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床上的人眼珠有了細(xì)弱的動作,看樣子是已經(jīng)醒了。
馬爾高盡量放輕了聲音在她耳邊叫了她幾聲,床上的人終于慢慢睜開眼睛,眼神有些散,過了好一會兒才聚焦,看到馬爾高,陳筱下意識地想要微笑,卻扯動了干裂的嘴唇,這張慘白的臉因為唇上冒出的血珠倒詭異的增了幾分血色。
若是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這樣的景象就堪稱恐怖了。
馬爾高用棉簽蘸了水仔細(xì)擦去她唇上的血珠,兩片唇終于還是被撕裂開來。
“對不起”虛弱的聲音細(xì)若蚊蠅
馬爾高停了手上的動作,眼神有些復(fù)雜,他很少這樣看別人,只是突然覺得有些看不懂這個女孩
“為什么道歉喲?”
“書上說失血性休克會智迷2 -5天,你明明那么忙,”她似乎有些累了,說了兩句就停了下來,“給你添麻煩了,還有廁所也弄臟了吧,對不起”
聽完她的話馬爾高只覺的心里堵的厲害,這是個什么人啊,但是最后只是悶悶的說
“腦了沒壞就好,”
再轉(zhuǎn)頭,床上的人又閉上了眼睛,眼球還是在慢慢轉(zhuǎn)動,看樣子沒睡,馬爾高也不再說話,只是拿起手邊的文件繼續(xù)看了起來。
陳筱確實沒睡,昏迷前的事一點點浮現(xiàn)在腦子里,對于自盡這件事不知道該用蓄謀已久還是一時沖動去解釋,大概還是沖動多一些吧,畢竟她很怕疼。
這是第二次昏迷,第一次的感覺已經(jīng)忘記。只是這一次,她不知道別人昏迷之后是怎么樣,她只覺所自己似乎入了一個很很黑很冷的地方。
在那里,她回顧了一下自己的人生,想到了許多。
在這個沒有任何牽掛的世界里,她想不起任何可以稱之羈絆的東西。或許這一次是一個契機(jī)。可以回去,或者消失。
并沒有被什么人傷害過,也沒有見過什么足以震撼到內(nèi)心的悲痛,她其實是一個冷血的人,傳統(tǒng)家庭的含蓄也沒有讓她感受到書中所描述的血濃于水的親情之類,一切都很平常,平淡的沒有一絲波波瀾的生活也會讓她偶爾思索一番活著的意義,只是這樣思索的結(jié)果大多是晚睡。第二天繼續(xù)走進(jìn)人流成為世界的一員。
會先擇醒來,似乎是在那里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火焰,她想起了那個她稱之為初戀的少年,不對,他們應(yīng)該更喜歡別人稱他們?yōu)槟腥耍吘挂呀?jīng)來到這個世界,總覺得不見一面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所以,再等等吧,至少看他一眼也好。
她醒了,身體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應(yīng)該是失血過多的后遺癥,左手下面雖然墊上了一個熱水帶,但她還是感覺到有冰冷的液體順著血管流進(jìn)了身體,只是睜眼就花光了她所有力氣,所以原本十幾秒就能說完的話,她花了將近一分鐘。
原本只是打算休息的她最后又陷入昏睡。
馬爾高一邊看著手的中文件一邊注意著她狀態(tài),聽著細(xì)微卻均勻的呼吸就知道她大概又睡過去了。
起身去檢查了一遍懸掛著的藥袋,調(diào)慢了藥水的走速,又看了手背上的針頭,確定沒事之才悄悄離開。
白胡子難得沒有喝酒,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嚴(yán)肅,身上插著幾根引藥管。
四個護(hù)士時不時從小圓桌起身看一看她們老爹的情況,確認(rèn)沒有異常后又繼續(xù)坐在桌子旁邊,小聲地說著什么。
馬爾高向白胡子說了陳筱情況,后者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
護(hù)士們知道陳筱只需要靜養(yǎng)以后就放下了懸著的心,討論的聲音也大了幾分。
“這個笨丫頭,為什么要為了別人的錯誤去懲罰自己,真是的”特麗絲臉上露出些心疼。
其實對于那個小姑娘,雖然剛開始就對她表現(xiàn)出善意,但是也只是不想傷害她,如今,她們是真的把她當(dāng)做妹妹一樣看待了。
“就是,要是有人敢來打老娘的注意,老娘就讓他下半輩子都在輪椅上活著”,索亞豪氣的開口,她是幾個護(hù)士里唯一一個去揍了那個男人的人,因為她覺得只有狠狠地揍他一頓才能平復(fù)自己的心情。
“難怪不想穿我們的制服,恐怕就是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fā)生吧,她哪里知道這種事和衣服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安蕾想起之前她一直很抗拒她們這樣性感的打扮,如今終于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其實她們會喜歡陳筱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她并不貪圖這艘船上的東西。
“可憐的小家伙,本來就小小的,不知道這次以后要瘦多少?”洛塔還是有些擔(dān)心她的身體,陳筱的身體狀況如今恐怕不太好了。
“就是啊,會留下陰影嗎?會不會再也不敢出來了”
“真的誒,以前就沒接觸過幾個人,如今恐怕更加不想碰男人了”
馬爾高聽著她們的聲音只覺得頭疼,這幾個女人還真是,也不想想老爹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