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吧廳過道邊，面前人群依舊熙來攘往，如何能從這里順利帶走我的女學生，我其實毫無把握。

　　迷戀總是讓人充滿勇氣，特別年輕氣盛又負隅頑抗的少女，仿佛任何外界不能成為阻擋她的力量。

　　當我正進行頭腦風暴，不想貿然上前時，小葡身旁的那男子突然抬起頭，無意中朝我這邊掃來一眼，然后像認出我是小葡的老師一樣，突然抽開搭在小葡肩上的手，掐滅了煙，忽地站起身，一臉漠然地繞到吧臺另一側的小舞臺，踏了一步上去，從幕布邊一個小門消失了。

　　機會來了，我馬上走到小葡跟前。

　　她微微驚詫地瞟了我一眼，然后馬上裝作不認識，側了頭，隨手從一旁躺在沙發上的煙盒里抽出一根煙來，給自己點上。

　　我急上前去打掉她手中的煙卷，順手拉起她冰涼的胳膊，要強行帶走她。

　　她用力甩開我的手。

　　“我不可能降服你，你知道的。”她咬著鮮紅的唇，用一雙煙熏眼瞪著我，然又摸了根煙，快速點燃。

　　“你還是學生，聽話，跟老師回去。如果現在走，我當你沒有出現在這里過。”我強忍住心中的憤怒，嘗試苦口婆心地規勸，并脫下羽絨服，蓋向她光潔的肩頭。

　　她一臉嘲諷的冷笑，完全不想理睬，但也未回避我的溫暖衣服。她對著煙嘴，笨拙地吸了一口，嗆得直咳嗽。

　　我再次嘗試打掉她手中的煙。她轉手躲開。

　　“你這孩子，怎么可以這副德性！”我嚴厲地嚷道。

　　“我什么德性，也輪不到你來管吧！”她繼續一臉不屑，還斜了我一眼，皺著眉頭說，“我親爹媽都不管我，班主任也管不了，你操的哪門子心吶！”

　　我深吐了一口氣，妥協地問，“那要怎么樣，你才走？”

　　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當然我的極限本就不及常人。

　　“不可能。”她越發顯出蠻橫之態。

　　我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即使對她充滿同情，但我與生俱來的倔強，也是深入骨髓的。

　　“在我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我邊說邊從手提包里摸出手機。

　　“你想干什么？哼！我不怕你的，我誰都不怕!你打電話給我爸媽也是沒用的，他們都出國了。你打給學校也沒用，大不了開除我!倒是你們有本事的話，開除掉我就最好不過了……”

　　在她自以為是滔滔說著時，我將手機屏幕對在她面前，連續撥了兩個“1”，然后把手指僵在“0”的上方，緩緩地說，“是啊，家長和學校都沒法管你，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你這樣無法無天，自然得打給派出所啊，需要清楚告訴他們，這里有未成年人來酒吧，抽煙，從事淫亂活動……”

　　“哈，大姐你搞笑吧！”她嗤笑著，但明顯有些緊張了，故作強硬地說，“隨你便嘍！我，我才不怕！”

　　“是啊，你是不怕，但剛才那男的就無辜了。其實也不算無辜，誰叫他帶你來的呢！他成年了嗎？未成年的話，到時一起帶走問話。如果成年了，就嚴重了，扯上個猥褻未成年女孩的罪…..”

　　我正說著，手指即將戳向“0”時，小葡急急丟了煙頭，從沙發上騰起來，一把摁了我手機的掛斷鍵。

　　“老師你到底想怎樣！”她狠狠地盯著我。

　　“不是我想怎么樣。是你想怎么樣。我的要求剛才已經說明白了。跟我回學校。現在，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