”云安顰將她蜷著的手扳開。
云安顰在軍營待的時間長,走起路來本身步子就大,更何況現(xiàn)在她心里著急,邁的步子就更大更快,顧惟哪里跟得上她的腳步,險些被她拉得一個趔趄。
“安顰姐姐,慢一點。”顧惟氣急不穩(wěn),喘著氣道。
“不行!”云安顰此時的臉色已經(jīng)不再像剛才那樣緩和,她本來眉目就生的英氣,再加上此刻板著臉,讓人一看就害怕極了。
此時走廊對面一個丫鬟手里捧著用手帕包起來的冰塊,迎面撞上云安顰冷冽的臉,嚇得差點沒當(dāng)場跪下來,她害怕的低著頭呈上手里的冰塊,顫著聲音說道。
“公主殿下,這是降涼的冰塊,醫(yī)師已經(jīng)在外間等候了。”
云安顰接過手帕,直接放在握著顧惟右手的手心里。
“嘶……”本來剛才刺癢的手心突然放上一冰涼事物,顧惟的手抽搐了一下。
不過好在有冰塊敷著,手掌已經(jīng)好受一點了。
走了不久,云安顰將她帶進(jìn)一間屋子,一位女醫(yī)師早就站在那等著了,見人一來,忙拉著顧惟在凳子上坐下,拿開手心上的冰塊,細(xì)細(xì)觀察了一下,又將冰塊放上,側(cè)身翻著她的隨身醫(yī)箱。
“看來是燙傷,小姐手上并無食物味道,難不成是觸了盤底?”
云安顰抱著雙手倚靠在門口,沉著眼看著顧惟,臉色并不好。
“確實,”不知為什么,這樣被云安顰盯著,心里總有心虛的感覺,“這傷可嚴(yán)重?”
女醫(yī)師終于在醫(yī)箱底下翻出一個綠色小瓶,啟開蓋子后拿開了顧惟手上的冰塊,邊用指尖涂抹著,邊說道:“比直接燙的要好些,抹上這藥膏后要用紗布包起來,這些日子怕是不能用右手了。”
顧惟心里一緊,雖然當(dāng)時用那樣的方法她也猜到了會受傷,但也沒想到那盤底都如此滾燙,不過這樣的結(jié)果,也在她的承受范圍之內(nèi),總比被澆了一身毀了容貌,還連累了阮玉潔。
對了,想起阮玉潔,顧惟看向依舊沉著臉的云安顰。
“殿下,那個侍女?”她這樣避免了傷害最大化,阮玉潔應(yīng)該不會受多大的罰吧。
“棠娘子會處理!”云安顰煩亂的甩開因微風(fēng)吹到臉上的發(fā)絲。
“這事也怪我,若是我不去亂搭手也不會出這樣的事,說起來都是我的錯,與那侍女無關(guān)。”顧惟心里思忖著該怎樣擺脫阮玉潔的嫌疑。
云安顰本來就因為顧惟受傷而生氣,現(xiàn)又聽顧惟話語中急著為別人開脫,她惱怒地瞪了一眼顧惟道:“先想想看你的手吧!這樣子,還怎么……”
云安顰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剛剛還打算給顧惟放水的,現(xiàn)在好了,手直接這樣了,琴棋書畫哪一樣不需要右手,現(xiàn)在這樣,直接是連參加都沒法了,更別說什么名次。
顧惟聽到云安顰的話語愣了一下,心里緩緩流過一股暖流,雖然她語氣不好,但顧惟還是聽出的她的關(guān)心。
沒想到她只是與云安顰有著幼時的情誼,她卻會這么關(guān)心她,想到這,顧惟微微笑了起來,連原本淡漠的眸子都盈滿了笑意。
“且走且看,我一定會參加的。”
這邊女醫(yī)師將藥膏涂抹完后,用潔白的紗布一圈又一圈的包扎好,顧惟看著被緊緊裹住的右手。
“這……”顧惟試著動動手指,無奈的看著醫(yī)師。這樣包著,怎么握筆?
“這樣好得快些,”醫(yī)師整理著醫(yī)箱,將那綠色小瓶與一卷紗布放進(jìn)一個小布袋里,兩邊的繩子拉緊系好,遞給顧惟,“請小姐務(wù)必記住不要動用右手,等手心出現(xiàn)疼癢時就可以換藥了,不出半月就會完好。”
掌心處傳來清清涼涼的感覺,顧惟收下了小布袋,點頭道謝:“多謝。”
女醫(yī)師背起藥箱,向云安顰行了禮后就離去了,屋里就只剩兩人面面相望。
“殿下?”顧惟輕喚。
“既然你決心要參加,那就把你參賽的時間調(diào)到最后,也有時間休養(yǎng)。”
原來剛剛云安顰沉著臉不說話是在考慮怎樣安排。
“那就多謝殿下了。”顧惟回以笑容,不過她還是惦記著阮玉潔,試探著問道,“那個侍女可否讓我來處理?”
“你要自己處理這件事?棠娘子會處理好的,幕后的人也會抓出來。”云安顰可不蠢,大典上的所有事情皆是由禮部與棠娘子親自安排的,包括上菜的侍女都是親自挑選手腳麻利的來,像阮玉潔那樣的侍女根本不是莊院里的,有人偷偷調(diào)換了。
“偷偷調(diào)換皇家的侍女,這可不是單單只是你一人的事,小到控制莊院,若是往大了說,皇宮里的人也能讓他調(diào)換!”
顧惟聽著云安顰的話,沉思起來,想起也是,這件事往大了說就是顧綃她們把手都伸進(jìn)皇家了,確實不單是她一個人就能承擔(dān)著的。
“你可認(rèn)識那侍女。”
云安顰察覺到顧惟一直想為犯錯的侍女開脫,疑惑的問道。
顧惟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不認(rèn)識,只是她被人當(dāng)了刀子使,要說大過錯本不在她,應(yīng)是她身后之人。”
“就算如此,她混入皇家侍女中也不可輕饒,此事你擋了下來便將傷害化小,若那碗熱湯灑了下來,她現(xiàn)焉有命?”
若真是出了大事,別說她,就連那人怕是都坐不住了。
在宮里穩(wěn)如泰山,真出了事看你穩(wěn)不穩(wěn)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