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三刻,天還未亮,這應該是炎熱夏日一天中最涼爽的時候了,可此時的荊離卻是一身汗水,而隨著他額頭汗水一滴滴落下,清晨的第一縷光也是灑了下來,荊離收起梅花,插入刀鞘,完成了每日的練習,劍術領悟,或許看重天賦,但是對劍招,一招一式的積累,都是在手臂酸麻抬不起來時的又一次刺出,是在無數汗水澆灌下練出來的,這世上沒有一個高手是只靠著自身的天賦想出來的,有些苦你必須要吃,就如同當初月問荊離時,身為太子何必要學劍法,或許是荊離真心喜歡,也或許是被逼無奈,而要保命,這些都不重要,能堅持下來就好。
看到荊離收刀,童安立馬端來清水,荊離接過毛巾擦去臉上汗水,童安則開口說道:“公子,今日離開邊城,楚漢就會分道而行了。”在昨晚,兩隊終于是來到三國交界的邊城。
“來之時,劉叢有目的所以先入楚再入秦,可至今出國時間也不短了,從此處直接南下自然是最快的,也是最近的路程,而回楚國則要向東,分開很正常,只是不知此行過后……”荊離說到這里便沒有再多言。
邊城之外,楚漢兩國車隊出了城,一身灰色布衣的劉叢看著騎在馬上的項靖祺開口說道:“項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時何地還能再見面,也不知再見之時你我又是什么身份,站在什么立場之上,不過此一行與項兄一路還算愉快,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就此別過吧。”
“后會有期。”項靖祺也沒有太多廢話說道。
看著正在朝兩個方向分開的隊伍,道仙趙無純也開口說道:“道法無常,劍鋒則強,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何必還放不下呢?你的劍太偏執了,若你能放下,說不定天下會出第二個王景中。”
“未必”李神風聽完,笑著搖了搖頭,然后長嘆說道:“唉,還有個更偏執的,若是師父還在我們倆都會挨打吧。”
“你在路上見過他?”趙無純吃驚問道。
而李神風則是答非所問的說道:“或許執劍之人都是癡情之人吧。”說完便和楚國隊伍一同東去,兩個國家隊伍正式分道揚鑣,朝著兩個方向開始前進。
劉叢轉頭看著遠去的楚國隊伍輕聲自語說道:“項靖祺,希望你能成為楚國的那個勝者,這樣你才能成為我的對手,與我戰一次,這樣才有意思,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離哥,你在想什么呢?”端木涼問道,他看到荊離從兩國隊伍分開,便沒說過話一直在想著什么,于是開口詢問。
荊離則是看了一眼前方的項靖祺,又回頭看了看早已沒了蹤影的漢國隊伍,搖了搖頭說道:“我在想,若有一天,我也如他們一樣,可以把對方當作對手,不論結果,痛痛快快戰一場,爭一次,或許真的不錯,應該會很痛快。”
“會有那么一天的,離哥你不是說過嗎?我也相信,而且到時候也不會是你自己,還有我,我會站在你身后,到時候我們兄弟二人一起迎戰,與他們爭一爭這個天下。”端木涼說著眼里也燃起了熊熊戰意。
荊離聽完,摟住他的肩膀說道:“好兄弟”一世人,兩兄弟。
龍游鎮龍游樓前,“二皇子殿下,這幾天車馬勞頓,吃的也不好,今日可在這龍游樓大吃一頓,好好休整一番,還是我來請客,這樣咱們明日再啟程去迎城,不需半月就能回霸昌了。”孫田上前說道。這次沒有劉叢,他說話也突然有了底氣。項靖祺點頭,沒有說話,朝龍游樓內走去。
二樓房間內,眾人坐好后,飯菜很快便被端了上來,可荊離的目光從剛才小二上菜開始,就再也沒有從他的身上離開,直到小二離去,坐在荊離旁邊的端木涼注意到了荊離的不尋常小聲問道:“離哥怎么了,那小二有問題?”
荊離還在低頭想著什么,聽到端木涼的問話同樣小聲低語說道:“不要動桌上的任何酒菜,不止那小二有問題,這整個酒樓都有些不對勁。”
“沒有啊,這一路上來,沒什么問題啊,我上次來時也是這樣啊。”端木涼疑惑說道。
“不對勁,從一進樓就不對,這龍游樓在龍游鎮是最大的酒樓,應該是人來人往才正常,可今日卻是十分冷清,就算一個月有那么一兩日生意不好,也說得過去,可是今天這僅有的客人也是很怪異,雖然他們身著不同的衣服,看上去也是各行各業的都有,但是直覺告訴我,他們是同一個職業。”荊離說道,雖然沒說都是什么職業,但是端木涼也大致猜到了,荊離然后繼續說道:“最后就是這些雜役,小二,沒有一點盡力刻意討好的意思,都不在意打賞錢,剛才那個小二更是彎腰動作都有些僵硬,明顯是剛做不適應,說明他一定不是小二,或者說他今天是第一天來。”
荊離說完目光看向在場的眾人,他想看看其他人有沒有發現,有什么異常,不過在場其他人都是一臉淡定,有的甚至在開始倒酒了,這讓荊離有些想不明白了,難道是他們提前都知道了,今天是針對自己,不應該啊,他們沒有必要這么明顯啊,這么多人一起算計自己?更何況劍仙李神風還在場,也可能他們也同樣看出來了,卻和自己一樣,只是默默觀察,什么都沒說?還是說他們都被暗殺的少,根本沒發現呢?
而就在這時,項靖祺卻沒有一點要動筷子的意思,他不動,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動,見這樣請客的孫田率先起身舉杯開口說道:“這次秦國一行,我們在二皇子殿下的帶領下圓滿完成了秦王交待的任務,并且安全歸來,這都是二皇子殿下的功勞,我先敬二皇子殿下一杯。”
孫田說完也端著酒杯看向項靖祺,不過等了好久,項靖祺卻沒有半分要舉杯的意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孫田,看的孫田都有些脊背發寒,他不知道這是怎么了,而就在孫田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之時,坐在項靖祺不遠的曹允晨見情形尷尬起身說道:“我同王子喝一個吧。”
荊離看著這舉杯的兩人心道:“看來項靖祺是看出了不對勁的,只是這孫田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呢?還有這儒道兼修的曹允晨果然是徒有其名啊,想必通過回程的這幾日相處,項靖祺本人也是心知肚明,但卻不能說破,不然他楚國二皇子不遠萬里,帶回來一個浪得虛名之人,自己反而成了笑話。可這孫田從剛開始便要帶眾人進樓吃飯,又主動敬酒,他是早已投靠了楚太子故意為之,要致項靖祺于死地?還是毫不知情,湊巧呢?”
而孫田見有人舉杯,為了不繼續出丑能下了臺階,心里雖然有些不忿,但還是假笑舉杯要和曹允晨喝了這杯酒,不過就在兩人酒要入口之時,只聽李神風淡淡說道:“兩位輕慢,酒中有毒。”

瘸腿蝸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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