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張羅著為寧王選側(cè)妃，給京中所有的官家千金都下了帖子。讓寧王在所有的到場女眷中選一位作為側(cè)妃。

　　芳姑姑早早就收到了寧王的消息，置辦了好些鮮亮的衣裳，“姑娘，今天就穿這些去吧？”

　　長姐如母。我如今尚在孝期內(nèi)，“還是素凈些。”

　　簟秋泄了氣，“今天要去那么多姑娘呢。”

　　也許是昨天太過激動，再加上我原本身體就不好，總覺今日身子軟軟的，“要不就不去了吧。”

　　“這怎么行呢！”芳姑姑不由分說地給我換衣服上妝，“今日是大日子，姑娘一定要去。”

　　京中幾乎所有的姑娘都到了。不出所料，我們家的三姑娘和四姑娘都花枝招展。

　　“二姐姐。”蘇云躲在角落里，悄悄給我打招呼。

　　“快來。”我招了招手，“你怎么也穿得這樣素凈？”

　　她撇撇嘴，“她們倆被人笑話了都不知道。”

　　“這怎么說？”

　　“人家都笑蘇家沒教養(yǎng)。蘇家長女剛走，下面的妹妹們就穿得紅紅綠綠地貼上去要給姐夫做側(cè)妃。”

　　這樣的場面我打小就見過，“別理她們。今日皇后和寧王都要來，別失了禮數(shù)。”

　　“嗯。”她今日少見的安靜。

　　今日的宴會實在是沒意思，我找了個借口，悄悄地跑了。

　　自從長姐薨逝后，她的屋子就一直空著。

　　不知不覺地，我就走到這里了。

　　“二姑娘？”院內(nèi)灑掃的丫鬟小廝們還是原來那撥人。

　　“我就來看看，你們千萬別聲張。”

　　以后來寧王府的機會只會越來越少。長姐，我好想你啊……

　　屋里一塵不染。墻上還掛著長姐畫的丹青——都是些山水畫。

　　長姐對寧王，應(yīng)該不曾有情吧？

　　我不知道的是，簟秋和芳姑姑找我已經(jīng)找瘋了：皇后下旨，寧王在在場的未出閣的姑娘們中選一位做側(cè)妃。而我，恰好不在場。

　　我睡著了。今天沒做噩夢。

　　是蘇旻找到我的。

　　我一睜眼，就看到了他的大臉。嚇得我連連后退。

　　“二姐錯過了好多東西。”他看起來像是為我惋惜。

　　“本來就不屬于我的。我若是在場，才會是錯誤。”

　　他長舒一口氣，“二姐能這樣想最好。”

　　我反應(yīng)了過來，“你在試探我？”

　　“我在你的飲食里下了藥，你今日昏昏沉沉皆是因此。只有這樣，你才能不做寧王側(cè)妃。”

　　“你——”我有些惱怒，“為何要用這樣的方式？”

　　“對不起。”

　　“算了，結(jié)果總歸是我想要的。”我整理頭發(fā)，不經(jīng)意問道，“旻兒，你能幫我把長姐的東西給我?guī)Щ厝幔繉幫鹾芸炀鸵⒂H了，未來的寧王妃應(yīng)該不喜歡這些。”

　　“好。”

　　他竟然答應(yīng)了。

　　“外面的宴會結(jié)束了嗎？”

　　“皇后留大家在寧王府用晚飯。二姐如果餓了，還能趕上晚飯。”

　　“不了。”我突發(fā)奇想，“我去廚房拿些菜，咱們姐弟在這里用飯吧。”

　　“二姐不好奇是誰？”

　　我笑了笑，“與我無關(guān)。”

　　他還是說了，“是蘇家四姑娘，蘇月。”

　　“蘇月尚未及笄。”

　　“所以嘉德郡主并無異議。聽說送了好些禮物。”

　　原來是這樣。嘉德郡主只想要一個幌子罷了。等到蘇月進府，只怕她孩子都得了好幾個了。今天當著眾人的面，還能演一出堂姐妹情深的戲碼。可憐蘇月還以為得到了寧王的垂青。

　　我和蘇府的馬車一道回去，所幸無人起疑。只是芳姑姑的表情實在是難看。

　　眼下還是查清長姐的事情比較重要。

　　蘇家也算是雙喜臨門了。蘇翰的病情突然好轉(zhuǎn)，蘇月蒙陛下賜婚，待及笄后入寧王府做側(cè)妃。

　　芳姑姑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了寧王府了。

　　芳姑姑總算念叨著，寧王私下同她說了好幾次，日后會再想想辦法，讓我不必懊惱。

　　我什么時候懊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