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樂的風俗,男女是分開坐的,但我的位置原本是陸珂的,所以我的周圍都是一群男人。
他們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我,我感覺渾身不自在,喝了杯酒壓壓驚。卻發現這酒竟然是甜甜的,于是便多飲了幾杯,酒的后勁很大,我漸漸感覺有些上頭,暈暈乎乎的,酒喝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晃晃蕩蕩地去找茅房。
我在丫鬟的指引下,來到了后院,迎面走來了一排舞姬打扮的人,與我擦肩而過,最后一個在我耳邊說了一句:“明日辰時,城東破廟。”
我因為喝了酒,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推進了假山里。
“破廟就破廟唄,你推我干什么?”我喃喃自語。
就在我要出來的時候,聽到了假山后面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呻吟,斷斷續續,還伴隨著男人的低吼,我拍了拍腦袋,一定是酒勁還沒過。
我要是出去,肯定會被發現,場面一定會很尷尬,難不成我要一直待在這兒?
耳邊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個瘦弱的身影漸漸向這邊走來,眼看他們的奸情就要暴露,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忽然,瘦弱的男子一聲輕咳,假山后面便沒了動靜。
難不成這是個放風的?
男子走后,假山后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男女之間很默契,沒有說過一句話。
待他們離開,我趕緊回到了宴席上,這時,旁邊原本空著的座位上多出了一個人,我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那個放風的,但愿他沒有發現我。
他時不時地咳嗽,卻絲毫不打擾他惡狠狠地盯著葉存。
我一時好奇,故意湊上前去,問:“你仇人?”
“他是我姐夫!”
我第一時間腦補了一出狗血倫理大戲:新婚當天,小舅子發現姐夫與家中的丫鬟早有私情……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那恭喜啊,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我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故作輕松的向他道喜。
他的臉色又沉重了不少,我不禁感慨,真是家門不幸啊。
這時,一個紅衣蒙面人突然順著鐵索從天而降,大家頓時安靜了,他手捧著一個巨大的盒子,走到了葉存身前,說道:“在下北燕使者,奉小黎將軍之命,送上一份賀禮,還望笑納。”
聽到這話,滿座賓客都大驚失色,“放風的”更是一副要殺人的模樣,被我多管閑事地摁了下去,他面目猙獰,十分痛苦,卻還在咬牙克制,拳頭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葉存氣定神閑,從容不迫地說:“來者皆是客,不如一起喝杯喜酒。”
說完已經斟好了一杯美酒,送到了紅衣人面前。
紅衣人像是十分為難,既不能駁了葉存的面子,又不能……
猶豫再三,“葉將軍不先驗驗貨嗎?”他邊說邊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副血跡斑斑的鎧甲。
在場的賓客突然像炸了鍋一樣,議論紛紛,“這慕容黎,簡直欺人太甚!”“真當我們大樂是好欺負的嗎?”“北燕人是何居心!”
“放風的”拼命掐著自己的雙腿,臉色變得漆黑,眼中燃燒著憤怒和仇恨。
后來,我才知道,那是他二哥的鎧甲,他的父兄都慘死在慕容黎的手下,連尸骨都湊不全。
大家都想看葉存會如何收場,只見他臨危不亂地說:“回去告訴慕容黎,禮物我收下了,改天必將帶領武安軍,親自登門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