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只是知道朱發是朱將軍的獨子,是朱府未來的當家人,但是卻是極少有人知道,他其實是個私生子,還是一個歌姬的私生子。
從他記事以來,就在朱府之中受盡了欺辱,可這多少還是能活下去的,可隨著他慢慢的又大了幾歲,而正室卻是只有三個女兒,手段便來了,在一次死里逃生后,沒辦法,為了活下去,他的娘親便帶著年幼的朱發開始了流亡之旅。
在離霸昌不遠的望京城,娘親又做回了歌姬,因為她只會這個,有的人是聽歌的,有的卻不是。
“他娘的,當了婊子還立牌坊,這都什么年代了,你一個落魄的歌姬還給老子來什么賣藝不賣身的戲碼。”男人說完一個巴掌打在了娘親的臉上,女人在哭,男人卻在笑。
從那之后,爬在床下的朱發每天聽著床上的呻吟聲,小小的拳頭握的緊緊的,或許他就是那個時候,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深深的厭惡吧。
可這還不算完,有一天竟然有幾個惡霸,在大街上就攔住了朱發的娘親,然后拉進小巷,朱發就這么死死的看著那群在娘親身上的畜生,再轉頭看著大街上看到這一幕,卻是沒有一個幫忙的眾人,一個個事不關己。
朱發終于是忍不住了,他雙眼發紅,朝著天大聲喊道:“若有人替我殺了他們,我便把我這條命交給他。”
可當他喊完,卻是沒有一個人動,一個個的都如同看傻子一樣看著朱發。
而就在朱發絕望之時,“哐當”一聲脆響,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知被誰丟到了朱發的身前。
“亂世人不如太平狗,在這個亂世,沒有人可以替你,你只能靠你自己,去吧,拿起武器,你可以的。”有人說道。
朱發四處張望,卻沒看到人,片刻后,他還是拿起了匕首,如同瘋了一般沖向巷子里那些人。
而那幾人此時正在興頭上,根本沒在意身后朱發的靠近,朱發則是抬起胳膊,對著一個人的后腰一刀,兩刀,三刀,隨著那人的倒下,鮮血也開始涌出。
伴隨著慘叫聲,這幾人終于注意到了朱發,也看到了倒在地上鮮血淋淋的人。
“他娘的,小子你找死。”一人說罷,抽出腰間的短刀就朝朱發頭上而來。
“啊”可是刀還未到,那人就發出慘叫,整個右臂已經掉在了地上,是被人削掉的,因為斷口是那么齊,而朱發看到他痛苦的倒地捂著右肩膀,很快沖了過去,一刀一刀,直到這人也沒了呼吸。這期間還有人也朝朱發動手,都是如同第一個人那般,剛一舉刀右臂就被砍斷了。
剩下的幾人滿臉驚恐的望向四周,他們明白,這是遇到高手了,可是這小小的巷子里除了他們這些人哪里有其他人,于是他們開始朝巷子外逃跑,可沒跑幾步,又被人砍去一條腿。
而朱發則是滿手盡是鮮血,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整個人陷入了瘋狂,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殺人,他一手拿著匕首,雙眼通紅,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臉上出現了一份狂熱,漸漸的浮現出詭異的笑容,那些倒在地上的惡霸從來沒在一個孩子身上看見過這種表情。
殺戮還在繼續,一開始慘叫聲還很大,可漸漸的越來越小,直到整個巷子變得靜的可怕,巷子外看熱鬧的人也從最開始的嘲笑變得害怕,很快就一個人都沒有了。
而小巷內則是到處都是斷手短腿,和一塊塊殘缺的尸體,以及滿地的內臟和血水,看著這一個個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刀,已經不成人樣的尸體,再配上這里散發的濃郁的血腥味,讓人惡心至極,最后朱發緩緩地走出了小巷,也只有他自己。
看著項靖康的人頭被自己一刀砍下,朱發想到了今日清晨被自己血洗的朱府,他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和那個一直欺辱自己的女人和她的三個女兒。
那一幕讓他想到了多年前小巷的那一幕,很像,或許在朱發看來,這個世界只有殺人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還活著吧。
只見朱發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淡,嘴角上揚,眼中卻有淚水劃過,似哭似笑,非哭非笑,整個人邪異無比,他幾步來到荊離身邊,荊離也是緊張的盯著他,手也是放在了雪梅之上。
可朱發卻沒有動自己握刀的右手,只見他左手緩緩抬起,將剛才劉,薛和項蒙三位將軍的虎符交給了荊離,隨后又從懷中掏出自己父親和黃將軍的三個虎符,一并交給了荊離。
“我已經兌現了我當初的諾言。”朱發說道,隨后拖著刀緩緩朝外走了幾步,迎著升起的太陽,大笑著一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荊離疑惑的看著手中這突如其來的六個虎符,這已經是楚國的大半軍隊了,雖說楚王死去,安照慣例,軍隊是認符不認人,可是他是不是楚國人,他是燕國太子,真的能夠得到這些軍隊的認可嗎?荊離苦笑搖頭,這顯現是不現實的,所以這虎符朱發給自己也沒用,雖然荊離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給自己。
而發懵的又豈止荊離一人,若說剛開始項靖康殺死項蒙是為了篡位,那后來的劉,薛將軍的死已經引爆了場中局勢,而后朱發殺死王后是范初之謀,那這最后朱發殺了項靖康將虎符交給荊離就更加迷惑了。
不過荊離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楚王和兩個皇子都死了,這意味著什么,楚國可能要覆滅了,而想到這又一層的可不止荊離自己,孫田同樣是雙眼透著精光。
“快,把在這里所有人都抓起來,把虎符奪下來。”范初這時大聲喊道。雖然出了朱發這個變故,但是明顯范初提前在這里布置了很多他的人。
可就是這么天不遂人愿,最開始逃跑的那些宮女太監成功的把這里發生的事情散播了出去,朝內的大臣帶著宮中的守軍一股腦的涌向了這里,兩方人一見面就混殺了起來,而這里什么人都有,朝臣,武將,太監,宮女,王室,守軍,場中當真是混亂不堪。
荊離見狀,幾步來到項靖婉身旁,一把拉起她朝外跑去。
“朱發啊,項靖康以為你忠于他,項靖祺也同樣以為你忠于他,而我看著被我耍的團團轉的兩人得意的很,我以為你忠于我。可笑啊,哈哈哈。”范初無奈仰頭說道,隨后他想到朱發將虎符交給荊離,看著荊離拉著項靖婉逐漸遠去的身影,搖了搖頭道:“不是他,那你到底忠于誰呢?一步走錯,滿盤皆屬啊!我這十幾年圖謀恐怕會因為你萬事皆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