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停止，楊森仔細看著張行的臉，發現面容確實和記憶中的那個小張有四五分相似。
“你說你是張二狗……張愛軍的孫子。”
“有什么可以證明。”
“爺爺說，那年和你約定過，找到功夫比你高的人后，上山來找你出山，他年紀大了進不了山，所以就讓我代替來叫你出山。”
“哦？四十年了，小張還記得那個約定啊。”
“只是，我早已不是四十年前的我了……算了，你跟我進來吧。”
楊森領著張行進了茅草屋，進了屋后，張行感覺渾身一暖，油燈照亮了光明，屋內還有一股子混合著各種中藥味的奇異清香，屋內角落里擺放著各類曬干的藥材，獸骨，皮毛，特別是四面墻壁懸掛著各種完整的野獸皮毛，野狼，野熊，野狐……甚至還有一張大大的斑斕猛虎皮！
可屋內卻沒看到任何刀具，更奇怪的是這些皮毛都很完整，沒有絲豪損傷。
張行眸子一縮，沒有刀具，這些野獸皮，甚至有老虎皮難道是他赤手空拳打死的？尼瑪，這是現代版武松啊！
不過，如果這位真是爺爺說的四十年前的那位楊無敵，倒也不奇怪了。
燈火光明下，張行終于看清了楊森的面容，初看約莫五十的年歲，華發叢生，七分黑，三分白，面容古樸肅穆，臉頰眉間有絲絲皺紋，但面色卻紅潤，沒有一般老人的蒼白色，再細看，又覺得只是個四十歲早生華發的中年人，可看皮膚卻還有著三十歲男人都沒有的紅潤，可再看那一雙幽深似海，似看透世態炎涼的淡漠雙眸，卻是比爺爺還要蒼老。
“楊……楊老，我聽我爺爺說，你比爺爺大五歲，那您今年豈不是八十一啦？”
“不錯。”楊森帶著一絲慈祥像是看親孫子般，微笑著看著張行。
“您老可真會保養啊，看上去才四十多歲。”
“難道說，您的國術功夫已經練到傳說中的丹勁了？”
“不錯。”
“難怪，難怪了……聽爺爺說您老四十年前就已經入了化勁，能練到丹勁確實也不奇怪。”
說到國術境界，張行的興趣也來了，在道一真人未出世前，張行有一段時間是頗為癡迷了一段時間國術。
他興奮的開口道：
“我在國術小說中看到過，說國術有明暗化三重境，化勁之上是為抱丹坐胯的丹勁，丹勁之上是踏罡步斗的罡勁，罡勁之上則是打破虛空，可以見神的不壞見神境，再往上更是有不見不聞，覺險而避，至城之道，可以前知的精神境界。”
“敢問，您老達到哪個境界了？”
“打破虛空，可以見神……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楊森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張行的問題，卻是在慢慢咀嚼著這兩重境界之語，他嘴巴細咩著砸吧著嘴，眼睛卻是越來越亮，像是吃到了什么山珍美味。
“好！山外有同道高人啊，楊某獨坐深山四十年，卻不想是有點坐井觀天了。”
“按你的說法，楊某應該還只是見神之境，至于至誠前知的精神妙境，卻只摸到一鱗半角的皮毛而已。”
“楊某雖摸索出了這兩個境界，一直覺得這兩個層次雖然玄妙，卻依舊還在道家修真四大境界中的‘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的層次中是打轉。”
“這一點不如這兩句話總結的妙啊。”
“楊某認為，國術明暗化三重境界，也只是技巧的境界層次，依次在‘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的三重境界中打轉。”
“此三境只是技巧的境界，而非‘入道’的精神境界，唯有領悟到抱丹坐胯的丹勁之妙，才算上是入道境界。”
“領悟丹勁之后，國術修行又重新回到了‘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的三重境界。”
“丹勁也好，罡勁也罷，依舊是煉精化氣。”
“打破虛空，可以見神，正好是煉氣化神。”
“至于至誠之道，可以前知，才能算上一絲煉神還虛了吧。”
“再往上，楊某只能推測應該是可以打破人體極限，煉虛合道的天人合一之境。”
“難道，山外面已有高人練到了這煉虛合道，天人合一的武道至境？”
說到這里，楊森已經雙眸放光，隱含激動之色的看向張行。
“呃……差，差不多吧……”
張行想了想，道一真人修行到先天境界，練出先天真氣，也算的上是天人合一之境吧？反正都有一個‘天’字。
只是，你是練武道，人家是修仙滴……
“好！那我們走，現在就下山！”
“楊某已經迫不及待了。”
張行這一聽，面色就苦了下來，我說大佬啊，你知道我一路上山有多么辛苦才上來的嘛？
現在天都黑了，你要我下山，這不是要我半條命嗎？
“不不不，不要著急啊，楊老，這天都黑了，夜路不好走，而且還是山路，咱們明早再走可以不？”
“哦對了，正好您晚上把這兩本書你先看一下。”
張行為了半條小命著想，連忙拿出了兩本書，不是別的，正是《基礎內功》與《練氣十二層》。
“嗯？這是……”
“咳咳……楊老您聽我說啊，您說的那位高人啊，他練的不是國術武道，而是內功武道……更準確的說，人家應該是修真煉氣的修仙之道！”
“您聽我慢慢說啊，這位高人真名不祥，只知道他法號道一，是讀書人出身，初時做和尚打扮，后面又做道士打扮，其自稱非僧非道，又說為佛為道只在一念之間。”
“大家一開始尊稱他為道一圣僧，現在大家都尊稱他道一真人。”
“據說啊……當然，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據說這位道一真人不是現代人，有可能是一位穿越者。”
“什么是穿越者？呃，這個解釋就有點麻煩了，怎么說呢，就是……”
這一夜，茅屋中的燈光徹夜未息，張行大半夜的時間給楊森說完了道一真人的所有事，最后在楊森的床上沉沉睡去。
而楊森卻是對著兩本書徹夜不眠的看了一晚上，琢磨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張行睡到日曬三桿。
張行從迷糊中醒了過來，看到楊森盤腿坐在地上，寶相莊嚴，很顯然是在修煉內功。
“你醒了？”
“走吧，楊某已經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