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借尸還魂
小巴蛇彈射飛出窗外大有一番舍生取義的感覺,大鵬鳥低空飛行,它精準的用嘴銜住了它。踏雪不由得有些擔心這金翅大鵬會忍不住吃掉小巴蛇。
“那只大鵬鳥,是不是燎原君?”東林光憑氣息就是猜出對方的身份。
踏雪不以為意的說“這燎原君也是可憐的妖,生母是妖,生父是天神。一出生就半妖半神,注定被各方勢力所不容。”
“據說他的生父可是南宮帝君。”東林八卦道。
“帝君功夫繁忙才無暇顧忌自己的兒子呢!”踏雪這話頗有幾分諷刺的味道。
東林感嘆道:“可憐季蓮公主被大鵬妖族除名,最后落得香消玉殞的下場。”
踏雪一點都不覺得惋惜,他說:“那些神仙一向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種族歧視最嚴重的就是他們神仙。”
“可不,天界那幫混蛋打從骨子排斥我們妖。”東林非常的贊同踏雪的觀點。
踏雪看了一眼東林道:“要是天帝賜封你一個弼貓溫的官當,你是不是也愿意。”
“我才不會為了吃公家飯就出賣自己的良知。”東林語氣激動。
踏雪沒有想到東林這只小貓會有這等高尚的覺悟。
“宗主,當天界的弼貓溫福利待遇如何?”東林又覺得這么問不妥,趕忙改口道:“宗主大人,您別多想,我就是隨便問問。”
踏雪直白的告訴他:“低等下位面府邸一座,一月太上五品金丹三枚,滿一年可吃九百年蟠桃一枚。公休假期有七天。生辰還有特殊福利。”
“這么好!”東林眼睛都要放光了。
踏雪就知道這只貪財的貓一點都不忠誠,他說:“不過公貓去之前得閹割,以免玷辱了天界的純種血脈。”
東林這小子下意識悟了一下自己的襠部,然后一臉驚悚的說:“宗主大人,小的就是開個玩笑。您別當真。”
看到東林這個小子慫了,踏雪笑著說:“東林,說真的,本座在天界有舊識。我可以保送你當這個職位。但是閹割這個是免不了的,這個西王母定下的。”
“不了,不了。小的此生只想跟在宗主大人的左右。”東林徹底怕了,宗主看似人畜無害其實這個貓蔫壞的很。
“宗主,咱們下一步如何打算?”東林開始轉移話題。
“我都沒有急,你急什么。”踏雪絲毫不擔心,他起身朝床邊走去。
因為踏雪剛剛施法給女子換了一套干凈的衣裳,就算是睡夢中她也是蹙眉的。看來她心中縈繞難以疏解的心結。
她五官拆開看不算精致,但是組合在一起卻令人過目難忘。氣質給人一種無以倫比的尊重感,這樣的女人注定不是普通人。
東林已經用玄天鏡檢查了女子的真身,他說:“宗主,她是九尾狐一族。元神受損思維混亂,恐怕咱們不能從她口中問出什么。”
踏雪手中出現了一盞沒有燈芯的燈,此燈泛著淡青色的光芒,猶如一朵正要盛開的蓮花。他緩緩的松開燈。
青蓮漂在空中,踏雪飛速在女子的眉心點了一下,一縷白光被牽引到燈內。
“主人,你在干什么?”小狐貍問道。
白光環繞著青蓮,最后飛入燈內開始燃燒,那火焰搖擺不定感覺隨時要熄滅似的。踏雪伸出雙手懸浮在青蓮燈上方,似乎在感受著燈的溫度。
他閉著眼睛,腦海中飛速的閃現關于那個女人的記憶。青色的原野,隱匿在云端內的宮殿。一個小男孩跟母親正在玩抓迷藏,而那個小男孩的長相正是小狐貍。
突然青蓮內燃燒火焰熄滅,青蓮也憑空消散了。女人從睡夢中驚醒。她嘴里大聲的呼喊著:“不要,不要,奪走我的孩子。”
其實剛剛那一霎那,踏雪不光看到了這些,他還看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這跟他最初的設想完全不同。
“宗主,你剛剛那個是什么法寶?”東林開啟好奇寶寶的模式。
“不該你問的,你就不要問。”踏雪給了他一個冷眼。
東林趕忙閉嘴,那模樣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他深知自己的主子喜怒無常,他控制情緒方面,小貓簡直望塵莫及。
女人清醒了一些,當他看清坐在床邊的孩童以后。她瞪大了雙眼,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半晌說不出半個字。
“你是……你是……我的孩子。”
小狐貍只是呆呆的看著她,不知該如何回應女人。他問道:“我們認識嗎?”
女人試探性的伸手小心翼翼的去觸摸眼前孩童的面龐,當發現面頰是溫熱,她頓時喜極而泣。她哭著說:“這不是夢,這不是夢。這是真的,我的孩子還在。”
“我是你的孩子嗎?”小狐貍用他那雙純真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女人。
“你不認得我了嗎?”女人問。
小狐貍搖頭道:“不認得,但是感覺非常熟悉。”
“看來你是清醒了。”踏雪有些不合時宜的插嘴道。
女人這才注意到床邊這位氣韻不凡的少年人,他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那雙眼睛就像迷霧似的,嘴角微微上揚讓人覺得有些邪氣。
“你是?”女人努力回想是否見過此人。
踏雪自顧自的說著:“我是不是該稱呼你為狐后呢!”
聽到這個稱呼女人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她說:“我不是狐后,你認錯了。我就是一只普通的狐妖。”
踏雪看著她說:“五百年前,狐后芙蕖下落不明。狐帝許諾誰要能找到狐后,就將千秋山贈予。看來我今日是發達了。”
“我不是,我不是。”女人顯得很激動。
踏雪說:“你越是否認,那就越證明你就是狐后芙蕖。沒想到你居然淪落這般模樣,難怪狐帝無法尋到你。”
女人低沉著臉道:“我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
看來是心傷了,要不然狐后芙蕖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小狐貍善解人意的為芙蕖擦拭眼淚,他說:“別哭了。”
芙蕖緊緊的抱住小狐貍,她說:“娘,不會在離開你了。娘,不會在離開你了。”
小狐貍先是一怔,然后就順勢依偎在芙蕖的懷里,他非常貪戀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非常的溫暖。
這般感人的母子重逢,東林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簡直不要太難看。反觀踏雪一副千年不改萬年不化的冰塊臉。東林都有些懷疑宗主大人其實是一只面癱貓。
“這間屋子,我下了禁制。你們母子在屋內呆著,那些獵妖師自然不會找到這里。我出去一趟。”說完踏雪化為一道白光消失不見了。
“宗主,宗主,你帶上小的。”東林朝四周喊道。
四周傳來踏雪的聲音,他說:“東林,你留在這里。必要時用傳音符聯系我。”
“好的,宗主。”東林顯得很無奈,他感覺自己就是宗主的累贅。
“孩兒,你能不能喚我一聲娘親。”芙蕖請求道。
小狐貍抿嘴猶如了一會,他聲音軟糯的說:“娘親!”
“哎!”芙蕖回答的非常的響亮,她等這一聲,等的實在是太久了。
此刻城主府原本喝得酩酊大醉的城主端木恒睜開雙眼,他臉上掛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在梳妝鏡審視自己的姿態。
五官還算清秀有余,就是膚色有些病態的慘白。體內腎氣匱乏,猜得出這位新城主是個不省心的主。
為了能夠成功混入屠妖大會的現場,踏雪選擇附身城主端木恒的體內。這端木恒不學無術每日只會縱情享受,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把老城主留下的基業敗光。
“來人啊!沐浴更衣。”踏雪的聲音洪亮。
守在門外的侍女們戰戰兢兢的進來,踏雪總算享受了一次十星級的洗浴套餐。有舞女彈唱,有侍女為泡在池子內端木恒捏肩解壓,還有侍女往池子里撒花瓣。
不時一個侍女給泡在池水中的城主喂青緹吃。
那種感覺神仙也不過如此,真夠窮奢極欲的。踏雪總算明白那些愚昧的凡人因何墮落了。
“城主大人,夫人她醒了。”喂青緹的侍女說。
這些侍女一個個都模樣姣好,她們身著薄紗體態婀娜若隱若現,難怪端木恒這小子一副縱情多度的表現,這場面凡間男子有幾個能夠把持得住。
“哦,她醒了。”此刻踏雪附身在端木恒身上,他甚至能窺視端木恒的記憶。城主夫人喬雅數次尋死,幾日前后湖被救上來就一只昏迷不醒。而端木恒絲毫不關心自己夫人的死活,反而納了幾個妾侍尋歡作樂。
在侍女們的服侍下,踏雪換上一身極為奢靡華貴的常服,據說城主服更為貴重。重量足有幾十公斤,這真夠考驗人的體力。
這喬雅身著女子,梳著尋常未婚女子的發型。妝容簡單,唯有那眉間的花鈿特別醒目。他回眸看了一眼進來的踏雪,那神情冰冷沒有半分溫度。
“借尸還魂。”踏雪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名堂。他命令道:“所有人都給我退下。”在場的侍女和侍衛們悉數退下,現場只留下了城主和城主夫人兩個人。
花開的正艷,陽光和煦溫暖。她就那般靜靜的佇立著,那雙眼睛似乎在透過城主端木恒看向他體內的另一個人。
風輕輕的吹拂著,溫柔就像小嬰兒的小手掌。兩人就這么默默的凝視著,誰也沒有言語。如果不是鳳凰樹落下幾片殘花,恐怕會讓人覺得時間凝固了。
“紅緒,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踏雪率先開口打破沉寂。
“是你。”借助喬雅尸身復活的正是紅緒,她也認出了附身端木恒的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