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音閣
才從賽場歸來的楚云瑤一回院子,便要去找云安顰說話。
這才一進屋子,卻發覺屋里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人在。
“明雁?”楚云瑤在屋內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
無人回應,看來人還沒有回來,楚云瑤覺得這樣私闖別人屋子不好,雖然她們是住在同一個院子里的。
正在轉身離去時,眼睛卻瞧見桌案上被折了好幾次的墨紙正靜靜的躺在那里。
“回來過?”
楚云瑤心中存疑,走上前想要察看那張墨紙。她記得在賽場上云安顰從她手里搶過了顧惟寫的墨紙,那時她已經粗粗看了一遍,確實是非常驚艷,一點也想不到是左手寫出來的。正待她要再細細品味時,云安顰卻搶走了,還帶了回來。
這會兒正巧碰到了,不如就再看一看吧。楚云瑤懷揣著對美好事物的欣賞打開了那張墨紙。
“云瑤!”
還未等楚云瑤打開墨紙,一只素凈的手自她身旁伸出,奪走了墨紙。
“你怎么來了。”云安顰將那張墨紙折了又折,揣進了腰間。
“我……我想來找你說說話,卻看見你沒在,”楚云瑤眼睜睜地看著她將東西藏起卻無可奈何,“明雁,那是顧四小姐所寫過的墨紙嗎?”
“不是!”云安顰面無表情地答道。
楚云瑤面色微僵,她觀察力不錯,一眼就認出了是賽場上用的墨紙,而云安顰卻否認了。
“當時在場上,我對顧四小姐的書法及其感興趣,只可惜未能細細欣賞。”楚云瑤試探性的問道,“明雁對顧四小姐可熟悉?”
云安顰在桌子上倒了兩杯熱茶,遞了一杯給楚云瑤,淡淡地說道:“她是我朋友。”
楚云瑤喝茶的動作一頓,輕輕說道:“能被明雁稱之為朋友的,想必是不凡之人。”
云安顰這么多年在關隘,除了在那軍營里有鐵漢哥們以外,這嬌滴滴的官家小姐能入她眼里的又有幾位呢。
云安顰贊同地點頭,見著外面天色不早,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楚云瑤微笑著輕輕放下手中的杯子。
待楚云瑤離去后,云安顰這才將懷里的墨紙拿了出來,將它攤在桌案上撫平,仔細的看著上面的字跡。
“一模一樣……”云安顰輕聲呢喃道,素白的手指摩擦著字跡。
“閔蔚。”云安顰收起墨紙。
“在。”屋外走來一位女子,仔細一看,正是在宴會上將竹簽彈給顧惟的那位侍女。
“去宮里送個信。”云安顰重新將墨紙折好,遞給閔蔚。
“是。”
閔蔚上前,欲接過東西,豈料云安顰又將手縮了回去。
“算了,我自己給。”云安顰又將東西鎖在了桌案上的小盒子里,她覺得還是親自去問個明白吧。
大典終于迎來了最后的決賽時刻,顧惟等進決賽的人,被請到了另外的場地。這場地寬闊四周擺滿了尖槍兵器,人形垛把。
“皇姐,為什么場地要選在這里啊?難不成還要我們舞刀弄槍的嗎?”秦兮嘉向來是一個挺能出頭的人,在別人心生疑惑但不問出口時,她已經開了口。
“月儷縣主,別急,馬上就知道了。”
前方的云安顰沒有說話,而是一旁的棠娘子解釋道。
“嗯……”秦兮嘉神情厭厭,偷瞄了一眼云安顰。
前方的人帶她們走到中間時,停住了腳步,眾人也停了下來。
這時,棠娘子轉過身面對她們,雙手作安慰狀,開口道:“各位小姐,我知道你們很疑惑,不過這就是大典最后的決賽內容。”
“既然圣上和娘娘已經決定在你們幾位當中選出太子妃,那未來的國母不一定要琴棋書畫樣樣卓絕,對于這些依然要有把握。”棠娘子將手指向了身后的兵器,“我朝的女子不一定要處在深閨之中,整日溫茶繡花。更要有英姿煥發之處,所以,各位明白了嗎。”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云安顰就率先牽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兒出來。
顧惟一眼便認出來是上山是見到的那匹馬。
云安顰今日換上了窄袖錦衣,打扮的頗為利落,她干凈利落的翻身上馬,眼神射向了秦兮嘉。
“上馬,跟我比!”
秦兮嘉被嚇的退了一步:“皇姐,我……”
誰不知云安顰英姿卓絕,誰敢與之爭鋒,更何況是養在深閨中的嬌女秦兮嘉。
云安顰依舊冷臉:“不比就輸了。”
往日威風的秦兮嘉此時在云安顰面前便如小雞仔一般嬌弱。
秦兮嘉苦著臉跺腳:“輸就輸。”
云安顰此舉,莫說是秦兮嘉,就連場上的幾位,又有誰能夠承受的起她的較量,難不成第一關就全部敗了?
顯然不是,當那位素衣的安糸澄勇敢的站了出來時,顧惟就知道,這一關要過了。
“明雁殿下,臣女來請教了。”安糸澄站了出來。
“好。”云安顰爽快應戰。
安糸澄不愧為安將軍的后人,光這一番上馬行云流水般的動作就讓人對她有勝算。
兩人比的是騎跑射箭,名曰讓馬兒奔走不定,而坐在上面的人要手持弓箭射中前方三十多米的垛把,離中心越近為勝者。
射中垛把本就不易,還是在顛簸不穩的馬匹上,這是及其考慮選手的能力的。
云安顰為出題的夫子,自然首當其沖,握著弓箭的手一個出力,“咻”地一聲,遠處的垛把上已經有一根羽箭穩穩的扎在中央的紅點上。
滿分!!!
在場的很多人都是一陣激動,要知道云安顰名聲在外,卻有人極少見她出手,而今一出手便是如此厲害,怎能不敬佩。
“殿下好身手!”安糸澄贊嘆道。
云安顰單手攤開:“請。”
安糸澄也不示弱,雙手開弓,架勢十足。
等她將弓放下,一臉笑容時,眾人這才看見對著她遠處的垛把上赫然穩穩的一根羽箭,紅中!
“好!”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云安顰率先叫好。她一拉韁繩,身下的馬兒便走動起來,“開始!”
這話一出,云安顰又率先從背后的箭袋中抽出一根射了出去。
安糸澄也不示弱,馳馬奔走,還不忘開弓射箭。
兩人面色嚴肅,騎乘共馳,手中的箭矢不停的穿梭,精彩極了。
“很精彩吧。”
顧惟在后方正欣賞著兩人的英姿之時,身邊響起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