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補關系嗎?不必了。”斗十千扭過頭,深邃的眸子盯著這個他一直認為是天是地是救星的男人。
可是他現在卻覺得這男人此刻是如此的佝僂,渺小,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在斗老爺失望頹唐的神色中,他輕聲道:“從今往后,你不必找我了,我與你再無半點關系。”
轉身,決絕離去。
每個人自有相遇,也有分別。
他與斗家最好的分別就是,再也不見。
……
“與我一道吧。”夙辰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鳳琉璃的手腕。
鳳琉璃掙了兩下:“松開,毛手毛腳的。”
夙辰邪氣側漏,挑眉:“你不喜歡?”
“我——”鳳琉璃想要爭辯。
夙辰的手指在她的手心里撓了撓。
哎呀。
軟軟的羽毛般的觸感。
“癢。”她想抽回手。
夙辰霸道地拉住。
也不管這是不是大庭廣眾之下。
喜兒和柳三把這一幕盡收眼底,神情卻是又驚又喜。
而為首的鐵甲武士似乎有話要說,最后卻忍住。
“我送你回去。”霸道,不容拒絕的霸道。
這是她上輩子從未在夙辰身上看到的。年輕的皇叔夙辰聰明絕頂,少年心性,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永遠活潑任性,一直被她當弟弟看待,甚至有幾次他做錯事被罰,還是她給擦的屁股。
在她心中,他似乎從未長大過。
然而上輩子最后見到的場景卻讓她心里犯了嘀咕。
夙辰對她……什么時候開始的?
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那個……”她下意識就想要拒絕。
夙辰鐵青著臉,不說話。
“額……”她把話咽下去了。
幾人剛走到斗府門口,就發現門口停了輛馬車。
面面相覷。
“是我叫的,你剛才被那個不長眼的東西踹了一腳,難道你還想騎馬顛回去?我看你回去不死也內傷。”夙辰道。
雖然是好話,可是……能不能別說得這么毒舌。
真是讓人傷腦筋。
沒辦法,鳳琉璃只能上馬車。
她上去之后,喜兒正要跟著上,突然一個高大的鐵甲武士突然攔住她,再抬頭細看。
夙辰居然先上去了。
“喜兒,把我準備的藥膏給我。”
她看也沒看,就朝后伸手。
一瓶圓潤小巧的藥膏被放在她手心,憨態可掬,仿佛蹲在她手心一樣,暖暖的,還帶著旁人的體溫。
她驚訝扭頭,看到是夙辰,微微一驚。
“殿下。”
夙辰昂起頭,冷聲:“謝謝你剛才救了本殿。”
“本殿”這兩個字一下拉遠了他們的距離。
是了,她重生了,可是夙辰有沒有。剛才她的一系列行為有幾條可以稱得上僭越,他可以隨時隨地給她來個“斬立決”。
當下,她客氣地說:“不必,草民的榮幸。”
不知怎么,她這本本分分的話讓夙辰更生氣了。
他危險地瞇起眼睛,動了動唇。仿佛要說些什么,到最后仍是緘默。
“好,你的榮幸。”半晌,他咬緊牙關磨出這句話,扭頭看向窗外。
“你跟別人可從不曾這么見外。”這句話他的聲音很小,很快消散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