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御學什么都學得快,很快就跟上了太傅的進度,十三歲那年已經(jīng)是學子里面拔尖的了。學堂里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大臣之子,陳瑞仗著自己家世高坐在祁御的旁邊,他往那一坐,正正好的擋住了祁御看董麗妍的視角,偏偏陳瑞又不覺得自己礙事,“聽聞二皇子不管是史書軍事還是詩詞歌賦都是信手拈來,臣愚鈍,有些不懂的還要勞煩二皇子指點。”
本來男女用屏風隔斷而坐祁御就心有不滿,找了個能挨著董麗妍的位置,結果剛坐下來就陳瑞就坐到了他旁邊,“我騎射又不是太傅,你學得好或不好都看你自己,我還能管得了你。”
馬屁沒拍到點上陳瑞尷尬的笑了笑,后面的好幾個人都暗地捂著嘴偷笑,陳瑞往后瞪了一眼,繼續(xù)嬉皮笑臉的跟祁御說話,“二皇子說的是,有您帶頭,沒有不勤勉用功的,聽說太傅和將軍要組織一場騎射大會,獎品是一副張子成老師的畫……”陳瑞再沒眼力見也看出來祁御總是越過他看旁邊的女學生,他心神領會,“二皇子,外面的花圃開的正好,不知二皇子可否愿意和臣換一下位置,讓臣這個閑人好好欣賞一下宮里的美景。”
“可以。”祁御求之不得,心想這個陳瑞雖然諂媚,但還算知趣,既然他這么想和自己套近乎,那他就成全陳瑞,那段時間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祁御是打算選陳瑞當侍讀。侍讀選拔還沒開始拉幫結派的人基本都站好了隊,在騎射大會就能看出來,圍著祁御的人里三層外三層,董麗妍向來不是喜歡扎堆的,自己和侍女在不遠處的靶場練習射箭,祁御見狀選了把弓弩就過去了,“董小姐箭無虛發(fā),依本殿下看不比那些男子差。”
“二皇子謬贊了,臣女不敢當。”董麗妍收起弓弩準備去馬場,陳瑞又過來了,兩個人往那一站擋住了董麗妍的路,“臣還在想二皇子是去哪兒了,原來是在跟董小姐切磋啊,大會快開始了,皇上和皇后都在席上看著呢,該準備了。”
皇上和皇后來是想看皇子的騎射到了何種程度,祁御的騎射除了宮里統(tǒng)一教騎射的徐將軍教導之外,還請了依蘭部落的哈圖將軍教習,奪得第一是勢在必得。陳瑞等人早早通了氣,到時候做做樣子而已,讓祁御贏得不那么容易但也不能讓人看出來作假的痕跡,所以陳瑞他們都沒和祁御說,沒想到到了騎射場要分為兩隊。頭上系著紅絲帶的一對,白絲帶的一對,隨機抽簽組隊,這下算是打亂了陳瑞的計劃,人也分散了開來,幸好他和祁御一組,他騎著馬跟到祁御旁邊才發(fā)現(xiàn)祁御臉色很不好,明白過來他是在煩自己沒和董麗妍一組,“二皇子今天這身玄色鑲金線的騎服真是英姿颯爽,那好幾家的小姐都看直了眼。”
陳瑞本想著夸他兩句祁御就不想那些了,誰知他臉色更難看了,陳瑞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董麗妍正和司家少爺司同鳴說話,兩人似乎相談甚歡,陳瑞干巴巴的笑道:“二皇子,畢竟是團體計分,我們要不商議下對策,怎么贏得頭籌?”
“好啊。”祁御突然笑了,臉上的陰翳一掃而光,只是說出來的話實在駭人,陳瑞咽了下唾沫,這二皇子果然如傳聞一般心狠手辣,他點了點頭,“二皇子所言極是,我們定會全力配合。”
比賽一開始二皇子帶著陳瑞等人先把靶上有白色標記的色囊射下來好幾個,其中好幾個人把三皇子和四皇子牽制住,每人二十支箭,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不敢輕易放箭,白隊一分沒得紅隊已經(jīng)連得了五分,祁御抽出兩支箭搭在弓上,沖準了第五個靶子的兩個色囊,穩(wěn)穩(wěn)的射了出去,本以為勝券在握,突如其來的一支箭把祁御的箭打落了,與此同時司同鳴趁機射落了紅隊的兩個色囊。董麗妍瞟了祁御一眼后自顧自的去換新的弓弩,在場的人叫好聲此起彼伏,連皇上都贊不絕口:“董家的大小姐果然優(yōu)秀,一支箭就能打落御兒的箭,來人,去給她換上烏金弓。”
“皇上,烏金弓都是男子所用,那弓弩比普通的大上許多不說,分量也重,女子使用,怕是會影響狀態(tài)。”皇后出言相勸,皇上笑著擺了擺手,“朕看她不輸男兒,御兒的表姐陶思奕十三歲時就能用烏金弓了,她也行。”
“董家不過是一個四品的將軍,這么做,別人會認為皇上有心抬舉董家了。”
“皇后這么一說也是,董將軍的品階是該升到三品了,不然讓保家衛(wèi)國的臣子寒了心也不好。”皇上順水推舟提到了升官一事,皇后抿唇輕笑,“皇上的決策向來是對的,只是董家沒有什么特別突出的軍功,就這么升為三品,怕是朝中大臣有微詞。”
“董家雖沒有突出的軍功,好歹也兢兢業(yè)業(yè)守衛(wèi)邊關多年,未起一場戰(zhàn)亂,這也算是軍功。”皇上轉頭看向皇后,“今兒來了這么多人大皇子卻沒來,聽說是皇后要他留在宮中。”
“皇上知道的,陳小姐嫁給大皇子不過兩日就暴斃身亡,大皇子還在守靈。”
“如此,朕也該得空去看看大皇子,他心里傷心,上一個朱小姐也是去的早,朕和霜兒一同抄寫佛經(jīng),也算是盡心了。”皇上有意無意的瞥了皇后一眼,皇后面不改色的看著騎射場上的人,“皇上說的是,回宮后本宮也會抄錄一份,擺在香案上,日日誦經(jīng)祈福。”