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荊離出現在玉門關軍營外,這次再來和上次是完全不是一個待遇,上次來是被包圍,刀劍相向,而這次則是在無數守城士兵的注視下,走了進來。
荊離來的時候還看到劉子新好像在和部下們說著什么,見荊離來了,眾人都是俯身行禮。
荊離揮手,看了一眼劉子新身后如蔫黃瓜一般的張狂道:“你們先去外面等著,我與張將軍有些話要說。”
“喏。”劉子新等人奉命出去,一時間大帳內僅剩了荊離和張狂兩人。
張狂的冷汗立馬是又下來了,荊離向前走了幾步坐下,然后又一指對面的椅子道:“張將軍坐。”
張狂聽到荊離的話,抬頭一臉緊張小心翼翼的挪動到椅子一側,伸手抹了把額頭上冷汗,就這么站著,不敢坐下。
見他這樣,荊離道:“坐下,讓你坐你就坐。”
張狂這才將屁股坐了一半在椅子上,此刻張狂感覺這平整的椅子上就如同有無數的釘子一樣,讓他難受,如坐針氈。
“燕國還有什么親人嗎?”荊離問道。
“沒了。”張狂搖頭道。
“哦,都不在了?”荊離又問。
“爹娘在我小時候就雙雙染病去世了,是哥哥把我養大,后來我倆都參了軍,他戰死了。”張狂道。
“嗯,為我大燕戰死,猶為光榮啊。”荊離感概道。
聽荊離這么一說,張狂立馬跪在地上,舉手道:“王上,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痛改前非,將來也要以死報國。”
荊離點頭道:“嗯,好,起來,坐下說。”
張狂這才又小心坐下。
荊離繼續道:“其實燕國突然大勝,一躍成了強國,被壓抑慣了,放縱也是不可避免地,只是你倒霉,被我撞見罷了,說到底,此時的責任最終在我,只獎軍功,不罰軍過,讓許多人蜂擁參軍,卻不教他們如何成為一名大燕戰士,錯在我啊。”
“不,不是的,是屬下的的錯,與王上無關,是我破化軍紀。”張狂再次跪在地上道。
“但是事已至此,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我現在需要重整軍紀,為了大燕,你張狂也要獻上一份力,我要借你一樣東西。”荊離平靜說道,說完起身也將張狂從地上扶起來。
“王上你要接什么,但凡是我張狂有的,一定沒有二話。”張狂連忙表態道。
荊離點頭道:“如此,我就替大燕謝謝你了。”說完,劍光一閃,無情劍出鞘,張狂都沒反應過來,人頭已經落地,劍太快了,當他的頭被荊離拎在半空中的時候,張狂可能都還沒有感覺。
“借你的人頭一用,放心,用完之后我再還給你,一定讓你全尸下葬。”荊離出大帳前最后說道。
聽聽,說的是人話嗎?
出了大帳,幾位將軍都在外面等著,等看到荊離拎著張狂的人頭走出來時,眾人還是被嚇了一跳,而劉子新卻是全無反應,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全營集合。”荊離道。
“喏。”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玉門關境內所有燕國士兵就都集結到了這里。
“這人頭是誰,想必在場的你們也都知道,給我掛在玉門關前一個月,一個月后再給他安排下葬。”荊離說完,幾乎沒人敢接。
這時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上前接過人頭,轉身便要去掛,卻被荊離叫住問道:“等會,你叫什么名字?”
壯漢憨憨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大白牙道:“二狗子。”
“大名。”荊離笑著道。
“劉二狗,這時俺娘給起的,是小名,沒大名。”二狗子道。
荊離想了會道:“此地名叫玉門關,你就叫劉玉關吧。”
壯漢雙眼泛紅,雙膝跪地道:“謝王上賜名。”
“起來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玉門關的守將,你告訴我你能不能守住這里,不讓關外的沙匪入城搶掠。”荊離問道。
“王上放心,只要俺在這玉門關一天,這玉門關就是大燕的玉門關,誰也甭想搗亂,趕來俺就跟他們拼命。”劉玉關喊道。
“好,男兒一諾千斤重,我記住了,你去吧。”荊離拍著劉玉關的肩頭道。
“喏。”劉玉關真身離開。
或許荊離不知道的是往后二十年這秦西玉門關都是治安最好的一個地方,關外人都懼怕,因為守關人是個黑閻王。
再說眼前,荊離將目光再次看向在場一營的士兵,對劉子新道:“記錄,接下里我要說的話要傳令三軍,所有燕國士兵都要知曉,遵從。”
“喏,王上請講。”劉子新道。很快有人準備出了紙筆。
荊離也不墨跡,開始道:“首先,兄弟們,認清楚自己,只有真正知道自己的實力才能有資格去面對對手,敵人,如果盲目的自大,必敗無疑;然后就是軍規軍紀,燕國的戰士都是有種的,別讓自己看不起,別讓家鄉的父老為你蒙羞,我已經飛鴿傳書給了商艾,很快他便會推行軍規十八條,從今以后,我大燕全體士兵必行此令,以我做起,讓大燕成為一支真正的王者之師,最后我要說的就是,無論是之前的楚地,還是秦地,如今都是燕國的土地,那里的子民,都是我燕國的兄弟,終有一天,不知是那皚皚白雪下是燕國,那終年炙熱的最南海也將是燕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