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九行看出了趙無名此刻有些徒有虛表,先是哈哈哈大笑,隨后想扯開嗓子嘲諷趙無名,但一想,雙方距離這么遠,估計他也聽不見,徒勞無功。
或許是出于對老三死的憤怒,狂九行右手直接往頭頂的雷霆一抓,手頓時變得血肉模糊,他也毫不在意,瘋了般的抓出一大團雷霆,銀色的長弧跳躍在他的雙手上,他也低頭看了眼,又開始哈哈哈大笑,看向趙無名就像是看死人一般。
狂九行恢復神態,眼神兇殘的看向趙無名,十分期待手掌心中的雷霆是如何弄死對面這個讓人恨不得殺死的體修。
雖然趙無名此刻沒有了一絲力氣,但他還是一名三品修士,此刻丹田內的法力還有大半,只是四肢無力,讓他很難去驅動這些法力。
看著對面狂九行發了瘋般的面部表情,趙無名也是很無奈,心中想著,看來只能靠師傅傳授的那一招了。
師傅曾經囑咐過,無論何時,不到金丹修為,絕不可使用這一招式,不然只會讓自己徒找苦吃。而這一招,師傅也只傳授給了他,這一招甚至連大師兄顧行云都不知道。
此刻的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低頭踩了踩腳下的龜殼,神識透過龜殼,仔細打量了一番師兄,死前想看看師兄們最后一面,看著看著突然想起了兒時的他,小時候最喜歡和三師兄爭師傅的懷抱,又最喜歡偷四師兄的東西吃,而他們小時大師兄和二師姐就是一副大人模樣,如今趙無名都長大,他倆的相貌卻還是一絲沒變。
估計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為何人,自己又是出生何地。
不知不覺眼睛之中就被淚水擋住,淚霧朦朧。
強忍下情緒,看向對面笑的發狂的狂九行,深呼出一口氣,咬牙狠心的用手指狠狠的按在額頭中央。用力一拍,腦海中的霧狀神識就像是被煮沸的水,不斷的翻騰。
趙無名一聲悶哼下,鼻孔中流出兩股鮮血,腦袋也像是被針扎滿般刺痛,趙無名借機抹了一絲鼻子上的血,擦在額頭上,心中想起師傅教授時的細節,手指頭在腦門上帶動血跡畫出一道紅色的閃電。
當最后一筆畫完時,又控制著神識附在閃電上,一霎那趙無名的世界變得清晰無比,不知是否是錯覺,他感應到了遠處幾十里外的修士正在瘋狂的朝著這里趕來,而他在遠處看這里,就像是一處異寶誕生之地般電閃雷鳴。
感受到自己的神識正在快速消失,他猛的一激靈,心神趕忙回歸,腦中一閃,三道紅色的閃電就奔向狂家三人。
而遠處的狂九行見趙無名還敢主動出擊,也是冷笑一聲,直接分出兩道銀色長弧雷霆,一道打向趙無名,一道去阻擋那道看上去毫無威脅的紅色閃電。
在水面下的兩人首先發出慘叫,也沒見湖面泛起血跡,但聽到聲音后,趙無名就安心了不少,他敢篤定,兩人必死!
看著越來越近的雷霆他也實在是沒有多余的力氣去躲避,抬頭想看一眼蔚藍色的天空,卻又發現黑壓壓的一片,慘笑一聲后仰倒了下去。
轟!
銀色雷霆劈在了趙無名身上,發出劈里啪啦的電鳴聲和爆炸聲,而多余的雷霆也濺射在了龜殼上,雷霆的破壞力也是可怕,直接將狂家二人撬半天沒轍的龜殼炸的支離破碎,好在有一顆四品靈石護著,讓龜殼在靈氣的保護下,還能堅持幾個時辰。
而另一側那道小雷霆被紅色閃電直接穿透,就像是根本沒有觸碰到一般。
“怎么可能??”狂九行也是嘴巴張大老大,看著紅色閃電繼續飛來,他又接二連三的甩出幾道雷霆,可是每一道雷霆都被紅色閃電越過。
狂九行此刻又無法移動身體,紅色閃電直接打進他的腦海,他扭動的身體突然僵在原地,抬起的手,像是失去控制般垂落在兩旁。
空中的圓牌失去了控制,也是逐漸變得黯淡無光,直接掉了下來,天空中的雷霆和烏云也是迅速消散,陽光繼續灑落在了這片地方,湖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唯一不同的只有空氣中帶著的血腥氣息,和亭子上籠罩的破碎龜殼,還有亭子下的血紅色湖水。
啪!
狂九行的身體也在失去圓牌的維持下,沉進了湖里,哪怕是沉進湖中他的眼睛也沒有閉上,恐怕早已死去。圓牌也不偏不倚的掉落在了尸體上方,飄在了湖面上,順著水勢慢慢的游向亭子。
莎莎莎~
樹葉的聲音和竹子的聲音相互照應,除了水聲,就剩下雷霆在不斷的電擊著龜殼的滋滋聲。
王老四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小時候老五給他洗腳,洗的很認真,稚嫩的小臉洋溢著開心的笑容,而他此刻也覺得身上暖洋洋的,就像是躲在冬天的被窩里偷睡懶覺。
趙無名被狂九行的雷霆打的重傷,早已失去意識,幸好還有著微弱的心跳,只是此刻他的腦海之中也只有著一絲絲少的可憐的神識,一大片神識之海,就像大海里的水,干涸的只有幾瓢水。
過了許久許久,龜殼也終于支撐不住了,趙無名黑忽忽的身體直接帶著一小塊龜殼掉進了湖中,整個人漂浮在水面,隨著水勢朝著遠處飄去~
湖邊,此刻站了幾群修士,正在和一名騰在空中的老者爭辯。
“你們狂家也太過分了吧,我們連看一眼都不行嗎?你們有什么證據證明那兩人就是殺害你們狂家修士的邪修。”修士群中有人不滿的嚷嚷道。“再說了,趁著三大家族之人還沒來,趕緊的將東西分了,別耽誤時間。”
“就是,就是。”其他家族的修士陰陽怪氣的附和道。
“分?怎么個分法?證據確鑿,這兩人身上有一絲氣味和山腰間的血池守衛上的氣息相仿,而且我少族長也殞命此地,這不就是證據嗎?怎么,我看你們是想分我狂家的鎮族之寶嗎?”老者氣急敗壞的爭辯,“不怕死的就往前面走一步!”
老者也是取出一把上品法器,鋒利的刀身橫在身前。
圍著的一二十個修士也是被嚇得趕緊后退,這老者三品六層的修為擺在那,而己方最高也就三品四層,更何況邊上還有七八個狂家修士虎視眈眈。
“嘎嘎嘎,狂老頭好大的威風吶,也就只能在小輩面前耍耍大刀,厲害得很呢。”人群中走出一個枯瘦的老者,看樣子都有七八十歲了,拄著一根拐杖,慢慢的走到前方。
“劉老頭?怎么,你們劉家不會就派你過來了吧?哈哈哈哈!”狂鐵生笑得胡須都打岔了。
“這破地方,什么也沒有,通往外界的路,還有什么傳承,都是騙人的,我劉家又豈會派人來此浪費精力。”
劉聞盛也只是一名三品六層修士,剛好在昆侖山附近,收到消息后,火急火燎的趕來,結果只看到,半山腰的血池,里面全是后來進去的小家族之人,還有在水趟處逗留的幾個家族修士。
血腥味纏繞在血池旁,久久不能散去。
劉聞盛正欲說話,眼神卻直勾勾的看著狂鐵生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