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來,身后的周夫人對于佘夫人的這一通言語還是有所顧忌的。
“管她是不是那個賤人,這正經的嫡女也干出了這種事情,這一個兩個天天呆在一起,恐怕早就是一丘之貉。”佘夫人倒是一點都不顧及自己口中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賤人?嫡女?一丘之貉?顧惟心中冷笑,看來這位佘夫人真是言語不善。
“各位請進府中坐吧,要商議什么事情得慢慢來,就別干站著了。”
那佘夫人似乎也覺得站在府門口不好,便神氣的理了理衣服,帶著一行人進了府中,旁邊的仆從看著人都進了來,準備將府門關上。
“關什么關!你們顧府做了這種不要臉的事情,大家就開著門說話,還怕這件事丑到外面去了。”那前方的佘夫人呵斥了一句。
“我就說誰這么大早上精神氣好,原來是佘夫人來了。”佘夫人話音剛落,阮雅就隨著帶路的丫鬟趕了過來,“今天是什么日子呀?佘夫人居然光臨門楣。”
阮雅與佘夫人有些接觸,故而兩個人都非常給面子,不過今日的佘夫人,在聽見阮雅的聲音后,依舊黑著臉。
“大家快請屋里坐,看茶。”阮雅急忙趕過來熱情的招呼著眾人,親熱的拉著佘夫人的手進了主廳。
身后的那些人見著佘夫人進了屋子,也陸陸續續的跟了上去,顧惟落在最后。
前方有一位男子的目光不時地落在她身上,顧惟看過去是,他又不自然的轉了過去,被他前方的周夫人拉了拉衣服,瞪了他一眼,那男子才老實的低下頭。
等一屋子的人都坐定后,阮雅這才笑著對佘夫人道:“近日的茶會佘夫人都未曾出現,看來近日是事務繁忙。”
“忙,自然是忙!”佘夫人冷笑一聲。
對于如此不給面子的佘夫人,阮雅心里有些不耐煩,但聽剛剛來報的丫鬟說起了剛才踢倒自家奴仆的事情后,料想到名家出身的佘夫人應當不會如此沖動行事。
“佘夫人今日來府似乎心情不好,不知是何人擾了夫人。”
“說得好!”佘夫人拿起茶杯在桌子上重重的一擱,左手移到了下方的周夫人,“這位是吏部周府的夫人,阮夫人見過吧。”
阮雅笑著點頭。
“在這京城,那個不知道我少卿府要與吏部的周府結為親家,如今我的女兒彤彤明年及笄,周公子明年上仕便榮登官場,兩人婚事既成。”佘夫人正著臉色。
“佘府與周府的親事自然是都知曉的,那就在這里恭喜兩位夫人了。”阮雅笑著附和。
“恭喜?”佘夫人陰陽怪氣的說道,“阮夫人哪門子的恭喜呀!”
佘夫人毫不客氣的反駁著阮雅的話,讓阮雅原本保持著笑的臉色瞬間僵了下來。
“佘夫人此話何意?”這佘夫人今日明擺著就是上門來挑釁,卻不知是什么原因。
“我是什么意思,我還想問阮夫人是什么意思呢,”佘夫人說到激烈處,竟離開了位置站了起來,“我說阮夫人,侯府勢大名大,府里的姑娘們何愁找不到好人家,就是配那人中龍鳳也是配得起,何必這樣不知廉恥的要跟我佘家搶婚事!還是用這偷雞摸狗的方式,到真是臟了這高門貴府的名聲!”
佘夫人這一番話便是說她們侯府的姑娘以不正當的手段搶了佘家的婚事,阮雅心中生疑,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下方不說話的顧惟,這佘夫人口口聲聲說的是顧家的姑娘,顧綃她自然是放心的,可這有頗多變化的顧惟就讓她有些疑惑了。
顧惟接受了阮雅投來的目光,淡定的站起身。
“佘夫人,晚輩無禮,斗膽一問為何如此肯定是侯府的姑娘。”
佘夫人對于她們的不承認冷哼一聲,朝著下方招了招手,不屑道:“周公子,你出來說個話兒,也好認一認你的美嬌娘。”
任憑周舴在交好的人面前如何自詡不凡,到了這未來丈母面前還是有些忌憚。
他緩緩起身,正是剛才一直看著顧惟的那個男子。
“那,那女子說她是衡陽侯府的人,我,我還親眼見過她進出侯府。”周舴此時已經收起了平日里的風采,低著頭說道,他也沒想到就是在外面找了個女子玩樂,竟然會動怒佘家的人。
“那周公子認識我嗎?”既然是侯府的人,那顧惟自然是要先撇清自己的。
周舴抬頭看了一眼,又不舍的低下搖了搖頭。
他們的這一番舉動讓在場的人都看在眼里,阮雅見周舴搖了搖頭,有些可惜。
“既然周公子不認識我,我二姐顧綃也時常在宴會出現,周公子不會不認識,怎會連那女子的名字都說不出來,倒是有些讓人生疑,是不是府中的人。”顧惟這一番話,就是在說佘家與周家是平白冤枉顧府了。
周舴聞言猛的抬頭,激動道:“我沒有說謊,那女子的確告訴我她姓顧,而且出入侯府的。”
“可是周公子你又說不出來那女子的名字,我家綃兒和四丫頭你都說不是,那我侯府就只有這兩位姑娘了。”阮雅松了一口氣,身子靠在椅背上,笑著看著佘夫人及眾人。
雖然大理寺少卿府直屬于皇家,他們對于衡陽侯府絲毫不讓,但顧云風好歹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少卿府與周府就這樣明晃晃的到侯府來擾亂,他們最后若是不給個說法,是沒那么輕易過去的。
佘夫人的面色也有些難堪,他們少卿府接到消息后首先就去了周府要個說法,在得到周舴的親口承認后才帶著人過來討要說法,原先她以為,若真是衡陽侯府的人搶了她家的親事,那她自然是不能放過的,就算衡陽侯府再大的勢力,這畢竟是他們理虧,就算鬧到圣上面前去他們也不怕。
可這一番對峙下來,竟然不是侯府的姑娘,倒覺著她們是故意來找茬似的,她少卿府可丟不下這人。
“周公子,你不是口口聲聲承認那女子是侯府的么,怎么,難不成你一個堂堂的公子哥兒,竟然被一屆女子耍的團團轉,也耍得我們少卿府?”佘夫人厲聲質問著周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