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鳴聲劃破殘垣,盔甲血衣腥紅窒息,刀光劍影,角鼓嘶啞,寒刃落紅淚。馬蹄聲散落了一地,終于黃沙上,戰火狼煙熄,白骨亂蓬蒿,有道是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戰爭,最受罪的就是邊城。杞城半年前才結束了戰亂,如今隨處可見殘垣斷壁,支離破碎家何在,戰場黃沙漫天,怎再見新生啊。
“戰爭真的很可怕,你們看這些流離失所的人,曾經自己的家應該也是幸福溫暖的吧。”看到杞城如今這番景象,卿瑤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物是人非,她突然有些想青丘了。
“北狄侵犯,戰爭有時不得不打……”褚伐柯緊緊握了握手中已經合起來的扇子,片刻后嘆息,滿面愁苦,邊疆爭端何時休……
戰亂雖已過半載,可到如今杞城依舊蕭條,街道上可見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民,老人、孩童沿街乞討。曾經的商鋪許多大門緊閉,空寂的街巷不復往日車水馬龍。
一行人往城中走,城里邊倒是比城頭多一些人氣兒,有些商鋪也有幾家酒樓。打聽消息當然得去人多的地方,所以最后他們選擇去杞城最大、相對最熱鬧的酒樓。
“各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幾人一進來便聽見小二的招呼聲。
“住店,還有,我們一路來,也餓了一上午了,給我們上點好酒好菜啊。”說罷,褚伐柯大手一揮招呼其他人坐下,“還愣著干什么,咱們得先吃飯,邊吃邊聊著。然后打聽打聽杞城的怪事。”
瞧著如此豪放的褚伐柯,云思捂了捂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先說好啊,我可沒錢,菜是你點的,酒是你叫的,你、你出錢,對了,還有住店的錢。”
“不是,你出來行走江湖都不帶銀子的嗎?你挺狂啊!”褚伐柯搖搖手中扇子,起了捉弄云思的壞心思,“這頓飯我是可以請,但是我出來也沒帶那么多錢啊,你看看這酒樓,這規模,這精致的裝修,一看就貴。我實在是出不起啊,看來你得在這洗盤子還債了。”
“啊!那要不咱換一家便宜點的住。”連諸伐柯都出不起,云思直呼這人間的物價真是嚇人。
見云思這般,樛木腦子一熱不由對她說道:“沒事,不換,也不用洗盤子,你的我出。”
這話一出,云思愣住,唉!這莫名其妙的霸道寵溺是怎么回事?
就在云思面紅心跳加速,不知道該說什么時,褚伐柯開口打破,“開個玩笑嘛,不是?你們不會真以為我出不起這些銀子吧?你們這是在小瞧我。”見這兩人還真信自己之前的話,褚伐柯備受打擊。這世界還有我褚伐柯住不起的酒樓?我是平時表現得不像很有錢的樣子嗎?
“哼,無聊!”云思對褚伐柯這種行為表示鄙視,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嗚嗚嗚~確實了不起,至少有錢不用留在這里刷盤子!
“行了行了,你們別鬧了,我們來想想怎么打聽杞城的怪事吧。”卿瑤見云思和褚伐柯兩人之間毫無意義宛如小學雞吵架的互啄,不由嘆氣:還能不能有成年人的穩重了,大人就該有大人的模樣,就像姜仙長和我。
“對對對,咱們得先干正事。”召旻贊同卿瑤所說的,連召旻都覺得他們倆真的太幼稚了。
兩個幼稚鬼互啄完,小二也端著菜走過來,“客官久等了,請慢用。”小二將飯菜擺在桌子上,正欲離開卻被卿瑤叫住。
“這位小兄弟,我聽聞,最近杞城發生了些怪事,你知道都發生了什么嗎?”
見有人問自己那怪事,小二噓聲,望了望四周,低聲說道:“你們不知道啊,那是陰兵吶。前些日子有一戶住在咱們杞城軍營附近的人家,去軍營說他們前一天半夜聽見軍營里突然莫名其妙傳出了士兵操練的聲音,非常詭異,可是這話軍營的人聽了都一頭霧水,軍營都是白天操練,從來沒有晚上操練過。軍營的人都說是那戶人家聽錯了,那戶人家也想著可能是聽錯了吧,就沒在意。可是啊,第二日晚上軍營又傳來同樣的聲音,那戶人家害怕極了,天一亮就又跑到軍營,軍營長官被說服決定晚上一瞧究竟。那天晚上長官在那戶人家家里想等軍營傳來詭異的操練聲,可是一夜安靜,沒有任何異常。人們都覺得根本沒有什么軍營晚上操練的事,就是那戶人家夜里做夢當成了現實,鬧了個笑話。可那戶人家有兩口人,一對老夫妻,兩個人都說前兩日晚上聽到了,難不成兩人同時做了一樣的夢?可是啊等到軍營長官去的時候又確實沒有怪聲,那戶人家也無法解釋其中緣由,只得作罷,后來也倒是過了兩日平靜的夜晚。然而好景不長,就在幾天前的晚上那聲音又出現了,那家的老頭子不甘心,氣沖沖沖到軍營想要抓住個現行。結果,不知道那老頭子在里面發生了什么,回到家后就瘋了,嘴里直念著將軍、將軍。巧的是,那晚有兩個士兵偷跑去喝酒,晚上回來的時候在外邊也聽見了那怪異的聲音。這下終于證實了那對老夫妻所說的,可是啊,那家的老頭子都已經瘋了啊。人們都說這半夜出來的是陰兵,前段時間九尾狐妖偷神石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神石召陰兵,這呀是九尾狐妖跑到杞城操練陰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