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耳根,西紅柿炒雞蛋,洋芋片炒臘肉,豆腐白菜湯。
主食是包谷面飯。
這一桌子的菜都是王玉做的。
“嬸,你坐下吃吧!我來添飯。”
“玉兒,你坐。”
“媽,都什么年代了,婦女都頂半邊天了,你們都坐下一起吃。”
農村的婦女一般都是站著吃飯。
聽陳平這樣說,陳平媽看了看陳鐵柱,見他默許便叫著玉兒一同上了桌。
“嫂子,你這臘肉炒的真好吃!”陳平小嘴帶油。
“小安,我還不是你嫂子了?”王玉臉頰泛紅。
“不是嗎?”陳安看了看不茍言笑的陳平,笑道:“我覺得是。”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陳平給陳安夾了片蔬菜。
“平子,聽人說,昨晚你雪梅嫂子背著瓜娃去了鄉醫院,你待會和玉兒買點東西去看下。”陳鐵柱說道。
“瓜娃生病了?”
陳平心里有些失落,生了病不先敲自家的門,去什么鄉醫院?
舍近求遠。
我給他看病不香嗎?
吳雪梅是陳家村的寡婦,一個人帶著七歲的瓜娃。
寡婦門前是非多,一般人都不會去找麻煩。
這也是陳鐵柱為什么叫王玉同去的原因。
吃了午飯,陳平和玉兒得知劇組有人要去看陳小美,就跟著劇組的車同去了大田鄉。
陳小美的傷口恢復得很好,都能下地了。
見陳平來看自己,陳小美等人又是歡迎,又是感謝。
陳平寒暄了幾句,放下水果就去找瓜娃。
就在隔壁,當他準備進房間的時候,猛地看到樓下廁所旁邊一個虛胖的男人正在對吳雪梅動手動腳。
那男人陳平認識,隔壁村的李三牛。
這幾年仗著她媳婦家的勢力當上了建筑工地的包工頭,賺了不少錢。
大金鏈子戴著,手機挎著,桑塔納開著。
看他那色瞇瞇的樣子,現在還想學人包養小三。
真他媽惡心!
陳平吐了口唾沫,進入了病房。
“玉兒姐,平子叔!”瓜娃叫道。
“叫嬸!”王玉糾正道。
“嬸,我肚子還疼......”
一旁的陳平走向床頭卡。
陳小瓜,男,7歲。
急性膽囊炎。
急性膽囊炎?這么小的年紀就得急性膽囊炎?
想著,陳平開啟醫療之眼,直視小瓜上腹。
膽道蛔蟲癥!
娘的!沒做B超嗎?
那么大條蛔蟲都沒發現?
還是說眼瞎。
輸的是葡萄糖+維生素C+維生素B6;鹽水+山莨菪堿;鹽水+頭孢呋辛。
心中已有數。
陳平摸了摸陳小瓜的頭。
“說說吧!小瓜子,怎么回事?生了病都不先讓平子叔看看?”
“平子叔!”陳小瓜低下了頭,“我們沒錢。”
“沒錢更應該叔叔先看啊!”陳平不解。
“媽媽說,你看病要么要牛,要么收房子,我們家就一套房子和幾畝地.......”
額!陳平沒想到自己已是名聲在外。
滿頭黑線,沒想到村里的人都是這么看自己。
陳平剛想解釋,猛地聽到吳雪梅呵斥她兒子的聲音。
陳平起身同王玉一起叫了聲“雪梅嫂子”。
“玉兒、平子!”
“平子,你別聽瓜娃胡說,昨天瓜娃子大半夜肚子痛,我怕打擾......”
“懂!我懂!”陳平尷尬地笑了笑,又看了看她身后面帶喜色的李三牛,看來是得手了。
“雪梅嫂子,醫生怎么說,瓜娃的病要不要緊?”王玉問道。
“哎!”吳雪梅嘆了口氣,說道:“說是膽囊炎,要手術,要......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了,來,你們快坐,我給你們倒杯水。”
“據我了解急性膽囊炎未必得手術,而且瓜娃子未必就是急性膽囊炎。”
“真的嗎?平子,你覺得瓜娃......算了,我們準備轉到縣醫院去。”
說著吳雪梅開始收拾東西。
李三牛也上前準備幫忙。
陳平上前擋住他,驚道:“這不是李三牛李總嗎?”
李三牛臉還沒笑開,就又聽見陳平說“怎么李大嫂沒跟著來”。
臉色轉青,李三牛尷尬道:“沒,沒來,我和雪梅是同鄉,聽說瓜娃病了,所以......”
“所以你就背著李大嫂來看雪梅嫂子,我懂,我懂!”
說著,陳平一臉壞笑的走向門口。
敲了敲醫生辦公室的門,陳平走了進去。
“趙醫生,我是8號病床陳小瓜的叔叔,我想了解下他的病情。”
“陳平?”同在辦公室的曾凌峰眉頭微皺。
“小曾,你們認識?”
趙明亮剛準備給陳平好好解釋陳小瓜的病情,不想曾凌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后就合上了手寫病歷。
“對不起,你不是陳小瓜的直系親屬,沒有孩子監護人的授權你無權知道。”
“有理有據!”陳平點點頭,又說道:“趙醫生,我敬重你向來恪盡職守,工作勤懇,待病人也好。
可是你可知道陳小瓜得的根本不是急性膽囊炎,而是膽道蛔蟲癥,不信,你可以再看看B超結果。”
“膽道蛔蟲癥?”說著趙明亮找出B超結果,“這上面明明寫著急性膽囊炎啊?”
“趙老師,這小子不懂裝懂,他就是因為應聘不成成心來搗亂的。”說著,曾凌峰就去驅趕陳平。
陳平眼一凌,“怎么,零分同學,你又想吃屎啊?”
聽到這話,曾凌峰又怒又羞,“陳皮,你別老拿上次的事說事,上次就是你僥幸。”
“So?sorry,我忘了你不懂英語。”陳平歪了歪嘴,笑道:“所以你想再跟我打賭啰?”
“賭就賭,老,我還怕了你不成,你說賭什么?”
“賭錢,怎么樣,剛好我窮。”
“好,那就三千,我一個月工資,你敢嗎?”
“好,誰賴賬誰生的孩子沒屁眼。”
“一言為定。”
就在兩人越快地約定好賭約的時候,趙明亮走了過來。
“加我一個,我賭我沒診斷錯,1000,敢不敢?”
“趙醫生,原來你也號這口?”在陳平的印象中,趙明亮不抽煙不賭博,不過到嘴的肉不吃白不吃,“好!一視同仁,誰反悔誰生的孩子沒屁眼。”
其實,趙明亮是不喜歡賭的,眼下下了賭注只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判斷有著絕對的自信,白送的錢不可能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