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藤椅上,寒煙紅著眼睛正在給自己施針,看他醒過來了,寒煙忙擠出一絲笑容,“你醒了?這里是茶寮老板家。”
凌風摸索著從身上拿出來一個小瓷罐,“煙兒,我沒事,這是我師父給我的壓制毒性的藥丸,吃一顆我就沒事了。”
寒煙紅著眼睛點了點頭,給他拿來了清水將藥吃下。
兩個人對望了一陣,都試圖說些安慰對方的話,可是都沒說出來。
寒煙給凌風號過脈,知道他的毒已經漸漸壓不住了,隨時可能發作。
而凌風也清楚,他上一顆清心丸吃了沒多久,按道理說不會這么快就發作,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清心丸也壓不住毒性,自己可能很快就會毒發身亡了。
“煙兒的銀針原來不僅可以作為武器,還能治病救人呢,我的煙兒真是厲害。”凌風故作輕松狀。
寒煙看了看他還是沒忍住,一頭撲進他的懷里,哭著說道,“木頭哥哥,我們成親吧。”
凌風撫摸著寒煙的頭發,良久沒說話。
等寒煙不哭了,凌風這才說道,“煙兒,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
凌風將圣上突然召他入宮并且擢升他為皇城司指揮史一事告訴了寒煙。
寒煙這才抬起頭,“你答應了?”
凌風輕輕嘆了口氣,“圣旨一下,由不得你不答應,否則就是抗旨不遵,可以誅九族。”
寒煙想了想,說道,“你不會煉丹,若真的要你每月上交丹藥,你又如何應付?”
“我想也許可以從醫館買些強身健體的藥丸對付過去。”
“你這倒不是抗旨,應該算是欺君吧?”
“若無人拆穿,應該能應付一陣,只是,我暫時不能跟你們一起離開臨安城了。待我尋到一個擅煉丹藥之人,推薦給圣上,到時再請辭去找你們。”
寒煙低頭不語,過了半晌才說道,“那我也不走了。讓爹娘他們先走,我留下陪你。”
凌風搖了搖頭,“你先跟阿爹阿娘他們一起離開,安頓下來,我自會去尋你們。”
“騙人!秘籍找不到,你又要去找人煉丹,哪里會去尋我們!我看你就是不想娶我吧?”
寒煙快速地把銀針從凌風的各個穴道中取了出來,邊取邊念叨著,“好!那就這樣吧,我去嫁給穆涵哥好了,至少他說過,無論如何都會陪在我身邊。”
收拾好銀針,寒煙轉身就走。
“煙兒!”凌風也趕忙從藤椅上起身,追了出去,見到茶寮老板忙深深行了個禮表示感謝。
寒煙氣沖沖地出了茶寮,欲回到拴馬之處,可出了門就忘記了方向,隨便就往前走去,走了有一陣子才發現自己好像走反了。
轉回頭去,寒煙就看見凌風站在茶寮前遠遠向她揮手,喊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每次你出了門想往哪邊走時,就立刻向后轉,沿著反方向走,就一定不會錯了!”
寒煙跺了跺腳,恨恨地往回走。
走到茶寮前凌風趕緊跟上寒煙,陪著她一起向前走去。“煙兒,別走那么快。”
凌風邊走便說道,“我們好不容易見一面,你不是真打算就這么不理我然后自己一個人回去吧?”
寒煙沒理他,繼續氣沖沖地往前走。
“煙兒,我胸口還痛著呢,你慢點走等等我吧。”寒煙就猜到他一定會用身體不舒服為由來要挾她,她才不會上當呢。
見寒煙仍然不肯回頭,凌風又說道,“除了我誰都不能娶你,否則我可不管他是誰,格殺勿論!”
寒煙這才站下了,反駁道“這跟別人有什么關系,你憑什么要去殺別人!”
凌風見寒煙站住了,笑著追了過去,一把拉住寒煙,“你放心,我不會一個人偷偷躲起來等死,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跟我們一起走,然后我可以慢慢試著用不同的藥物幫你解毒,但這需要時間也需要心思,你若把時間和心思都花在替人煉丹上,又哪有時間讓我幫你呢?”寒煙委屈地說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會太久的,我很快就會想出辦法來,到時,我就會留在你身邊,讓你慢慢醫治我,好不好?”
凌風陪著寒煙回慕容山莊,一路上寒煙一直不肯說話,任憑凌風怎么講笑話都不肯笑一下。
快到山莊了,寒煙停下了馬,跟凌風說道,“我曾聽阿娘說過她有一個小師弟就在臨安,我問問阿娘能不能帶我去尋尋他,也許他可以幫你煉丹也說不定。”
“你等我消息,三日之后,我去小鳳棲山莊找你吧。”
“你不用太操心我的事,煙兒,我……”
“你不要老是說你有辦法了,就這么說定了,三日之后我去找你。”
寒煙說完沒有再多看凌風一眼,轉身勒馬就向前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對凌風擺了擺戴著鏈子的那只手,傳來一陣細碎好聽的鈴鐺聲。
“武林大會還有幾日便要召開了,你要不要來看看熱鬧?”說完沒等凌風回答就策馬離開了。
寒煙回到了住處,看到她阿爹阿娘都在。
看她這么晚回來,秦漫雪剛要開口,寒煙就先說話了,“阿娘,我想問您一件事,之前您說在臨安遇見了無憂門的小師弟對嗎?”
秦漫雪本想問她是不是又去見凌風了,結果被她這句話給岔了過去,“嗯,是見過一面,怎么了?”
“我記得您說過他煉丹成癮?終日癡癡呆呆的?”
“嗯,倒也不算是癡癡呆呆,就是,心思都在煉丹上。”
秦漫雪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寒煙,又說道“他不懂解毒之術,你知道的,丹藥雖然相通,但煉制方法卻完全不一樣,他……”
“我知道,我就是想去見識一下,沒別的。”
秦漫雪想到反正在離開臨安之前也會去看一下這個師弟,去道個別,那提前去倒也也沒什么不可以,于是答應了寒煙,第二天就帶她去拜訪一下那個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