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樹大招風的道理在哪里都是適用的,阿水作為憑借著自己實力一步一步在天界站穩的新神,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嫉恨,更何況她行事作風一向隨性,更是惹了許多人不滿。
對此孟長青也勸過她很多回,但是她卻只是笑笑說道:“我知道他們不喜歡我,如果是以前的我說不定就會妥協了,但是阿青,有些責任拿起來了以后,就很難放下。我總該為他們爭取一些的,就像是為從前的我們。”
孟長青自然是懂她的,這么多年的相知相伴,他們已經成為了最了解彼此的存在。
既然阿水不愿意,孟長青也就沒有強求,更何況他也早就看天界那些人不順眼了。明明是靠著凡人的信仰坐到那個位置的,但是卻最不把凡人當一回事,實在是可笑。
不過雖然如此,他也知道那些人的難纏之處,他們是從來不會考慮什么正義和大義的,所以很有可能會在暗中給他們使絆子,孟長青擔心他們會因此受到他們的暗算。
他有心想要對水軍的人進行排查,但是阿水卻搖了搖頭說道:“小人難防,如今正值出征之際,我們的時間放在敵人身上都還不夠,就算是有心想要對隨行的人員進行檢查,時間也來不及了。”
她見孟長青仍舊有些不放心,于是笑了笑說道:“放心吧,這么多年都過來了,諒他們也翻不起什么風浪,而且我們已經有了防范,大不了小心一點就是了。”
孟長青聽了她的話,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點頭同意:“阿水,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會保護好你的。”
阿水看著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她拉住孟長青的手,對他說道:“你這么嚴肅我倒是有些不習慣了……長青,等這次出征結束,我就去向天帝請辭,我們一起回滄水去,以后再也不管天界的紛擾了。”
孟長青回握住她的雙手,笑著說道:“能夠回滄水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天界雖好,但是卻不適合我們。阿水,我希望你知道,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會支持你跟隨你的。”
那其實是再平凡不過的一天,但是卻成了阿水生命中最難以忘記的記憶。他們從來都沒有直截了當的表達過彼此之間的感情,但是在那一天,他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對方的心意,原來有的話,真的不用說出口。
蕭月以阿水的視角看到了他們之間發生的故事,也不可避免的為他們之間的默契和情誼而感動,她覺得他們好像是生來便應該在一起的,阿水救了孟長青,而孟長青成就了現在的阿水。
蕭月可以猜的到,他們這一次出征不會那么順利,但是卻沒有想到當時的場景會那樣慘烈,整片戰場上都是尸體,那鮮紅的血的顏色鋪滿了整片土地。
他們還是中計了,有人將他們的作戰計劃透露給了敵軍,敵軍利用他們的計劃,故意將他們引到了這片戰場,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即使在兵力非常懸殊的情況下,阿水也沒有放棄,她冷靜的指揮著眾人:“大家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兵,肯定也知道這一戰到底是意味著什么。如果我們敗了,退了,那么身后的那片土地便再也保不住了,無數的人會因為我們而失去生命,流離失所。”
“所以請你們記著自己來到這里的初衷,跟著我拿起武器戰斗到最后一刻吧!只要撐到黎明的到來,敵軍便會退散了。”
那些將士都已經傷痕累累了,但是他們依舊筆直的站在那里,聽著阿水講話,他們堅定的握著武器,眼中的亮光并沒有因為遭受了這些而磨滅。
阿水看著那些充滿信任的眼神,有些欣慰,又有些悲傷。她輕聲地對孟長青說道:“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該帶他們來這里的,也不該……”
“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孟長青輕輕的將手抵上她的唇,阻止了她要說出口的話:“阿水,黎明總會到來的,而你也會兌現對他們的承諾。”
阿水怔怔的看著孟長青,眼角不禁有些濕潤,她伸手拽住孟長青的衣角:“阿青,你難道想要去……那樣太危險了!你會死的!”
孟長青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后伸手把她抱進了懷里:“如果我不去,我們都會死在這里的。阿水,是你教會我的,不管在什么情況都不要認輸,我會盡力活著回來的。”
阿水聽了他的話,眼淚流的更加的洶涌了,她知道孟長青說的是對的,如今的辦法只有奮力一搏了。只要孟長青能夠成功的找到敵軍將領的位置,并且偷襲成功,那么局勢就會一下子逆轉過來。
可是敵軍陣地風險重重,孟長青去了,真的能夠平安回來嗎……他們都知道那個結局,但是卻心照不宣的沒有說出來,只是不斷用承諾和謊言來安慰對方和自己……
“你還記得當初對我說的話嗎?長青,你說過要為我建造一所獨一無二的神殿的,可不能食言。我等著你,平安歸來……”阿水從孟長青的懷中抬起頭,認真的說道。
孟長青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像是要將她的模樣刻在心里一樣,許久之后,他笑著松開了抱著阿水的手,輕聲說道:“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的。”
看著孟長青離去的背影,蕭月有些難受的捂住了胸口,這是當時阿水的情緒嗎?看著孟長青一個人離開,她應該也很痛苦吧?但是因為身上肩負的責任,她到最后也無法說出一句挽留。
胸口的痛楚越來越強烈,蕭月朦朧之中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么,她好像就是那個曾經不得不看著愛人遠去的阿水,有一個聲音在冥冥之中告訴她,要留住那個人。
“孟長青。”蕭月聽到自己這樣喊道,那本來越行越遠的青年聽到她的聲音,腳步一頓,慢慢的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