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九門之血
杜小芊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解雨臣,解雨臣和黑瞎子是隨之后到的,當時王胖子,霍秀秀,還有張起靈都還沒有出現。
這都是她的安排,一步一步將所有人引到這里,她不出面,七指也不出面,只有柳玉雯現身引人入甕。
其實杜小芊很不想跟這些人立于敵對面,然而若不是他們死,就是要放棄自己,放棄解旻昊,不管是怎樣的結局,她都想賭一賭。
當解雨臣和黑瞎子小心翼翼地踏進了這里,兩人先兵分兩路試探里面的情況,杜小芊繞過解雨臣,直接來到了黑瞎子的面前。
“聽說,當年你很想跟我一戰,那今天,我給你個機會。”杜小芊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冰冷的。
黑瞎子有些意外,剛想開口,杜小芊就已經出招了,速度之快是他難以想象的,他自認為來去墓中身手輕活,卻沒有想到一個擁有失傳武學的杜小芊卻是他根本不了解的武功高強,幾下便被杜小芊扣住咽喉。
雖然黑瞎子相比之下高大許多,但是目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對不住了,我這么做也只是想留你一條生路!”伸手在黑瞎子頸間一點,黑瞎子瞬間倒了下去。
她蹲下身正打算將黑瞎子移一個地方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了解雨臣的聲音。
“小芊,你在這兒?”帶著幾分欣喜,解雨臣快步走了過來。
杜小芊未語,看向他的時候發現他手中正抱著解旻昊,解旻昊看到她,直接撲進她的懷里喊媽媽,她的心竟有些慌亂。
“老齊這是怎么了?”解雨臣正要查看黑瞎子,杜小芊卻阻止了他。
“別碰,剛才有人打暈了他,然后就不知去向了,不知道會不會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杜小芊不敢看他,只是緊緊抱著懷里的解旻昊。
兩人同時站了起來,解雨臣的視線全在她身上:“小芊,我們一家團聚了,跟我走吧?”
杜小芊抬眼看他,忽然閃開了一定距離,往地下室那邊跑去,解雨臣一臉驚愕,只得跟了過去。
地下室里,柳玉雯剛給吳邪喂了食物,按七指的意思,完好的血才是重要的。
看到杜小芊進來,后面跟著解雨臣,她倒不意外,從杜小芊手中接過了解旻昊。
解雨臣一見到吳邪,滿臉吃驚,直接向吳邪跑去:“這是怎么了?這是什么怎么拆不掉?”
但是他馬上明白了什么,轉過身去,看著眼前熟悉的兩姐妹,自嘲地笑了笑:“你倆是不是應該告訴我,這都是為了什么?”
“她們要我們的血,九門的血!”吳邪在他身后喊道,這無疑對解雨臣來說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議的事。
但是解雨臣還是很冷靜地看向了杜小芊:“小芊,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么?”
杜小芊朝解雨臣走了過去,低垂的眼眸里透著一絲歉意,但卻并沒有要改變什么的樣子,面對著他悲哀地笑了笑。
“我本來以為,我沒有因為觸發風懸令而死,就是上天最大的眷顧,但原來一切并不是這樣的,不管存在了多久,始終有一雙眼睛盯著我,在我現在并沒有想起那些所謂的往事的時候,他出現了,是,就像吳邪說的,我們要的,其實很簡單,就是你們九門之人的血。”她輕嘆了一下,“我一定會發現這段日子我的變化很大吧,但是我沒有想起來跟你所有的過往,所以也可以對我狠一點,我不會覺得有問題,不過不管是什么樣的結局,我一定會照顧旻昊,現在我相信,他是我的孩子。”
最后一句話,她說得有些哽咽,背過身去不去看解雨臣,心情很復雜,本來覺得至少還有一個人可以信任,卻沒想到千年后,她還是必須要做出抉擇,用心狠手辣來表述自己。
解雨臣看著她,心底極是哀傷:“能告訴我,為什么非要這么做嗎?”
“為什么非要這么做?哈哈哈哈哈哈!”七指的聲音傳來,杜小芊和柳玉雯同時覺得脊背發寒,不只是七指隨意就能用玲瓏鎖扣扣住她們,更重要的是,隨時都有可能中了七指的機關,這個地方并沒有眼前看到的那么簡單。
七指緩緩地走進了地下室,打量了一下解雨臣,點頭道:“我當年以虎骨梅花為題,可是好好地戲弄了一下你爺爺,倒真沒有想到,解九有你這么個孫子!”
解雨臣聽到這句話,萬分驚愕地說出口:“你是……七指?”
“你小子不錯,還有點見識,也不枉我大女兒曾經為了你寧愿犧牲自己。”七指說著,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句話更令解雨臣吃驚:“小芊是你的女兒?”
“想不到的事兒多了,連我剛知道的時候也不可思議,因為當年我與我師父他們下墓歷練之時,便已然他的存在,竟未曾想,他是我的生身父親!”杜小芊拿了一副玲瓏鎖扣走過去,表情漠然,“要怪就怪,你是九門中人。”
她將玲瓏鎖扣遞過去:“你說,你是自己扣上,還是想讓我動手?怎樣你都不會有機會的。”
解雨臣還想說什么,但看了看吳邪,終是咽了下去,抬起手伸向了杜小芊,杜小芊將他扣住,也同吳邪一樣置于地下室一角。
“很好!”七指很滿意地對著兩個女兒點點頭,”就等著張家的族長把霍家的那丫頭帶到這里來了,我都安排好了,玉雯,你上去,一旦他們中機關就帶下來!”
“是。”柳玉雯放下解旻昊,看了一眼杜小芊,無奈地離開了。
地下室里,七指開始看向自己那些刀具,凡是想像得到的刀具幾乎都有,這么多年,他總有偽裝自己的方法,所以擁有這么多東西也無人知曉。
杜小芊看著那些泛著寒光的刀具,心頭一緊,忽然問道:“你,究竟是要血?還是殺人?”
“有區別嗎?”七指頭也不抬地看著手中的刀具,輕吹了吹,“取心頭血三盅雖已足矣,但是普通人誰能經得住這剖心取血,你一個學武之人早就明白了,所有重要的事,皆取心頭血,如今又問什么?”
杜小芊不免倒抽一口涼氣,蹲下身來緊緊抱住了解旻昊,明明自己有武功,明明自己不是那么膽小怕事的,為何這么不敢輕舉妄動?
她是真的不想那幾個人死,如果那幾個人真為此付出了性命,那她一定會愧疚一生的。
可是七指這個人不簡單,不是說你能隨意動的,更何況柳玉雯雖猶豫,也從未真站在她這一邊,她還要顧及解旻昊,這一切目前看似很傻,卻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上面開始有了動靜,很明顯地打斗聲,未多時,就見著柳玉雯扣著霍秀秀往下移,后面跟著的是王胖子和張起靈。
當他們踏進地下室門時,七指不知在何時按了機關,一層又一層的鐵攔落下來,來時的路全部被封了,仿佛一時間與外界失去了聯系,沒有跟下來的黑瞎子被攔在了外面。
七指頭也不抬地朝杜小芊側了側頭:“去,把那個張家族長給我制住!”
杜小芊一咬牙,上去就招招直中要害,但是張起靈并不是一般人,閃躲的速度比一般人快得多,然而就在這交手的時候,杜小芊分明發現,張起靈根本沒有半點要傷害她的意思。
她不明白張起靈是為什么沒有想動手的意思,但是她只覺得張起靈看她的眼神跟柳玉雯看她是一樣的,仿佛曾經都有著不同的交情。
就在這樣的思緒飄移,杜小芊意識到自己放慢了速度,在狹小的地下室里,張起靈并不想動任何一個人,然而離他最遠的卻是七指,所以他用盡了自己所有力氣想要控制局面,卻無法離七指近一些。
反而是王胖子,一下就看明白了,雖然他不知道七指是什么人,直接向七指撲去,七指的身手并不容小覷,幾招便把三腳貓功夫的王胖子扣住,玲瓏鎖扣一上,甩在一邊。
“真是浪費我的精神!”七指拍拍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但是七指同時發現,杜小芊似乎根本制不住張起靈,反而越來越速度慢起來,很明顯她不想動手,七指有些怒了,直接上去,兩對一,張起靈不得不使出其他的招式來迎戰。
杜小芊慢慢意識到,七指在把張起靈往那扇小木門那里引,那里是什么,七指從未展露給她們姐妹倆看過,而此時,究竟想做什么?
她不禁猶豫起來,終于停下手來。
“你們兩個去放吳邪的心頭血!”七指忽然喊了一句,他這么做無非是為了看自己的兩個女兒這時候還會不會聽話。
柳玉雯直接用玲瓏鎖扣將霍秀秀鎖住,然后正想過去,杜小芊卻攔住了她,暗暗地對她搖頭。
七指一掌擊中了杜小芊,反手用力一拉,小木門開了,狠狠一推,把張起靈推了進去,然后以很快地速度鎖上。
小木門上有個小窗口,張起靈朝外面探了一下,用盡了力氣也無法從里面出來。
七指得意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又瞥了一眼被他關在密室里的張起靈,笑道:“長生的張家族長,還不是逃不了我的機關,你們幾個還是乖乖地聽我擺布吧!”
“小哥!”吳邪的眼里全是怒火,看了眼張起靈,重又將怒目對向了七指,玲瓏鎖扣太緊,他根本無法動彈。
七指才不關心誰會恨他,仇視他,只是冷冷地瞥向了杜小芊:“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容易服我,但是你今天也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目光輕掃過吳邪,解雨臣,霍秀秀,帶著一絲獰笑看了又看,隨手取了一把細長的匕首,一邊看著他們一邊說:“你們說,我對誰先動手呢?九門之血,我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