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灝從不知道,一個沙場上枕戈待旦,殺人如麻的參將居然有這么好的口才,這一番擠兌的話說的頗有心機,讓人極其不爽。
都是少年心性,當(dāng)下他也不由得爭強好勝起來。
“我門第確實不高,可是縣主寧愿放著你這二品的參將不要,也要眼巴巴地來到倚紅居找我,你說,這到底是什么原因?”
一句話,讓元成的臉色由紅到白,他咬緊牙關(guān),默默捏緊拳頭。
而且此刻被扛在肩上的湘微也不說話了。
李承灝眸中閃過痛意,他無意傷害湘微。
也許他剛才應(yīng)該忍住的,應(yīng)該默默受了這冷嘲熱諷。
元成大力推開門,兩扇門因為他的力氣劇烈搖晃……
空蕩蕩的屋子,風(fēng)聲幽咽,一如他此時此刻空蕩蕩的內(nèi)心。
也罷,說清楚便好。
他知道被辜負(fù)的辛苦,所以從不敢輕易辜負(fù)別人的感情。
元成扛著湘微下樓,隔絕了很多看過來的探究的視線。
他把人扛到后院的馬車上,害怕她悶著,又把蒙在她臉上的床單給她掀開。
露出湘微慘白而清冷的笑容。
元成忍不住朝她安慰地笑笑,這個身形如鐵塔一般魁梧高大的大漢此刻彎著腰,縮在狹小的馬車?yán)铮趺纯丛趺催`和。
可是,他卻并不覺得擁擠,反而自得其樂。
“元成哥哥。”
元成眉眼微彎:“我在。”
只見湘微低著頭,絞在一起的手指頭泄露了心中的慌張,她顫抖著嗓音輕輕地問:“元成哥哥,我真得給父親丟臉了嗎?”
元成這一刻,突然不忍回答。
……
李承灝等身體好些了,那股灼熱退散了,才從地上站起來。
站起來的那一刻微微有些頭暈,他扶住腦袋,越發(fā)覺得今日之事格外離奇。
他到底是怎么被之前那個少女給迷暈的,還有她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切都像謎一樣。
重重捶了一下桌子,他走出房間。
腦中剩下的只有迷亂之時映入眼底的那雙眼,狡黠而調(diào)皮。
到底是誰?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幕后黑手。
倚紅居,鳳琉璃房間。
喜兒趴在窗臺上觀察情況。
“小姐,他們都走了,你讓我打到那位縣主身上的紙條,上面到底寫的是什么呀?”
鳳琉璃賣了個關(guān)子:“天機不可泄露。”
“哼,臭小姐。”
“誒,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吧。”
兩人笑著鬧著,追逐著。
“你這里怎么這么熱鬧?”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鳳琉璃回眸,只見一個身材高挑,模樣普通的少女笑呵呵地倚在門口,手中抱著一柄長劍。
是丑丫!
卻又不像之前的丑丫,丑丫不知道用了什么東西,原本又黑又丑的她,現(xiàn)在變得白皙清秀起來,卻顯得很平凡普通。
是那種走進(jìn)人群里,找都找不到的那種。
不過,回來就好。
鳳琉璃眼角泛起淚花。
“嗯,我回來了。”少女輕笑。
之前那個丑陋,不善言辭的丑丫頭,現(xiàn)在竟然也有了幾絲普通女孩的柔美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