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的小期望在一天的清晨突然破滅。
“王爺!王爺!不好了!流螢姑娘不見了!”蓉兒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愣了幾秒,來不及思考便匆忙跌跌撞撞的跑出屋子,往前廳跑去。
自己跟往常一樣去屋子里替流螢姑娘換藥,可自己進屋才發現里面已經空無一人,被子也方方正正疊好,干凈的好似從來未住過人一般。
付尋聽到消息時,執筆的手微微一頓,但也好像料想到這個結果一般。
蓉兒:“王爺,流螢姑娘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段錦將房間的現狀細細的描述了一遍,付尋說道:“人是什么時候走的?”
蓉兒皺眉細細回想:“昨兒晚上還在呢,今兒一大早就不見了。”
付尋:“可有什么異樣?”
蓉兒:“回稟王爺,沒有啊,前幾日姑娘剛醒,奴婢也不敢懈怠,也是緊著伺候著,要實在說什么異樣,那.....那便是姑娘的問題好像比以前多了。”
付尋忙問:“什么問題?”
蓉兒仔細回憶著:“姑娘好像問過這里是否是京城。”
段錦聽著也是疑惑,忍不住插嘴說:“她問這個做什么?”
蓉兒乖巧回答:“奴婢也不知道,但是姑娘問了,奴婢只當是又摔傷頭了,所以老實回答了。”
付尋皺眉又問:“還問了別的嗎?”
蓉兒:“唔.....還問些比較尋常的問題。”她又想了想,補充道“對了,王爺,流螢姑娘還問了皇宮在何處......”
付尋安靜的杵著黑棍子站在那里,黑色的綢帶擋住了他所有的情緒。
段錦看著王爺的臉色,試探著問道:“......王爺,需要屬下出去尋找嗎?”
付尋:“不必了,她武功底子不差,既然是自己出去的,你便是找到了也無用。”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房間,走之前吩咐了一句房間保持原樣,不讓任何人整理。
蓉兒望著王爺的背影嘆了口氣,前幾日自己還猜測那姑娘是準王妃呢,王爺對她用情也不淺,這難道就是煮熟的鴨子,飛了?
她晃了晃腦袋,接受著自己從未來王妃侍女回歸到尋常侍女的落差。
從王府跑出來時是清晨,天色還灰蒙蒙的,王府里的侍女丫鬟都沒這么早起的,若有早起的,也是伺候王爺的那一批,也不會經過她居住的院子,所以朋朋跑的悄無聲息。
朋朋是醒了之后才發現以前的記憶全都想起來了,許是倒下撞地的那一下的功勞。
前段日子在王府居住的回憶好像是另一個人強裝在她身上一樣,所以等身子稍稍恢復些,朋朋便選擇離開王府,雖然她心里清楚的知道繼續留在王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之前她在安山上所救的那名男子竟然是長王府的王爺,再加上自己失憶期間救他的那次,自己好歹也算是王爺板上釘釘的救命恩人,在王府待遇肯定差不了。
但自己還有師父一事未了,越在王府多呆一天,越做如針氈,夜里也是睡睡醒醒好幾回,索性今早便離去。
按照王府的回憶,也可以說是自己身為流螢的回憶,朋朋想起了肖齊和她所說的聯系地點,那時自己還未清醒,肖齊便告知自己他在京中的落腳的地方。
肖齊的落腳點,便是京中的衙門,按照他的話,那便是自己只會做仵作,所以進京那日,便找了仵作的活。
京中的衙門比起小地方的衙門,是更難進些,但肖齊來的那幾日,衙門的仵作正好告老還鄉,又趕上一樁懸案,要人要的緊,肖齊當時還未做幾句自薦的話,那縣衙大人便把他要下來。
朋朋一路尋著路人,找到了先前肖齊告知她的衙門地址,京中的衙門果然比玉山鎮的衙門氣派多了,連門口的石獅子看上去都大了一圈。
朋朋站在門口往里面張望,但行為舉止過于奇怪被門口兩個衙役攔下。
“干什么的?”其中一個長胡子的衙役問道,他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姑娘,好像在判斷著她的意圖。
朋朋被這陣仗逼的往后退了一步,回答道:“小人是來找人的。”
另一個問道:“找人?來縣衙找什么人?衙門從來都是給那些有冤情的人進的,可沒有給尋人的進去的!”
朋朋一聽,連忙回答:“大哥,你們誤會了,我要找的,是這縣衙里的仵作,姓肖,叫肖齊。”
那兩個衙役對視了一眼,回答道:“近幾日縣衙未曾有案子,肖仵作此刻應該在城西義莊旁的住所里,你去那里尋便是。”
朋朋屈膝道了謝,便往城南尋去。
這京城真是大.....好似有七八個玉山鎮那么大,朋朋托著剛剛痊愈的身子,終于在午時趕到了那衙役所說的住所。
那義莊附近冷冷清清,要說能住人的地方,肯定只有那一處還看得過眼的宅子。
朋朋使勁扣了扣門,不出片刻,里面便傳來熟悉的聲音:“來了來了來了。”
門吱嘎一聲打開,肖齊斜垮垮的穿著身白色的貼身衣物打開了門,嘴里還哈欠連天,胡亂的說著:“衙門又有案子了?”
等他看清了來人后,肖齊尖叫了一聲捂著身子退躲到門后面。
朋朋:“........你怎么了?”
肖齊:“朋朋,我現在穿的.....不是很得體。”
朋朋大咧咧的走進,拍了怕肖齊的肩膀,“這有啥不得體的,肖齊,幾日不見,你怎么變得娘們兮兮的。”
聽著這熟悉的語氣,肖齊又驚又喜,他忙問:”朋朋,你是想起來了嗎?”
朋朋笑了笑:“我要是還糊涂著,怎么會來找你,肖大仵作。”
感受到朋朋的視線,肖齊又往后退了退,只露出一個腦袋回答解釋道:“朋朋,那個....以前....以前我都是把你當男兒看待,所以才會不規矩了些。”說完,他又急忙補充,“知道你是女子后,我以后各方面都要注意的。”
朋朋:“不用不用,我都習慣了自己男兒身份,要不是這次意外,我也不可能這幅女子打扮,以后你也不用這般區別對待,還是把我當男子就行。”
肖齊:“.........”
他從頭到腳打量了朋朋一番,不知什么緣故,幾日不見,那張巴掌臉又瘦弱了幾分,但眸子確實亮晶晶的,她整個身子翩翩若谷,墨黑色的長發直垂腰間。
這樣,真的很難把她再當成男子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