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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鼎紀

第十章 強矛與強盾

御鼎紀 宮爆板筋 3831 2020-10-01 18:00:00

  不夜營將士的標槍并未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曲線,而是極重的砸入了那鐵盾之中。

  這磐陣營的部曲校尉顯然十分了解不夜營行事,知道他們每一人都背了幾支足以破開大多數防御的標槍,一旦標槍用罡氣擲出,在空中積累了一定的勢能,若是防御方沒有及時躲開是極有可能被這標槍連續穿殺多人的。

  所以康軍直接圍了上來,他們隔了不夜營十步。這十步的距離就如同一道鴻溝,讓衛人的標槍只能發揮出最低水平,也保證了他們后方的弓弩手可以有的放矢。

  隨著第一輪投擲,那一圈鐵盾活生生被砸開了一個約莫一丈寬的口子,莫執戈眼疾手快,發現這些長盾后面的康軍甲胄制式并不是磐陣營的特殊制式,倒像是康軍普通士卒的甲胄。

  “往南沖!”莫執戈將手中長槍立了起來,他心里十分清楚該做什么,若是自己沖不出這個包圍圈,那他與他的部曲只能成為那磐陣營弓弩手的獵物,只要沖殺入了康人的陣中,他們必須和自己肉搏。

  士卒都將長槍握在了手里,將身子躬了起來一齊向那口子沖去。

  康人的弓弩并未停止,三棱羽箭狠狠的扎進了衛軍的甲胄中,這一次再沒有了浮現在天空中的屏障,只剩下三百具血肉之軀。

  這第三曲軍士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以他們的修為放在普通軍中足以當上一方校尉。身旁不斷有人倒下,甲胄撞在凍原土地上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顯得有些沉悶,但他們只能將衛文鼎圍在最里面,若是國子死了,那這次行動將會毫無意義。

  衛文鼎沒有回頭,而是將手搭在前人的背上,再將自己的頭靠在手臂下,以這樣一種躬身前行的方式發起沖鋒。邋遢老頭的法術還未出現,這成了少年心里最大的困擾,他開始懷疑老頭是不是真的氣竭了。

  一支羽箭狠狠扎入了衛文鼎身旁軍士的頭盔上。軍士發出了噗的一聲,竟然吐出了一口濃血,但他并未倒下,這罡氣顯然為他抵御了大部分的傷害。

  康軍第一輪的箭矢還未放完,莫執戈已經沖向了那已經被新來的盾卒閉合的口子。

  那極沉的立盾聲宛若在眾人的心里都敲了一錘。但他們依然跟隨著將軍狠狠的撞向了鐵盾。

  莫執戈手中的長槍已經被罡氣轉得滾燙,他率先沖到了盾墻,長槍在他的手中劃出一道寒光,將三塊圓盾劈成了上下兩半。

  他的身子重重的撞上了盾后面的人,顯然這并未開過神庭氣海的士卒抵擋不住這八鼎武夫的沖擊。這康國的普通士卒甚至沒來得及發出第二聲,他已經吐出了止不住的鮮血,他的五臟六腑都被這統帥給震碎了。

  莫執戈身后的部隊也十分爭氣,都在這個時候紛紛沖入了陣中,此時他們的長槍已經顯得并不重要,他們掏出了另一側的短劍,這短劍就是不夜營進攻最銳利的兵器。

  待得衛軍殺入了康人的陣中,那些躲在盾卒后面的弓弩手開始有序的往后撤離。

  他們見識過不夜營近乎暗殺式的肉搏,那凝聚了罡氣的短劍總會出現在你要害的部位。他們也有些納悶,為何將軍選擇讓這些凍原上的士卒來承擔最外圍的盾墻,非但抵擋不住衛人的沖擊,反而他們的哀嚎讓軍心動搖了。

  凍原康卒倒了一地,哀嚎聲開始在康軍中響起,遠處的磐陣營弓弩手在統帥的號令下再沒有發出一支箭矢,大量的磐陣營盾卒終于是圍了上去,就連他們也有些震驚于這些凍原士卒的表現,大康的普通軍隊,何時變得這么不堪一擊了。

  衛文鼎看著包圍過來的磐陣營盾卒,又看向了倒地的凍原步卒,他心里有些納悶,直到他看見了負責南部防御的那個男人。

  那個在最開始陪在邋遢老頭身邊的將軍,他已將自己的常服換成了甲胄,這么一來,看起來倒也有些威風凜凜。

  衛文鼎終于明白了,他跑到了正在前方廝殺的莫執戈身旁,大聲的在他耳邊喊著。

  但戰場上廝殺聲太大,效果甚微。

  不夜營士卒經此一役,現在剩下的只有不到二百人,其中多人還負了箭傷,若是讓那磐陣營的盾卒給圍了過來,他們便真的沒有活路走了。

  但莫執戈顯然并未考慮到這里,他只是一昧的沖在最前面,手中的短劍與長槍,成為了收割康卒的鐮刀。

  一名康卒向他沖了過來,但還未沖至少年跟前便被莫執戈及時給砍翻了去,仍處在嗜殺興奮中的莫執戈大聲的喊著:“國子你往最里面站!這邊太危險!”

  衛文鼎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他必須將這已經陷入瘋狂的男人喊醒,再這么打下去,士氣再猛的軍隊也會力竭。

  他掏出了師傅給他的那只虎符,高高的舉了起來。

  莫執戈有些吃驚,瞪大了雙眼不知道少年要做些什么事情。

  衛文鼎繃足了力氣,罡氣緩緩的進入了這半塊虎符,虎符在充斥了罡氣后迸發出了耀眼的紅色光芒。

  “不夜營!隨莫將軍突圍!”

  衛文鼎高舉著虎符,用盡了全身力氣喊出了這一聲指令,這指令喊到最后的突圍已經變得嘶啞破音,但這虎符作用極大,真的將大家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不夜營軍士們看著站在莫執戈身旁的少年,認為這是莫將軍的指令,一時間都吶喊了起來。

  “諾!”

  在遭遇戰中,人數多少只是一個先前因素,真正決定勝負的東西,便是那軍心與實力。

  莫執戈似乎從少年的身上看見了侯大將軍的影子,原來這就是侯將軍在青銅城內尋得的傳人,短短幾個時辰,已經變得太多。

  衛文鼎拔出了自己的佩劍,而莫執戈也隨著他向那荀無疾沖了過去,荀無疾的身后是他的三百凍原康卒,每一人臉上的憤怒都無法掩藏,少年不知道這憤怒的來源是他們,還是那將他們當做替死鬼的磐陣營。

  荀無疾冷冷的瞧著沖向自己的衛人,這些南衛人將自己視作了這個包圍圈的突破口,而那些磐陣營還未趕到的人也有些絕望的看著這個即將成為突破口的地方,他們來不及過來立盾了。

  男人的突然咧開了嘴,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胸前的甲胄隨著他的呼吸開始沒有規律的抖動,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發笑,笑的是那衛人?還是笑的是自己?他不知道,但他發出了作為凍原鷹揚校尉的最后一個指令。

  “大康士卒!讓路!”

  常駐凍原的士卒沒有遲疑,他們果斷讓出了一條足以容納所有不夜營士卒通過的道路,這條路通往南方。

  衛文鼎覺得自己賭對了,這磐陣營不將這些康卒當作戰友,消磨了他們最后的余熱后,這些康卒也不會將這些人當作戰友。

  磐陣營士卒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主動讓路的荀無疾,他們沒有想到這種臨陣變節的事情竟然也會發生在大康的身上。

  這些即將逃走的南衛人,即將成為他們磐陣營的恥辱,數倍于敵,掌盡了先機的他們竟然還圍不住一伙三百人的疲憊之師!

  莫執戈領著剩余的士卒穿過了這條生命的通道,衛文鼎最后看了一次荀無疾,他似乎有了主見,再不是幾個時辰前那個只會隨著邋遢老頭行事的漢子,他指揮著他的部下做了他所考慮的事情。

  就在最后一名南衛士卒離開包圍的一瞬間,荀無疾令軍士將陣合攏,不讓磐陣營度過分毫。

  荀無疾按著掛在腰間的長劍,高大的身軀使他成了磐陣營軍士眼中最顯眼的存在。

  一名磐陣營百夫長怒火中燒,看著那已經遠去的不夜營,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直接領著人走到了荀無疾的面前。

  他們十四營平日里作威作福慣了,似乎這個正五品的鷹揚校尉在他的眼里就如同那該死的凍原士卒一般。

  百夫長揚起了巴掌,帶著寒風向荀無疾的臉扇了過去,卻不曾料到這荀無疾出手的速度快他不知多少倍,男人一巴掌將這百夫長摑到了地上。

  那百夫長不敢相信這凍原上的校尉修為竟然高出他許多,這荀無疾至少該是個五鼎以上的武夫吧。

  但他并不會求饒,他的身后是磐陣營的部曲校尉呂棹,呂將軍的官職可比這邊軍蠻夷高得多,他的臉上有些火辣,在這刮臉的寒風吹拂下顯得格外疼痛。

  但荀無疾沒有停止的意思,向被扇在地上的百夫長走了過來,看著冷峻的荀無疾,百夫長似乎有了些害怕。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雖然是磐陣營百夫長,但對方卻是貨真價實的五品將軍,更何況荀氏當年還是大康最有名的貴族之一。

  “荀將軍......這是小人的過錯,小人給您賠禮......”

  百夫長話音未落,一道寒芒閃過了他的脖子,一時間血濺當場。

  荀無疾瞧著周圍有些惱怒的磐陣營軍士,冷冷的開了口。

  “目無長官,以下犯上,按大康律,當杖八十。”

  那些士卒也開始大聲的質疑著這將軍,杖八十的罪過在你這怎么就變成了死罪,就算是百夫長犯了法,也不該輪到你來處理。

  但荀無疾將那佩劍給托了起來,呵斥著眾人。

  “此乃圣上親賜佩劍!佩此劍者行生殺大權!”荀無疾猛地轉了頭,掃視著周圍,“有不信的,盡管上來試試,荀某今日便讓這圣上佩劍,再多見見血!”

  此言一出,那些軍士再不敢亂動,他們不敢上前去探查這劍到底是真是假,握著劍的是一名五品將軍,這就足夠了。

  ......

  邋遢老頭與呂棹看著出盡了風頭的荀無疾,兩人都沒有什么表示。

  呂棹被他殺了一名戰功赫赫的百夫長,卻依然顯得有些無所謂。

  “呂將軍,你這可是通敵。”佟薊已經看不見消失在黑夜中的不夜營了,他有些懊惱,卻也沒有對著這個沒有作為的胖子生氣。

  “您盡管可以去兵部告我,或者用您最常用的手段,直接在朝會上上書,將我彈劾了。”胖子一邊說話,一邊摸著自己佩劍上的紋路,這柄劍也是當今天子所賜。

  邋遢老頭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了這事,呂棹令荀無疾率人去守著南面,這表明了就是給衛人放水,寧愿犧牲自己磐陣營的威名,也要將之放走,他有些納悶。

  “所以瘦老頭想的是什么?非要放走這個日后的心腹大患嗎?”佟薊想到了胖子身后的老頭,瞬間便明白了。

  “您就別瞎猜了,我既沒有放走衛人,也沒有奉誰的命令,只是您也瞧見了,衛人找到了我們防守最薄弱的地方。”胖子的話無懈可擊,他并不懼怕這老頭向皇帝遞折子彈劾自己。

  “我只是有些好奇,瘦老頭究竟在謀劃什么?竟然又把我們天師府當了一回棋子。”邋遢老頭嘴上這么說著,又為荀無疾惋惜起來,這放走衛人的罪過,多半都要落在他的頭上了。

  胖子在轉身前稍稍側了一下身子,駐足在了老頭的身旁。

  “您知道,他謀劃的事情還沒出過錯,這就足夠了。”

  胖子說完便離開了這臨時搭建起來的小臺子,只剩下佟薊一個人站在這臺子上吹著刮骨的寒風。

  佟薊的臉頰被風刮得有些浮腫,那雙瞇起來的眼睛顯得更小了,老頭向冰原谷的南邊望去,再沒有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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