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倪裳拆掉紗布,發現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
本來也沒有很嚴重,顧九家的藥又很有效,所以她好說歹說,最終成功將再次包扎變成了貼創口貼。
回到宿舍倪裳便將點心交給了晉朵朵,晉朵朵顯得有些意外,笑著收下,看了眼倪裳貼著創口貼的手指打趣道:“怎么,為我做點心時候傷的?”
“怎么會,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劃到了。”倪裳完全不愿再回憶昨晚的意外事故,勸道,“你快嘗嘗味道怎么樣。”
晉朵朵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旋即打開食盒吃了起來,很快神情變得驚喜,夸張地贊道:“手藝不錯嘛,可以去開店了。”
全程在一旁圍觀的楊家姐妹見狀,頓時冷嘲熱諷起來。
這回她們改變了攻擊對象,將矛頭指向了倪裳,口口聲聲說她是叛徒,拜金主義,讓倪裳便徹底歇了再與兩人往來的心思。
她笑道:“原來我以前和你們一起玩的時候不算拜金嗎?你們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與晉朵朵的家室差距一直是楊琳依的痛腳,但更令她氣急敗壞的不是話里的內容,而是說這句話的人。
她做夢也想不到,一向龜縮著默不作聲的倪裳也敢光明正大地回懟自己,當即怒道:“你算哪根蔥,也敢這么和我說話?!”
倪裳前世作為在貧民區苦苦掙扎的人,可見的太多這種高高在上的面孔了,當下想也不想便道:“那請問您比我優越在哪里呢?難道是在于我下周要進組拍戲你們卻可以悠閑的在宿舍休息嗎?”
“噗——”一直在旁邊觀戰的晉朵朵忍不住笑出聲,嘴里的點心差點都要噴出來,她可太喜歡倪裳那陰陽怪氣的小模樣了。
原本她還想替倪裳回懟幾句,現在看來大可不必了。
倪裳的反應其實挺出乎她的意料的,她的驚訝并不比楊家姐妹少。
這兩天接觸下來晉朵朵就覺得倪裳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具體哪里不對勁因為之前兩人接觸也不算太多,她也說不上來什么,現在看來起碼性格是比以前張揚大膽多了。
也更對她的胃口了。
隨后的課上,晉朵朵與倪裳坐在一起,小聲和她聊著天:“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啊,變了很多。”
倪裳早在宿舍忍不住懟人的時候便想好了托詞,當即眼也不眨地笑道:“還要感謝你呢,可能是我拿到試鏡機會以后,變得自信了吧。”
晉朵朵詫異地看了倪裳一眼,倒是沒想到她能如此坦然地說起從前略自卑的狀態,卻也信了她的話,沒再多問。
聽了會課,晉朵朵想起什么,又對倪裳道:“不然你別住校了,以后下課和我一塊走吧,住我那里。”
她隱約知道倪裳的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在寸土寸金的帝都別說租房,怕是租地下室都負擔不起,但今天出了這樣的事,她又擔心倪裳一個人在宿舍挨欺負,便想讓倪裳和她一塊回她那里:
“我特意在學校附近買了套房子,來回挺方便的。”
倪裳明白晉朵朵在顧慮什么,知道對方是真的關心自己,于是拍了拍她的手,笑著道:“不用了——”
晉朵朵急性子,立即打斷道:“你要是真拿我當朋友就別推辭,更不用想房租的事!”
倪裳心中一暖,還是搖頭拒絕了。
先不說她過陣子也要搬出去住了,就是目前住在宿舍,楊家姐妹又能把她怎樣呢?
“難不成你還怕我被她們兩個校園霸凌嗎?”她玩笑著,顯然沒將吵架的事放在心上,“只是住在一起,不會怎么樣的。”
晉朵朵還是不放心,她覺得倪裳太單純了,不知道一個人要是壞起來可以惡毒到什么地步,便道:“那我最近也住宿舍,等你下周進組我再回去。”
倪裳哭笑不得,還要再勸,卻被晉朵朵不容置疑的拒絕了。
這件事只好暫時這樣定了下來。
不過晉朵朵住宿以后倒是有個好處——可以為倪裳分擔胡姨送來的“大補湯”!
胡姨真的說到做到,除了早飯以外,午飯晚飯一頓不落的日日送來,聽說了晉朵朵陪倪裳住宿的事以后還多做了晉朵朵的量出來,讓倪裳十分不好意思,卻也沒什么辦法。
她能做的只有努力吃干凈所有飯菜,不辜負胡姨的辛苦,結果兩天下來就胖了一斤。
當然,晉朵朵也沒能逃過此“劫”,胡姨的手藝好,她很愛吃,所以胖的不比倪裳少,以至于兩人現在天天晚上都必須去操場消食跑步,也算是意外收獲了體能的提升。
轉眼到了周五,這天最后一節課剛結束,倪裳收到了顧九的消息和郵件,也是顧九出差后兩人的第一次聯系。
郵件是顧九之前提到過的蕭藺姿的信息,內容被人整理的條理清晰,末尾還逐條羅列了她近期密切接觸的幾位男性的身份簡介。
至于發的消息,一是提了句郵件的事,讓倪裳以后在圈中小心點蕭藺姿,二則說起了倪裳進組的準備工作。
顧九認為,倪裳想要靠自己努力去贏得發展這沒問題,簽約哪個經紀公司、哪個經紀人這些都可以等以后再定,但助理該提前配一個。
這也是顧老爺子關心的事,他怕倪裳一個人在外地拍戲照顧不好自己,準備讓胡姨跟著她,也能保證倪裳的人身安全。
倪裳自然不愿麻煩胡姨,何況她一個人生活了十幾年,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她將這些跟顧九溝通過后,對方只甩過來一句話:“想拒絕,你去和爺爺說。”
倪裳瞬間蔫了,只好答應下來。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進組的前期準備才定下來,王輝文的電話就打來了,直截了當切入正題:“倪裳,明天有空來一下公司吧,你這個角色出了點問題。”
“投資方剛送來一個人,想要替換掉你。”王輝文的語氣帶著些愧疚,他已經和倪裳簽好合同了,這時提出疑似毀約的問題,顯然他也有些臉上掛不住,“我盡力為你爭取了一下,明天你們兩個都來,再試一次戲。”
“誰演的更好,誰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